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發生了些什麼？您能給我們講一講嗎？”喬榆這樣央求老修：“我們很想幫助他，讓他離現在的環境，我能看出他的那些朋友從未真心待他，相信與那些人混在一起他也不快樂。”

老修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把目放到了那張照片上，仿佛自己也回到了十幾年前的時中似的：“當年他的媽媽把他托付給了我，我到現在還記得那人都說了些什麼。實在讓人記憶深刻啊，其他人要不就是生得太多了不想養了，直接丟到了孤兒院，要不就是說害怕自己教不好小孩之類的，總之都沒講些什麼有用的話。而娜迦，那個面容堅毅的人，當把兒子放到我手里的時候，你知道說了些什麼嗎？”

喬榆張地盯著老修，對方了口氣，接著模仿起人溫的語氣道：“嬤嬤，我這一去怕是很難再回來了，請您照顧好我的兒子，我的心肝。等他長大些，請告訴他，他的母親并不是因為不他才將他丟在了孤兒院。相反，他的母親正是因為太他了，為了他能好好地生活，好好起膛做人，才出此下策。”

立刻的，喬榆的腦海中浮現出人將襁褓中的孩子給老修的畫面：那人將麗的頭顱湊向襁褓中的孩子，留下一個匆匆的吻后便頭也不回地離去。不敢回頭，因為怕看到兒子的臉后會再難堅持自己的決定，此生最大的愿是想讓兒子平安順遂地過完平凡的一生，做個真誠善良的好小伙兒。

但天不遂人愿，那個名為“真誠”的男孩如今卻干著狗的勾當，與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似乎心中也藏著些不為人知的苦楚。對此你不能責怪任何人，甚至不能責怪那個誤歧途的男孩。是戰爭奪去了孩子的父母，奪去了孩子本應窩在母親懷中的年，世界上像厄爾諾這樣的孩子還有很多，對此喬榆心里比誰都要清楚。

“一開始，厄爾諾也能與其他孩子好好相，但你也看到了，我這里大部分都是人類的孩子，就算后來人大解放了，可歧視依舊深種在人們的心里。再加上有些孩子的母親跟著娜迦一起上了戰場，他們長大知道后就開始把怨氣撒在厄爾諾上，但這些小厄爾諾都忍了下來。”老修又長長地嘆了口氣：“那些天，厄爾諾總纏著我問媽媽是什麼樣子的，我被他問煩了，就告訴他，他的媽媽是一只火紅的狐貍。對此他應該是深信不疑的，因為他的發也是耀眼的紅，唉，我真不該如此欺騙一個孩子，如果我不這樣說，他或許就不會變現在這個樣子了。”

“我們的小院子里經常會有野出沒，那天院子里剛剛好來了只火狐貍，小厄爾諾一看見它，就把它當了自己的媽媽。他驕傲地沖到教室里告訴所有小朋友自己的媽媽要來接他回家了，當所有孩子都沖到院子里去看時，剛剛好看到那只紅狐貍沖著樹小解，于是大家都開始起哄。小厄爾諾也明白了怎麼回事，惱怒地趕走了狐貍。”

“這……”喬榆尷尬地抿了抿，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為小厄爾諾到悲傷。

“從那天起，那些對他不好的人更變本加厲地欺負他，那些與他沒什麼集的孩子也開始給他起難聽的外號，我在孤兒院里工作了那麼久，能確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小孩子的惡是最純粹的，他們使起壞來能讓殺人犯都骨悚然，連我們的修都無法制止。在這樣的環境下，仿佛是一夜之間，那個乖巧可的厄爾諾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圓討巧的家伙。”

“他反擊了是嗎？狠狠傷害了嘲笑他的孩子？”

“不，如果是這樣的話還不算太糟糕。”修搖了搖頭：“他開始討好那些孩子，做他們的跟班，當他們的打手。一直到長大，這個病都沒有改變。如今他離開了我的兒之家，上了高中，我想那里應該比孤兒院的環境更加惡劣——我聽說連老師也開始欺辱他了。”

老修又絮絮叨叨地講了些話，全都是些懺悔當年沒有手制止那些孩子欺負厄爾諾之類的話。

奧列格聽了很不屑地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嗤笑，覺得這個人真是虛偽至極。在厄爾諾小的時候明明知曉孩子們對他做的惡行，卻當做看不到似的不去干涉，等到小伙子長大了誤歧途了才開始每天懺悔禱告。所后悔的并不是眼睜睜地看著一個無辜孩墮落，而是看自己的年紀大了，或許過不了多久就要去見所信仰的神明，開始心虛罷了。

從孤兒院出來后，三人商量了一下，最終打算第二天派喬榆去厄爾諾的高中打探一下。理由是他們倆看上去都不像是高中生，那樣不停徘徊在學校門口肯定會引起保安的注意。

最終喬榆還是接了這個要求，第二天換下了經常穿的皮夾克，去店里買了件當地高中生最喜歡穿的一款棒球服，順利的混進了厄爾諾的高中。

在上課的時候就躲在廁所或者是空教室，等到下課的時候就遠遠的吊了厄爾諾的后，看著他和那幫朋友調笑打鬧，或者是當眾煙。

鬧著鬧著，其中一個男孩一拳擂到了厄爾諾的面門，把他打得往后踉蹌了幾步，跌倒在了地上。

“怎麼樣啊，我這一手直拳擺的還不錯吧？”打人的年留著比奧列格還短的頭發茬，滿不在乎的詢問圍在周邊的跟班們，喬榆認出了他正是前些天托車隊里打頭的家伙。

周圍的男孩子開始嗷嗷著起哄，厄爾諾抬起頭，他的半邊臉高高腫起，連鼻子里都冒著。但令人驚奇的是，小伙子一點都沒生氣，而是咧著朝施暴的人類小伙子笑：“真不錯啊威爾，你的拳法越來越老道了。”

“你瞧，我就說他永不會還手吧。”威爾的男孩哈哈大笑，他把手向了躺在地上的厄爾諾，喬榆以為他要把可憐的小伙子從地上拉起來，沒想到這個惡劣的小混蛋竟做了個指揮的手勢：“乖狗狗，來握手啊。”

有那麼一瞬間，怒氣爬滿了厄爾諾的臉，喬榆簡直以為他要站起來把那作惡的男孩撲倒狠狠揍一頓了。但片刻之后，厄爾諾臉上的怒氣消失的無影無蹤，他順從的將手放到威爾的手里，出了一個討好的笑。

喬榆氣的頭發都要站起來了，對這個懦弱的男孩恨鐵不鋼，明明母親是最勇敢的人戰士，兒子卻在校園里低三下四任人侮辱。

也正是這樣，這群孩子想做什麼壞事都先攛掇厄爾諾手，喬榆終于明白了為什麼厄爾諾明明是小團里最懦弱的那個，卻仍然以搗蛋惡劣在鎮上出了名。

在這種況下，喬榆完全想不到要用什麼辦法來把厄爾諾拉回正軌，索趁著他們再次上課在學校里閑逛了起來。

這是喬榆人生中第一次走進校園，第一次見到那麼多同齡人聚集在一起，這讓覺新奇又興。

饒有興趣地混進一個班聽了節數學課——當然是一點沒聽懂；闖進了陶藝教室，被老師誤認為是遲到的學生，是拉著玩了四十分鐘的泥；跑到游泳館看校隊的姑娘們排練花樣游泳，像小流氓一樣對水里的漂亮姑娘拋飛吻；甚至溜進了育館，饒有興趣地看了一場彩的球賽。喬榆當然不懂籃球，覺得彩的地方是場上那些法蘭克小伙子形狀好看的腹罷了。

等到快要放學，喬榆一天的高中之旅也結束了，的心倒也不算太壞，剛剛從陶藝教室拿到燒制好的白茶壺——這是給奧列格的小禮，喬榆注意到他酷喝茶。正當盤算著去哪兒再遛一遛，給愉快的一天收個尾時，那對長在頭頂的大耳朵適時捕捉到了一些聲音。

是一些人的嬉笑吵鬧還有小孩子的哭聲！毫無疑問，在這里正發生著一場欺凌。

喬榆在走廊中拐了個彎，剛剛好看到長廊的另一邊，幾個孩子將一個男孩堵在墻角奚落毆打，看上去他們是這座學校低年級的學生。剛剛想出去阻止，卻看到厄爾諾站在長廊的另一頭，嚇得慌忙藏在了墻后面，只出半個腦袋來窺。

厄爾諾將手在口袋里，盯著那群人，好看的臉上出遲疑的神。喬榆很好奇他此時在想些什麼，這種景是否讓他想到了自己的年？

也就是眨眨眼的功夫，厄爾諾出了，他沖上去一腳將小團的頭目踹出老遠，用長長的手指指著對方的鼻子罵。他長得比那些孩子高不，又是臭名昭著的小混蛋，很快就把那些施暴的孩子們嚇走了。

喬榆在心底由衷地為厄爾諾高興，他似乎明白了什麼是反抗，照這個勢頭下去，很可能過幾天他就會開始反抗那些壞孩子。

厄爾諾對自己的表現也十分滿意，他原本張的臉在孩子們走后放松了下來，出了一個好看的笑。他帶著那個笑轉過，將手遞給了地上的孩子，或許在那一刻，他想拉起的是曾經躺在地上毫無尊嚴的自己。

可地上的孩子并不領，他狠狠地唾了厄爾諾一口，罵到：“滾回你的狐貍窩去，我不需要一只哄哄的狐貍來為我出頭！”

即使喬榆涉世不深，也能聽出這是很嚴重的種族歧視的話。厄爾諾當然更加敏，他臉上的笑一下子消失不見了，此時他的表變得和剛才的施暴者一樣。

暴怒的小伙子揪住男孩的領子，將他從地上拽起來抵到墻上：“你覺得人類就很高貴嗎？我十三歲的時候就已經敢和朋友去討厭的人家里放火了，你十三歲的時候又能做什麼？窩在你媽媽懷里吃嗎？”

“我們一家都上了戰場，我媽媽死了！死在人的手里！或許是你的媽媽殺了我的媽媽！”小男孩被厄爾諾拎起來卻毫不懼怕：“人就不應該被研究出來，你們這些雜種和半機械人一樣，都該他媽的下地獄！”

厄爾諾被男孩的話激怒，他高高的舉起另一只手，似乎打算朝著男孩的頭顱來上一掌。

就在這時，從兩人后傳來一聲暴喝：“厄爾諾！你又在欺負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