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也還是沒將人哄好，一路上紀慈都沒搭理霍有深，全程偏著臉眼神落向窗外。

霍有深失笑著說，“活了三十年，怎麼就栽你紀慈手上了。”

紀慈不冷不熱地說：“不敢當。”

霍有深偏頭瞥一眼，“紀醫生這麼難哄，是因為今天的醋當水喝了？”

紀慈狡辯，“誰吃醋了？”

霍有深吊兒郎當地說：“哦，不吃醋啊？你不吃醋我吃醋，我看到陳家那小子和你站一起我就吃醋，紀醫生，我都胃反酸了，你幫我治治唄。”

紀慈咬著忍著笑。

霍有深看到紀慈忍笑的模樣，才松了一口氣，心想這只珍珠鳥不但難哄，還喜歡咬人。

回到家霍有深問紀慈是不是晚飯還沒吃，紀慈說沒來得及，剛下班就被過去急診手了。

霍有深了的后腦，“給你煎牛排？”

紀慈笑著問：“你會？不會很難吃吧？”

霍有深勾了勾，“紀醫生怎麼還瞧不起人？”

紀慈說那就勉強試試。

霍有深曲指彈額頭，“還勉強？紀醫生，這世上也就你有這般待遇。”

霍有深說牛要先腌漬一會兒，讓先上去洗個澡。

等紀慈洗完頭洗完澡下來，霍有深已經開始煎牛排了，之前紀慈還沒覺，這會兒聞到香味倒真覺得自己了。

霍有深說餐桌上有水果拼盤，讓先坐著吃一些。

廚房是開放式，紀慈用水果叉叉起一片梨塞到里，一手托著腮看著霍有深的背影。

他仍是那副游刃有余的樣子，懶散地叼著一煙，一雙過分好看的手握著硅膠鍋鏟擺弄。

紀慈盯著那雙骨節分明的手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頰驀地發燙，蓋彌彰地低頭叉起一顆藍莓咬進里。

霍有深端著兩份牛排擺到餐桌上，“不喝酒的話，喝氣泡水怎麼樣？”

紀慈說：“好呀，加冰。”

霍有深垂眸覷一眼，“加冰就別想了，上個月來月事有多痛你自己不記得？”

紀慈“嘁”一聲，“吃不吃冰都會痛，不吃痛得更虧。”

霍有深又從廚房里拿來兩個玻璃杯，將氣泡水注進去，冷酷地說：“別想。”

“好小氣。”紀慈說。

“隨你怎麼說。”霍有深無所謂地挑了挑眉。

紀慈切下一小塊牛排吃一口，意外地瞪大了眼睛，“好好吃啊，霍有深。”

霍有深不置可否，漫不經心地問：“還勉強嗎？”

紀慈俏皮地笑，“霍有深，你真的好小氣哦。”

畢竟是從小到大都生慣養的太子爺，紀慈實在好奇他怎麼會懂得下廚，還做得那麼好吃，霍有深只說大學在國外讀書那會兒偶爾也會自己做飯，

吃完飯霍有深讓紀慈先上樓休息，霍有深將餐用流水沖洗了下再扔進洗碗機里。

霍有深洗完澡從浴室里出來，紀慈靠在床上看手機，盯著屏幕笑。

霍有深掀開被子坐進去，攬過紀慈的腰，“在跟誰聊？”

紀慈說是宋琪。

霍有深意外地揚了揚眉，“去南城后你們還有聯系？”

紀慈抬眸看他一眼，“有啊，幾乎每天都會聊上幾句，怎麼了？”

霍有深說：“沒，只是想不到你們還真好的。”

“是朋友自然就是真的好，總不可能還假的好吧？”紀慈靠在霍有深的前，“現在的生活很好，還養了只侏儒兔，下班后的心思都在那只兔子上。”

“我真的很開心能有全新的開始。”

霍有深低頭吻的發頂，“好。”

“霍有深。”

“嗯？”

“如果有一天你也要和別人結婚了，能不能第一個告訴我啊？我不想被瞞著，也不想為最后一個知道的人。”

霍有深有力的心跳聲一下一下跳在紀慈的耳邊。

霍有深將紀慈推開一些，捧起的臉，好看清自己。

他神冷沉而嚴肅，嗓音低啞，“紀慈，我不會同別的人結婚。”

明明是再聽不過的話，紀慈卻覺得這一字一句都像一把飛鏢，準確無誤地扎向心臟的靶心。

霍有深眼眸深邃得如同浩瀚宇宙，“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

他重新將人摟進懷里，“姚益雖是姚家長子，可他是二房生的孩子，若不是大房的兒子如今才十來歲再加上姚益父親不好，姚氏這艘船怕也不到姚益上，姚益看似是掌管著姚氏，可實權始終握在他爸的手里。倘若姚益娶了陳家那位，那陳家便是姚益后最大的靠山，將來也沒人能將姚益從姚氏掌舵人的位子上扯下來。”

紀慈坐起，“可他之前說他會想辦法擺平家里。”

霍有深很短暫地勾了勾，像是某種無奈，“他高估自己的實力了，紀慈，江山和人總得舍棄一個，這世上哪有兩全其的事。”

“那你呢？你又如何能兩全其？”

霍有深啄吻的瓣，“霍家又不存在兄弟鬩強，更何況我對霍氏也沒興趣，要不是看在爺爺年紀大了，大伯又皈依佛門，我還真懶得管。”

“可是——”

霍有深手搭在紀慈的肩膀上，眸晦暗，“陳家那小子今天是到你這兒了？”

紀慈無語，“要不是他，我可能就被那輛面包車撞了。”

霍有深指尖挑開的睡肩帶，雙在的肩膀上，語氣里帶著某種執拗的偏執，“是這兒嗎？還是這兒？”

紀慈讓他別鬧，霍有深哪里肯就這麼善罷甘休，他前頭在車里說自己吃醋也不是開玩笑的，他是真吃醋了。

*

清晨，有幾只不知名的鳥落在窗臺上，清亮的嗓音似在歌唱。

昨天夜里霍有深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逮著人不肯放，一直折騰到后半夜。

紀慈醒來時房間里只剩一個人，坐起，倒吸一口涼氣，上哪哪兒都疼。

紀慈站在盥洗盆前刷牙刷到一半，霍有深推開浴室的門進來。

俯首吻了吻的側頸，“醒了啊。”然后徑直往淋浴間走。

紀慈在鏡子里看到霍有深，里有牙膏沫，含糊地說：“你干嘛啊！”

霍有深作沒停，打開頂上的花灑就開始沖澡，聲音從半閉的玻璃淋浴間傳出來，“你不看得到嗎？洗澡。”

紀慈閉著眼胡一通漱口洗臉，立馬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