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米亞諾看看奧列格，再看看方琦琦，眼睛瞪得都要從眼眶掉出來了。這不能怪他會如此驚訝，像這種小概率的事，在他的認知里這是只能在小說或者是電影里出現的節。

既然這樣，事就簡單多了。由方琦琦指路，喬榆很快就把車停在了夜焰拳館的門口。看上去這家拳館剛剛開門，燈還沒來得及打開，里面一片漆黑，約能看到有人在里面忙活著什麼。

剛把車停穩，方婷婷就迫不及待地打開車門，大聲嚷嚷了起來：“姐！我的包今天差點人搶咯！”

“啥？！你個遭瘟的瓜娃子！”自拳館黑乎乎的門里傳來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接著一個高個子人風風火火地從門里沖了出來。

喬榆驚訝地發現方琦琦的姐姐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腦補的拳館老板應該是個留著短發穿著運背心的、看上去既強悍又中的人，但這位拳館老板完全不是這樣。你甚至可以用——那個詞怎麼說來著——明艷來形容。

那人穿著飄逸的紅長，留了一頭黑的大波浪卷發，形狀飽滿的涂上了鮮艷的口紅，和漂亮的子相得益彰。一下子從門里竄了出來，出手指就要去點方琦琦的腦殼，嚇得小姑娘都快把腦袋到肚子里去了。

接著人注意到了站在門口的三個陌生人（有奧列格這樣的塊頭很難不被注意到），稍微收斂了張牙舞爪的姿勢，警惕地打量著他們。

“姐，是他們幫我把包搶回來的，這個說來話長。反正，他們有小月姐的消息。”

“小月？”人形狀好看的眉豎了起來，打量著喬榆沾滿泥點的，達米亞諾耳邊長短不一的頭發，以及奧列格形狀奇怪的面罩，將妹妹拉到了后。

見人如此警惕，達米亞諾率先開口緩和氣氛：“是的，我們有韓山月的消息，于2191年犧牲在掩護亞歷山大撤退的任務中。”他這樣說著，示意喬榆將包里的信封遞出去。

人接過了信封，大概將信看了一遍，臉緩和了下來。朝大家歪了歪頭：“進來說話吧。”

“快走快走。”方琦琦熱地將新的好朋友拉到了拳館里。

偌大的房間開了燈，看上去沒有剛剛那麼森了，眾人坐在拳擊場后面的休息室里，等著方琦琦的姐姐將那封信認真看完。

“我想到了會犧牲，但沒想到會如此壯烈。”人把臉抬起來，喬榆清楚地看到了的大眼睛里含滿了淚花，人并不會因為陌生人在而去抑自己的。縱容淚水痛痛快快地沖刷了麗的臉龐，然后用紙巾了臉，把韓山月的軍牌掛到了脖子上。

“謝謝你們將送回來。”人很會察言觀，一眼就看出了奧列格才是這個小隊伍的頭兒，向他出了手：“我方涵。”

“奧列格。”我們的賞金獵人也出手和握了握，一副穩重的模樣。

“你們和小月是什麼關系？為什麼在那麼多年后才會把信送到這里？”方涵收回了手，這樣問：“還有，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

“前一個問題有點難解釋，如果你不著急，我可以細細講給你聽。”喬榆道，悄悄地踹了達米亞諾一腳，這家伙一天都沒怎麼吃飯，得東倒西歪：“后一個問題倒是很好解釋，我們在醫院遇到了方琦琦，在小我們的錢包時，是提醒了我們。后來，那小了一幫人報復，很巧就被我們發現了。”

方涵聽到這里，好看的眉又豎了起來，手揪住了妹妹的耳朵：“你個哈兒整天哈日眼的！老子告訴過你在外管閑事！就算要管，也要掂量一下自己幾斤幾兩再管！今天要不是他們，你被賣了老子都不知道！！”

“我曉得了嘛！”方琦琦疼得吱哇，掙了姐姐的魔爪，嘟嘟囔囔著自己才能聽到的話。

“哎，總之還是謝謝你們了。”方涵轉臉跟喬榆他們講話是從方言立刻轉為普通話，語氣也溫了起來，仿佛是在一瞬間切換了兩個人格。上一秒還是訓斥妹妹的兇悍姐姐，下一秒又變了穩重的知人：“這樣吧，今天中午我拳館不開門了，做幾個菜咱們好好喝一杯，正好小妹妹也能給我講講你們的事。”

“這哪好意思……”喬榆一聽方涵放著好好的拳館不開非要請們吃飯，頓時覺得非常過意不去，慌忙擺手：“不用不用，你正常營業就……”

“好啊。”還沒等喬榆說完，奧列格就完全不會看人臉地應承了下來，他倒是很鄭重地點了點頭：“我正好還有一些事想找你商量。”

“……”喬榆和達米亞諾齊齊瞪著奧列格，仿佛他說了句什麼難聽魯的罵人話。在這一刻，他倆都想與這個不通人的木頭疙瘩劃清界限。

“呃，好哇。”方涵也沒想到奧列格會答應得那麼干脆，倒是實打實地想請他們吃一頓飯，的眼睛可是很毒的，只一眼就能看出這幾個人自從來了山城沒吃好也沒睡好（達米亞諾得臉頰都凹下去了，喬榆累得眼袋比眼大，這很難不被注意到），原以為會大家會推客氣一陣，甚至準備好了說辭，誰想這大塊頭倒是爽快。

方涵一向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既然說了請大家吃飯，就立刻收拾了東西關了大門，讓方琦琦把其他人帶到他們居住的后院里。

等到買好菜回來時，喬榆、方琦琦和貓薩沙已經在院子里玩上了，摟著菜籃子站在臺階上看著三個年輕人你追我趕，嘆自家小孩的力不如別人家的小孩。

達米亞諾很地過去幫方涵把手里的菜提下來，經常做菜的他幫著方涵打下手，很快兩人便張羅了一桌子的好飯菜，惹得貓薩沙一直著鼻子。

“好香好香，貓好！”貓薩沙來到方涵腳下，沒出息的雙手合十拜了拜：“好姐姐，給貓一點好吃的飯吧！貓將激不盡，姐門！！”

“呦，這貓兒好機靈！”方涵驚訝地看著貓薩沙不停地作揖，找了個小碟子給他夾了幾個蝦：“你們怎麼把它訓得那麼聽話？”

“他生來就是如此聰明。”一提到貓薩沙，奧列格又驕傲地揚起了頭來，好像是期末考試考了雙百分的小朋友的家長，恨不得所有人都來問自家兒子的績，然后再輕飄飄地來一句：“哪里啊，我們家都沒管過他學習。”

喬榆在飯桌上把大家和亞歷山大的關系，以及怎樣拿到裝有韓山月軍牌的信的經過給方涵細細講了一遍，仔細地側耳傾聽著，像是在聽一本離奇的小說。

“所以你們都不認識小月，只是拿到了一個任務，對吧。”

“不！我們的頭兒認識，還說和一起游行過！”達米亞諾吃著紅燒翅，眨眼間便把奧列格賣了出去。

方涵鷹一樣的眼神立刻掃到了奧列格的臉上，見他連吃飯都不肯摘下面罩，再打量了一下對方魁梧的形，在一瞬間臉上出了一個思索的表。

這表讓奧列格立刻警覺了起來，他緩緩放下手里吃了一半的羊排，相信如果方涵下一秒如果說出了什麼不得了的話，他將會在還沒說完之前一腳踢上的口，然后拉著喬榆、達米亞諾和自己的貓兒子逃離這個城市。

好在方涵的那種看一切的表只出現了一瞬，就被一種睿智的微笑取代了：“游行嘛，不稀奇，在我們那個年代到都有游行，甚至我自己都參加過呢。”

“啥？你參加過游行？我怎麼不知道？！”方琦琦不看場合地湊了過來，被姐惡狠狠地踩了一腳，然后在張大想要尖時被塞了一的蝦。

奧列格假裝沒有注意到這些，他拎了張紙巾將沾滿油漬的手干凈，鄭重地對方涵說：“如果韓在家鄉沒有墓碑的話，我想為立一個。我記得和的族人很講究落葉歸，既然我把送到了這里，就應該盡一盡老戰友的義務。”

“好哇，我也是這樣想的。”方涵點點頭，很同意奧列格的想法：“當年走得匆忙，我和我的家人過得也不順遂，以我們的能力也只是保住了家的兩個老人能夠安穩度過了晚年。哎，說實話村里的人不算待見，所以活著和死了對他們來說區別也不大。”

方涵用手指挲著戴在脖頸間的軍牌，嘆了口氣：“其實我早就知道了的結局，像這樣驕傲肆意的人，是不會茍活生的。就算是被炮轟的只剩一個軀干，也能蛄蛹著爬回村里告訴我們的勝況。所以你們能把的送回來，我很激，明天我會回老家去，給立一個冠冢，你們也跟著一起吧。”

奧列格點點頭，這對韓山月來說或許是最好的結局了。

這一餐是大家自來到山城之后吃的最愜意的一餐，沒有辣死人不償命的辣椒，連一向挑的貓薩沙都多吃了兩碗飯。

吃完飯犯困仿佛是天經地義的事，喬榆躺在后院的躺椅上，眼睛幾乎是立刻就粘在了一起。

就在睡的迷迷糊糊天昏地暗的時候，方琦琦風風火火的跑過來，一下子將從椅子上拎了起來。

“快去看快去看！你家的大只佬要和我姐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