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心，海底針，教導員大佬的心則比海底針更深不可測。

許芳菲有點迷茫，了正要問鄭西野，他不讓人許靖把位置還回來的理由，一陣腳步聲卻從隊伍的外圍區域後方傳來。

輕輕盈盈，略有幾分急促。

許芳菲好奇地拿餘瞄了眼，正好瞧見一抹高挑幹練的影快步走來。

拉練隊伍中，指揮大隊的學員就排在信息大隊的後面。來人是指揮大隊的隊幹部吳敏，和大家夥行頭一致，這位留著板寸頭的帥氣軍也穿著秋季作訓服、背著自己的背包和裝備。

快步行至鄭西野側，將手裏的一封明文件袋遞過去，說：“鄭隊，這是本次拉練後勤各組的負責人名單，上面有對應的電話。有需求可以和他們聯絡。”

鄭西野接過文件袋，朝吳敏禮貌地點了下頭：“謝謝。”

吳敏朝鄭西野出個淡笑，之後便折返回自己的隊伍。

因著吳隊送來的這份文件袋，許芳菲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盯著這個明文件袋看了會兒，有點好奇，便問：“教導員，後勤還分很多個組？”

鄭西野：“嗯。”

許芳菲：“都有哪些組呀？”

鄭西野說：“炊事班，衛生員，心理衛生員，還有其他。”

許芳菲訝然地睜大眼睛：“炊事班也和我們一起坐火車？那麽多鍋碗瓢盆柴米油鹽，從雲城帶到南城，又要從南城帶回來，搬來搬去，炊事員們也太辛苦了。”

誰知，這番話剛說完，背後突然“噗嗤”一聲。

許芳菲狐疑地轉過頭。

鄭西野也淡淡往後瞥了眼。

沒忍住笑的顧鋒立即清了清嗓子，繃臉皮、恢複到平日裏不茍言笑的狀貌。他十分嚴肅地說：“許芳菲學員，請你知悉，學校組織這次野外拉練，是為了鍛煉你們新兵營的全學員，不是為了鍛煉炊事班。”

許芳菲這姑娘有時就是呆。腦筋還沒轉過彎，支吾：“那炊事班他們……”

“炊事班帶那麽多東西，當然不會安排坐火車。”鄭西野瞧著，語氣無奈裏混一微不可察的寵溺，輕言細語：“炊事班統一坐軍卡，昨天下午就拉著人和東西出發了。”

聽到這裏，許芳菲意識到自己又犯了個小傻，連忙窘迫地點頭：“原來是這樣。謝謝顧隊，謝謝鄭隊。”

過馬路走天橋，一個多小時之後，烏泱泱的拉練隊伍終于抵達雲城火車南站。

發車時間是上午的十點四十整，現在是早上九點半。距離發車還有一個多小時，時間相對充裕。

學員們在寬敞的廣場空地上整齊列隊，聽從各自隊幹部的指令調整隊形。

鄭西野站在信息大隊的正前方，面無表地下令：“信息大隊全都有，稍息！立正！現在，拿出你們的份證，排隊進站過安檢，前排後排間隔一米距離，不能議論，不能流，不能高聲喧嘩，更不能對其它旅客造任何形式的妨礙。清楚沒有？”

許芳菲連同其它員一起，高聲回答：“清楚！”

雲城是國際大都市，機場火車站每天的客流量巨大，因此，當雲軍工的新生大隊進車站後，來來往往的旅客們都忍不住朝這個特殊團投去了驚奇目。

新學員們臉沉肅，秩序井然地排隊，卸包過安檢，再將各自的背包從安檢機上拾起。

雲城的軍校并不止雲軍工這一所，像這樣的拉練隊伍，雲城南站的安檢人員每年要遇上好幾撥，早已見怪不怪。加上校方提前已向相關部門申請報備，層層審批滴水不，學員們背上的裝備并未被扣下。

順利進候車大廳區域，許芳菲繼續跟著同學們前行。

行軍拉練，著重在于鍛煉新兵的吃苦耐勞神，因此學員們乘坐的通工并非快捷舒適的高鐵，而是最古老的綠皮火車。

由雲城開往南城的綠皮火車K4876次，候車站臺位于候車大廳的最裏側。

當今時代，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大多數旅客出行都會選擇飛機或高鐵，鮮有人再坐綠皮車。K4876的候車區十分冷清，只零零散散坐著不到三十名旅客。

隊幹部們命令各自的學員原地坐下。

霎時間，烏泱泱的迷彩隊伍相繼坐下，數百名新兵，悄無聲息，愣是聽不見丁點聲音。

與火車站整的熙攘嘈雜形極其強烈的反差。

許芳菲坐在地上，垂著眸，認認真真地盯著自己的軍靴發呆。須臾，聽見顧鋒的聲音從隊伍最前端傳來。

顧鋒說：“現在我把你們各自的車票發下來。全統一的臥票，大家核對信息對號座。”

幾分鐘後，許芳菲拿到了屬于自己的車票。

9號車廂，6C。

許芳菲用心記下自己的鋪位號。

這時，一個戴眼鏡的男學員舉起手來，高呼：“報告！”

顧鋒：“什麽事。”

男學員問：“顧隊，從雲城到南城，綠皮車要坐三十幾個小時，臥這條件……我能不能自己掏錢升臥啊？”

此話一出，瞬間一呼百應，好幾個男學員都跟著附和：

“就是顧隊，能不能升個艙？不要學校補錢，我們自己掏。”

“三十幾個小時睡臥，一個格子間裏六張床，誰能得了。”

“綠皮車已經夠艱苦樸素了。讓我們自費升臥吧，我腰椎間盤突出，三十幾個小時的臥躺完，我的腰估計廢了……”

“都給我閉！”顧鋒雙眸驟凜，斥道，“沒打報告誰許你們出聲的！”

年們被震住。

顧鋒冷冷道：“拉練不是度假，不是讓你們旅游生活。嫌臥條件差，沒問題，馬上滾回去寫封退學申請給我，我分分鐘給你們批完！滾回家當你們的爺去！”

年們愧得安靜如，再也不敢說什麽。

訓斥完幾個想要自費升艙的學員，顧鋒踱著步子巡視一圈，然後回到隊伍最末端，席地而坐。

隊伍末端倒數第二拍，許芳菲剛才聽見顧鋒訓人，知道顧隊是真的生氣了，心裏也一陣發怵。低下腦袋，著車票戰戰兢兢，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也被氣頭上的顧隊拎出來收拾。

然後就聽見了最後排傳來的對話。

先是顧隊的聲音，著嗓罵罵咧咧：“有臥都不錯了，想當年我大一拉練，坐的還是座。一群不知好歹的臭小子。”

隨之又響起一道嗓音，清清冷冷，道：“許芳菲的鋪位怎麽安排的？”

“……”忽然聽見自己的名字，許芳菲微怔，下意識豎起兩只小耳朵，認真聽。

隊伍最後排。

鄭西野著自己的車票，臉上沒什麽表地看著顧鋒，等他答話。

顧鋒聞言，先是一愣，接著便起右拳捶左掌，懊惱道：“壞了偶像。瞧我這豬腦子，你明明還提醒了我訂票的時候把那小姑娘和其它專業的生放一塊兒，結果這幾天太忙，我把這茬給忘了！”

得到這個答複，鄭西野眉心用力擰起一個結。靜默兩秒後，他視線微轉，看向自己前方那道腰桿筆直的纖細小背影。

顧鋒還在懊悔，說：“怪我怪我。票是統一定的，座號也是隨機分的。估計那丫頭得和這群小子湊一屋了。”

鄭西野擡起胳膊，指尖在小姑娘的左肩上輕輕拍了兩下。

小姑娘一滯，轉過腦袋看他，漂亮的眸子亮瑩瑩：“怎麽了教導員？”

鄭西野：“你在哪個車廂？”

許芳菲說：“9號。”

鄭西野聞言頓了下，再問：“哪個臥鋪位號？”

許芳菲回答：“6C。”

答完，許芳菲有點不解，反問道：“教導員，我這個座號有什麽問題嗎？”

鄭西野搖頭：“沒問題。”

“哦。”許芳菲有點不明所以地轉回去。

邊上的顧鋒仍是滿臉憂。他絞盡腦琢磨了會兒，抻脖子湊近鄭西野，低聲提議：“偶像，不然這樣。我去跟敏姐說，看能不能把鋪位號換一下，讓咱們小姑娘挨著們隊的孩兒住？”

鄭西野想了想，很冷靜地說：“能換當然是最好。”

顧鋒點頭。

鄭西野更加冷靜地說：“如果不能換，這鋪位號倒也還可以。”

顧鋒有點兒納悶：“為啥可以呀？”

然後，顧鋒就看見這位狼牙大佬黑眸沉沉，薄潤的彎起一道漂亮淺弧，說：“我的號是第9車廂，6A。”

顧鋒：？

瞧著心眨眼間多雲轉大晴天的偶像，顧隊茫然地摳了摳腦殼：啥啊。

十點二十五分，站臺的廣播開始通知旅客們檢票乘車，拉練大軍的男們便排好了隊，跟在其它旅客後上了車。

K4876次列車的始發站并不是雲城。它是從晉州方向開過來的，慢慢悠悠，不驕不躁，拖著自己沉重年邁的軀，轟隆隆越大半個中國的山河，前往終點站南城。

許芳菲按照地標指示，背著背包裝備來到9號車廂的6號間。

一個并不寬敞的格子裏，中間是一張小桌子，兩側則是休憩用的上下鋪床。左三層，右三層，六個床位中，除了下鋪的兩張床空間稍微寬敞些，其餘四個床鋪都狹小擁至極。

擁到何種程度呢？

任何年人躺上去，連想坐直都不可能。

許芳菲看了眼六張床鋪的編號，是6C，左側中間那張。

新生拉練由學校統一購票，分到的床鋪都是隨機。瞧著狹小的中間床層，許芳菲在心裏悄悄地嘆了口氣，為自己從小到大一直不太好的運氣。

不過，郁悶的心并未持續多久。

小小地沮喪幾秒鐘後，許芳菲甩甩腦袋，深呼吸，重新打起神。將自己的所有行李從上卸下，行軍被背包，沉甸甸的□□……全都塞進下鋪床位的下方，擺放整齊。

放好東西，直起，手捶了捶有點酸的腰背，一回頭，視線裏猝不及防撞道高大影。

穿秋季荒漠迷彩服，戴荒漠迷彩帽，英俊人，容沉靜。

只一秒，許芳菲眼珠子瞪得溜溜圓，說話都結了：“教、教導員？你為什麽來這裏？”

鄭西野彎了腰，把自己的行李放地上，邊把東西規整進置區，邊隨口答話：“因為我也睡這兒。”

許芳菲更驚，捂了下，怔怔口而出：“我們這麽有緣分？”

鄭西野直起來，垂眸瞧，挑挑眉，調子慢條斯理地故意拖長：“是啊。”

許芳菲兩頰發燙，不敢與他對視，幹咳一聲別過頭。格子間仄，他人高馬大往這兒一站，幾乎將周圍的空氣都殆盡。

呼吸之間全是他上的味道。

雖然清冽好聞，但也令人莫名心慌。

許芳菲囧囧地呆站著。就在開始思考，要不要爬上自己的中鋪躲開鄭西野時，旁那位爺出聲了。

鄭西野視線掃過六張床鋪的標號，微蹙眉，側頭看：“你是6C？”

許芳菲點點頭：“嗯。”

“咱倆換。”鄭西野的語氣，聽起來溫而強勢，不容毫的辯駁置疑，“你睡6A。”

6A和6B都是下鋪，空間比中鋪上鋪松緩很多。許芳菲聽他說完，連忙擺手：“教導員，下鋪比中鋪舒服很多。你幹嘛跟我換。”

鄭西野說：“就是因為下鋪更好才讓你睡。”

許芳菲一時錯愕。

猶記得學當天，他義正言辭對說，軍校就是軍營，他不會對有過多的照顧。但這段日子，他分明對左維護右維護，偏袒得要命。

沉須臾，許芳菲鼓起勇氣搖頭：“不行。”

鄭西野沒料到這崽子會拒絕自己，沉聲：“為什麽不行？”

許芳菲指了指6C這個中鋪床位，急得都快跺腳了：“你看看，這床位這麽窄，你這麽大的個子睡著不難嗎？”

“我寧肯我自己難，也不想委屈你。”鄭西野神不善，道：“我說換就換，這是命令。”

許芳菲：“……”

一句“命令”，功將許芳菲所有話都給堵回去。鋪位號都是隨機分配的，分到了中鋪，哪有占著下鋪讓他難的道理，這不是損人利己嗎。

許芳菲不願意，咬咬，僵在原地沒有。

鄭西野安靜地盯著許芳菲。姑娘細細的眉糾結在一起，濃的睫低低垂掩，兩粒雪白的門牙輕輕扣住下，整個的憋屈憤懣，敢怒不敢言。

他將倔強可的小表和小作收眼底，強行起的心，兩秒就得稀爛。

鄭西野靜了靜，最終還是先下來，聲低語地哄道：“崽崽，乖。你聽話。”

許芳菲：“……”

許芳菲到無奈。最怕他兼施，簡直無法拒絕。

胳膊擰不過大，教導員鄭西野說要換，兵蛋子許芳菲再不想換也只能換。過了兩秒，許芳菲沒辦法，只能嘆了口氣，默認算作同意。

這邊兩人剛扯完換床鋪的事，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6號間其餘的四個男學員背著背包扛著裝備進來了。

他們都是信息大隊的人，瞧見許芳菲的剎那，幾個大男孩的眼睛都不約而同一亮。

年們都正值青春期，氣方剛，軍營裏異本就稀缺，像許芳菲這種大人更是萬年難遇。平時年們雖然和許芳菲在一個隊訓練，但他們或是靦腆，或是沒機會，幾乎都沒和這個孩說過話。

現在大家被分在一個列車隔間，就算不能聊天，漂亮姑娘看著也養眼呀。

年們很欣喜。然而，這種欣喜的緒再他們視線左移兩寸時，戛然而止。

就在漂亮學員對面，教導員大佬正寒著臉面無表看著他們，眼神嗖嗖如冷風，刮得不寒而栗。

男學員們：“……”

男學員們哭唧唧，心想：果然，上天為你開了一扇窗，那就一定會為你關上一扇門——他們居然和教導員分在了一起！

天！哪！

男學員們邊在心痛苦哀嚎，邊擡起手正經八百地敬禮，喊道：“鄭隊。”

鄭西野冷淡地點了點頭。

年們瞬間不敢再多看漂亮的同學，一個個忙著規整自己的行李去了。

十點四十分整，列車開。

許芳菲坐在下鋪邊沿，安靜地看著站臺上的景往後倒退。看了會兒，收回視線，餘裏驀然瞥見一抹微冷的荒漠。

轉過頭。

鄭西野站在隔間外的過道窗邊，高大軀懶懶倚著車壁，側安靜，不知道在想什麽。

許芳菲又看向整個格子間。上鋪兩個男學員已經睡起回籠覺，呼吸均勻，剩下兩個男孩坐在對面的下鋪，正在笑地聊著什麽有趣事。

目落向對面寫著“6C”的狹窄中鋪，心裏相當不是滋味。

遲疑兩秒，起走出隔間，來到鄭西野後，試探著輕聲說：“教導員，你不方便上去休息的話，可以用我的床鋪。你想坐或者想躺下小憩，我都不介意的。”

鄭西野聞聲，視線微，落在姑娘微紅的小臉上。他懶懶扯了扯，答：“不了。”

鄭西野靜了靜，又隨口補充出下半句解釋：“我走路出了汗，上不幹淨，躺你床上給你弄髒了。”

許芳菲聽完眨眨眼睛，忍不住小聲咕噥：“又瞎說。你明明最幹淨了。”

永遠記得以前在淩城，忘帶鑰匙被他領回他的3206寫作業，那間房子拾掇得整潔冷一不茍，簡直比大部分男孩子的臉還幹淨。

對面。鄭西野挑了挑眉，黑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小姑娘，你對我濾鏡重啊。”

許芳菲臉一下紅起來，支吾：“不是濾鏡，我只是實事求是。”

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突的，幾米之外的2號隔間發出一聲尖——有人驚慌大喊：“救命救命！快來人救命啊！”

鄭西野和許芳菲相視一眼，旋即便飛快朝2號隔間方向跑去。

那陣求救聲聲嘶力竭，整個車廂的乘客都被吸引注意力，紛紛走出隔間，聚集在過道上，探頭打議論紛紛。

“出什麽事了啊？”

“不知道。”

“好像有人喊救命？”

“快去通知列車員，快去！”

……

當許芳菲和鄭西野趕到2號隔間時，首先進二人視線的便是一個倒在地上的人。

約莫五十來歲，閉著眼，臉和都蒼白一片，兩只手的手指死死扣攏掐進掌心。一個穿藍外套的姑娘正趴在旁邊，驚慌呼喊：“媽，媽你怎麽了？你快醒醒！媽！”

屋裏其它旅客不知是被這一幕嚇住，還是其它什麽原因，全都跑去了隔間外面，驚疑不定地觀察著。

“讓一下。”鄭西野說。

藍姑娘看見他上的軍裝，明顯愣了下，回神後連忙眼淚把位置讓了出來。

鄭西野臉極其冷靜，在婦人旁半蹲下來，翻開婦人的雙眼察看瞳孔，再以指背婦人鼻息氣流，婦人頸脈起伏，沉聲說：“應該是急心梗。呼吸脈搏都很微弱，需要立刻心肺複蘇。”

藍姑娘急得直哭，嗚嗚嗚道：“媽……”

況急，鄭西野也顧不得其它了。他手將婦人的外套紐扣解開，出腔區域，雙手握，利用上半的力量，使勁朝著婦人的心髒部位摁下去。

就這樣，按到第三十次的時候，婦人終于咳嗽了幾聲，緩緩蘇醒過來。

見狀，許芳菲懸著的心終于落地，長長呼出一口氣。

小曲翻篇，中午的時候，顧鋒給大隊裏的所有學員送來了大家的午餐——方便面。

許芳菲和幾個男學員一起把面泡好，又從背包裏拿出餅幹，準備吃午餐。

這時，一陣談人聲從過道外傳來，飄啊飄，鑽進耳朵裏。

許芳菲心生狐疑，起探頭往過道看。

“同志，這次多虧有你，不然我媽還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呢。”說話的是之前那個心梗大姐的閨。容貌清秀長發及腰，兩頰紅紅的，手捧幾大瓣剝好的柚子，對鄭西野說：“一點小心意，也不是什麽貴重東西，你就收下吧。”

鄭西野婉拒，道：“不用，真的不用。”

藍姑娘有點失落，想了想，又定睛看他：“那，咱倆能加個微信嗎？以後有機會我請你吃飯，好好謝你。”

鄭西野朝孩疏離一笑：“不好意思。單位有規定，這給不了。”

最後，藍姑娘依依不舍地走了。

鄭西野回準備進隔間，一擡頭，剛好瞧見一顆圓溜溜的小腦袋。小崽子眨著一雙亮晶晶的明眸瞧著他，滿臉都閃爍著四個字：八卦之。

鄭西野：“。”

鄭西野瞧著小丫頭，擡擡下：“聽呢？”

“才沒有。”許芳菲鼓了鼓腮幫：“你們說話聲音那麽大，我堂堂正正地聽。”

鄭西野有點好笑：“你還敢理直氣壯？”

許芳菲著嗓子嘀咕：“你這麽招蜂引蝶都理直氣壯，我怎麽不敢。”

姑娘嗓門兒本就細聲細氣，這話音量小，語速太快導致口齒不甚清晰，鄭西野都沒聽清楚在說什麽。他：“你說什麽？”

許芳菲擺手：“沒什麽。”接著便折返回隔間繼續吃東西。

詢問無果，鄭西野也邁著長回去了，泡他的面吃他的餅幹。

整個隔間裏安安靜靜。

吃著吃著，一個張子傲的男學員實在難耐這樣的死靜。他擡起頭，鼓足勇氣，冷不防就冒出了一句話來：“鄭隊，咱學校還規定你們不許給小姑娘微信號啊？”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腦袋都幾乎埋進泡面裏，生怕被教導員看見自己憋笑的痛苦表。

最後，許芳菲沒忍住，率先“噗”了一聲。

年們便都抑地悶笑出聲。

鄭西野吃面的作頓住。他掃視衆人一圈，涼涼道：“全都聽我和人說話是吧。”

張子傲嬉皮笑臉地回：“鄭隊，別不好意思嘛，你長這麽帥，小姑娘看上你也正常。大家都理解。”

鄭西野懶得搭腔這幫小子，低頭繼續吃面。

中午這頓飯，雖說年們和冷肅的教導員搭訕失敗，不過死氣沉沉的隔間氛圍也算是活躍了幾分。

下午，張子傲幾人腦袋腦袋，湊一塊兒商量來商量去，尋思著既沒手機玩又不能打撲克，幹脆來做游戲。

打定主意後，張子傲看向坐在6A鋪位的小姑娘，聲試探道：“許芳菲？”

許芳菲擡眸看向他：“嗯？”

黝黑的大男孩被瞧得不好意思，清清嗓子才繼續問：“咱們準備玩兒真心話大冒險，你一起嗎？”

真心話大冒險？

這個游戲，許芳菲高中的時候和楊們玩過，猜拳論輸贏，輸家必須接贏家的懲罰，選擇“真心話”或者“大冒險”。

許芳菲點點頭：“好。”

大家夥便興高采烈圍坐一圈。這時，邊上幽幽響起一嗓子，語氣低冷不悅：“這兒還有個大活人，都看不見嗎。”

許芳菲：？

衆人：？

鄭西野視線不痕跡地從許芳菲臉蛋上掃過，悠然自若地說：“參一個。”

許芳菲：？？？

衆人：？？？

鄭西野眼皮一：“我不能參加？”

大家夥驚得下都快掉地上。萬萬沒想到，這位活在各類傳說傳奇裏的高冷大佬，會對“真心話大冒險”這種小游戲興趣。

男們花了足足十秒鐘才消化好震驚的緒。訥訥點頭，答道：“能，當然能。”

游戲開始。

第一局，強行參與的教導員同志便為衆所歸的輸家。

鄭西野選的懲罰措施是“真心話”，由首贏家發問。

這幫男學員平時都很怕鄭西野，這會兒真要向這位大佬提問，大家還有點兒怵得慌。

男學員認認真真琢磨了半天，終于一咬牙一跺腳，問：“鄭隊，你初吻是幾歲？”

話音落地，在場所有男孩的眼神裏都流出一壞笑，對答案充滿了好奇。

許芳菲也不由自主地，把耳朵豎起來，全神貫注等待教導員回答。

數道目聚集，鄭西野沉默了大約三秒鐘，從容說道：“我初吻還在。”

許芳菲眸微微一閃。

其餘四個年：……？？？

這個答案實在太過離譜，提問的男生沒忍住，口而出：“鄭隊，這游戲不能騙人。你和你朋友都沒打過啵兒啊？”

鄭西野：“我沒過朋友。”

所有人：……

這頭，鄭西野擡起眼簾，眼風掠過一張張驚悚到仿佛活見鬼的年輕臉孔。隨便點了個男學員，問：“你過朋友？”

男孩老實地搖頭：“沒有。”

鄭西野視線微，又看向坐在他旁邊的許芳菲，故作隨意地問：“你接過吻？”

猝然被點中，許芳菲兩腮迅速紅石榴，也沖他搖搖頭，支吾：“沒有。”

鄭西野：“那我沒接過吻沒過朋友，有什麽奇怪麽。”

張子傲忍不住接話：“我們還不到二十歲，沒談過很正常啊。可是鄭隊，您今年二十六快滿二十七了吧？這年紀大部分人都有對象，作快點兒的都結婚了！”

張子傲都快懷疑人生了。心想教導員，二十六七年沒過朋友，您老人家這還不夠奇怪啊？

面對諸多質疑，鄭西野顯得極其淡定而沉著。

“男人四十一枝花。我二十六，還是個花骨朵。”

他黑眸沉沉，看向小兵豔滴的緋紅小臉，漫不經心地繼續：“以後娶個小我幾歲的姑娘當老婆，難道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