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凝玉坐在屋頂上堵著耳朵，那合歡的聲音惹得也面紅耳赤。好一會，他們兩個才安靜下來，整頓滿地狼藉。

“嫂嫂，將軍府的那位，如何了？”

柳姨娘還有些意猶未盡，可以想到這事兒就有些來氣，“什麼事兒都沒有，還是那般主母的架勢。”

“都怪那個畜生！要不是信誓旦旦地發誓不會讓我的兒在宮中到侮辱，我就是死，也會不會讓兒到宮中去！”

“好了，嫂嫂。”葛尋安從后環住了柳姨娘，“嫂嫂別傷心了，那葛凝玉本就來路不明，先前又提出那般要求，皇恩，我們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柳姨娘哼了一聲，這聲哼惹得葛尋安都快要心疼死了。

“我詢問過那位太醫了，這藥效持續的時間很長，只要不食用解藥，就會像平日有孕一般，腹部隆起，就算是安然無恙的到了足月，最終也會暴斃而亡。”

柳姨娘聽到“暴斃”兩字的時候明顯惶恐了一剎。

葛尋安接著安道，“我并不想鬧出人命，等證實素娥的私，我想阿母斷然不會留著。同時，我會在朝廷上想辦法讓圣上撤了葛凝玉的職位，到時候，你就是葛家的主母。”

葛尋安挑起柳姨娘的秀發，吻在邊，“阿母已然年老，不應當再心朝廷上的紛爭，到時候，豈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

柳姨娘再次驚詫，“尋安，你……要把阿母送走？”

“嗯……阿母的份本就遭圣上忌憚，現在圣上眼中可是容不得半個跟先皇脈有關的人，就算是阿母，也是一樣。”

“我這麼做，一是為了阿母能安晚年，二是為了嫂嫂你能掌將軍府的實權。不知怎的，自從大哥去世以后，阿母對那個義子的態度轉變了許多麼，若不然，等那人背叛了將軍府投靠圣上，我的命恐怕會堪憂。”

柳姨娘垂眸，“尋安，你說的也是，只是……我總覺得有些愧于阿母，阿母這些年待我不薄……”

“好了，嫂嫂，不想這些，想想你的兒，也想想我。”

柳姨娘沉思了許久，轉吻了葛尋安的。

許久，兩人才不舍得分離，葛尋安還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而柳姨娘，則是又披上了來時的那黑裳，整頓好發束如同剛來的那般模樣。

燈火昏暗，只剩下一人，坐在屋檐上久久不能出神。

沉著臉，柳惜云，葛尋安，真是兩條狗！

葛凝玉赫然站起來，足尖一點，輕聲落地，飛速穿梭在小巷，既然你們不想給本將與母親留活路，就別怪我下狠手了！

等離去，一個影緩緩從暗中浮出，出那紫袍和那秀溫婉的白發，深沉地著離去的影……

——

翌日，草又為做了新花樣兒的飯菜，可本提不起胃口。

草為整理飯菜時，看到的正臉，瞬息被嚇得魂都要散了。

昔日的臉頰變得蠟黃，眼下垂著眼袋，黑黢黢的，都快要拉到地上。

“將軍……您、您沒事吧？”

葛凝玉抬眼看向他，強撐著眼皮，“我沒、沒事，就是昨晚沒睡好罷了……”

不如說，幾乎是沒怎麼睡。

昨晚不知道怎得，做了一晚上的噩夢，總是夢見腥的戰場，幾萬大軍倒在泊中，支零破碎，只剩下一個人，還有個從未見過的影提著劍，好像要來殺……

然后，記不清了，再然后，便醒了，之后便怎麼睡都睡不著了。

草蹙了蹙眉，“將軍還是去歇息吧，將軍想要的消息，奴豎起耳朵幫您聽著。”

葛凝玉擺了擺手，“不用，他們若是回來，必定會大張旗鼓，就算我們不想聽，那消息也會自傳到我們耳朵中。”

“那……”

“本將乏了，這飯，你吃。還有，過兩日宮中的宴會，你隨本將一起去。”

草聽完一怔，還沒等他開口，便沒了蹤影。回到房間，癱在床上，抱著被子呼呼睡去……

草看著那桌上的飯，沉思了許久，隨后走到的房間，發覺已經睡了，便又轉離開……

六月初九，就在宴會的前一天，溫景淵回京了。

街上嘈嘈雜雜，百姓都高呼溫景淵是朝堂上最威武的大人，那陣仗，比得上父親當年打了勝仗歸京的氣勢。百姓們鴨魚鵝，一筐一筐地送，不過都被溫景淵婉拒了。

“將軍口中的溫大人回來了，奴可是要陪將軍去城門口看看？”

葛凝玉吹了吹手中滾燙的茶盞，輕抿了一口，“有什麼好看的，溫大人有功，擺平了荊州的叛，收服了淮南王，必然百姓們戴。我這個落魄將軍，還是不去湊熱鬧的好。”

溫景淵……

挲著茶杯，倏然想到了什麼，隨后又改了說辭。

“如今天氣燥熱，我懶得去。”葛凝玉瞥了眼草，“不如，你替本將去看看？”

“奴……一個人？”

葛凝玉點點頭，隨后扔給了他兩貫銅錢，“這些錢一貫想辦法給了那位溫大人，另一貫，你自己留著。”

“將軍，奴不敢當……”

葛凝玉彎眉笑了笑，“去就是了。”

草微微蹙眉，雖無奈，可還是應下了。

沒一會兒，便到了晌午，草還沒回來，也是意料之中，不如說這是為了支開草，等著祁離寧回來找。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定眼一瞧，果真是祁離寧。

“離寧！”

祁離寧見到也許是開心，顧不上行禮，問的話口而出，“將軍這些日子可還好？”

葛凝玉彎出一抹笑，“本將這里一切安好，倒是你，在皇城可有苦？”

“這倒沒有。”祁離寧搖頭，可是想到上次見到，還有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宜，他不免也有些擔憂。

“先不說這些了，在將軍走的這段時間，發生了許多事，且坐下我一一講給你聽。”

轉眼快到傍晚，祁離寧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從頭到尾一件一件講明白。聽完這些，的臉愈發的凝重，擔憂不止。

“離寧，多謝你，以后我在朝廷上定會多加注意。”

“雖然屬下不知道圣上為何會將本將圈在宮中，不過卻因禍得福，朝上和后宮發生的事屬下都有窺耳，了然知道的差不多。”

“原來如此，本將近日有一件事，想讓你去查驗。”

“將軍且說，屬下定當盡全力。”

“不是什麼是麼大事，就是我最近撿到一個人，名為草，之前是琉璃堂那家的下人。”

祁離寧眸中晃過一道暗，立刻會意，“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