謝晏川失魂落魄地回到院里，將自己關在房里一天一夜都沒出來。

見狀，謝敬和徐青二人擔心不已。

自家孩子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為了一個子如此傷心。

心中頓不妙。

于是，夫婦二人急不可耐地跑去謝老爺子院里，想要將謝晏川與阮酒的親事退掉。

阮酒被李管家去正廳時，看見謝老爺子正襟危坐地端坐在主位，神不明。

而謝敬著手，一臉小心翼翼地看著謝崇。

徐青也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瞬間就知曉大房今日過來的目的。

徐徐上前，對著謝崇躬行禮。

謝崇看著阮酒，依舊一臉慈眉善目，開口道，“阿酒，大房今日過來是想商議你與宴兒的親事。你怎麼看？”

畢竟一旦阮酒被退親，是要遭外人詬病的。

更何況是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

他還是想聽聽阮酒的想法。

阮酒聽后，心中竊喜。

但表面上依舊云淡風輕，“阿酒都聽祖父的。”

謝崇沒有說話，緩緩端起手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見謝崇遲遲沒有開口，謝敬著急開口道，“如今表姑娘做出如此有損門楣的事，實在不適合嫁給宴兒。”

謝崇聽后，放下茶盞，眼神一肅，“有損門楣？”

“是啊，府中上上下下可都傳開了。”

“哦？都怎麼傳的？”

“大家都說表姑娘恩將仇報，大逆不道，謝家沒將送府，已經算是對仁至義盡。”

謝敬將下人們的話一字不地說了出來，甚至還添了油，加了醋。

阮酒聽后，攥雙拳。

為了退親，忍！

謝崇聽后，手掌重重地砸在桌面上。

嚇得在場所有人都為之一驚。

“我倒要看看是誰在背地里編排主子！”

‘主子’二字讓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

外人或許不知道，但在場的人無一不知曉阮酒的份。

阮酒眼中出一抹亮，甚是。

謝敬更是驚訝萬分，沒想到阮酒在謝老爺子心中的地位竟然如此之深。

一時讓他有些后悔今日提出退親。

直至徐青暗暗拉了拉他的襟，他才回過神來。

徐青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畢竟從小養在父親的院子里，若一月后無法自證清白，屆時定會遭父親厭棄。

更何況現在謝景初都急于與撇清關系，我們又何必惹得一腥。”

謝敬聽后，抿了抿。

的確，泄工藝圖是件大事。

若真是做的，到時候老爺子遷怒于大房，可就得不償失。

就在謝敬剛要開口繼續說話時，謝晏川急急忙忙從門外走來。

“我不同意！”

阮酒聽見聲音，轉頭向謝晏川。

他來添什麼！

謝晏川跪在地上，言辭懇切，“祖父，既然您已定下我與阿酒的親事，我就把當做自己未過門的妻子。眼下已是眾矢之的，我又怎麼能在此時與退親！”

謝崇聽后，滿意地點了點頭。

沒想到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兒子，竟然養出一個如此重重義之人。

“宴兒！你......”

“父親！”謝晏川高聲打斷謝敬的話，然后轉后看向謝敬，“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當初同意我與阿酒的親事是打的什麼主意！”

謝敬子一怔，尷尬站在原地。

隨后，謝晏川又對謝崇說道，“祖父，就算阿酒一時迷了心智，做了錯事，孫兒也愿陪一力承擔！”

“承擔？”謝敬氣得跳腳，上前揪住謝晏川的耳朵，“你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嗎！如何承擔！”

若真是阮酒泄的工藝圖，屆時老爺子怪罪下來。

他們就算將手里所有的鋪子全部出，也彌補不了綢緞莊的損失。

他怎麼就生了個如此蠢笨的兒子！

“又不是只有阿酒一個人會做錯事，你忘了去年賠西街那家糧鋪嗎？還有前年，你被騙子騙去十萬兩銀子。”

聽見自己的親兒子一一細數自己的荒唐事，謝敬氣得火冒三丈。

手上的力度也忍不住重了幾分。

“哎喲！疼！”謝晏川一邊捂著耳朵，一邊說道，“就允許你做，還不允許別人說嗎！”

“你給我滾回去！”

一旁地徐青，一邊心疼自己的兒子，一邊又埋怨兒子的不懂事。

兩只手不停來回在兩人之間挪，不知如何是好。

“夠了！”謝崇被吵得頭疼。

低沉的聲音，卻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你們都先回去。”

謝崇的話，沒人敢反駁。

而此時謝敬也顧不上退親的事，只想好好收拾眼前這個小兔崽子。

揪著謝晏川的耳朵往外走，里還一直喋喋不休。

“既然你這麼喜歡跪，那就回去好好跪著！”

大房的人走后，清凈了不。

阮酒滿眼無奈，還以為今日能順利將親事退了。

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阿酒。”謝崇朝阮酒招了招手，示意坐下。

阮酒乖巧地坐在一旁。

謝崇長嘆一口氣，謝敬的子，他向來是知道的。

但沒想到，竟然因為一點兒流言蜚語，就急于與阿酒撇清關系。

而他那個孫子，雖然重義，但卻了份信任。

“阿酒，你可會怪祖父？”

聽見這話，阮酒一臉不解，“祖父這是哪兒的話啊？”

“老大雖然有著謝家長子的份，但實在難堪大任，謝家將來必定是要到老四手里的。

所以我將你許配給宴兒，也是想著憑你的聰明才智能夠幫襯一二。

而且，你與老四的分不一般，你嫁去大房以后，謝家也不會走到兄弟鬩墻那一步。

如今看來大房并非你的良配，但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阿酒，你愿意為了謝家舍棄自己的終幸福嗎？”

這些話，阮酒還是第一次聽到謝老爺子說。

只是沒想到，一向寵自己的祖父，竟然把當做平衡家宅的棋子。

還單純地以為祖父將許配給謝晏川，是因為不舍得外嫁。

這一瞬，的心像是被人剜了一道口子，再撒上一把鹽。

一繡花針細小的里，被人用小錘子不停敲打。

每呼吸一次，就鉆心的疼。

手上的拳頭了松，松了又。

死死咬住，不讓眼淚落下。

許久以后，才緩緩開口，“阮酒明白。”

說完，便起行禮離開。

聽見阮酒不再自稱‘阿酒’，謝崇子一頓。

著阮酒離開的背影，喃喃自語。

“是祖父對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