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該死，只是皇上上朝前再三叮囑過奴婢，今日免了主子去儀宮請安。”

“不過奴婢想著主子一直敬重皇后娘娘儀，這請安定然是要去的，但有皇上的話在，奴婢也不敢太早醒您。”

“下不為例，就算皇上憐惜，也不可輕易壞了規矩。”

顧攸寧在檀音屈膝落地前開口了。

等彩鴛放下銅盆后退出去，檀音才道：“怕是又急著去承安宮稟報。”

“奴婢聽說昨夜承安宮又請了太醫，想來鄭貴妃昨日又生了不小的氣，這彩鴛這時過去，怕是不會好過。”

“想要做吃里外的大事，這點皮之苦算什麼。”

顧攸寧對背叛自己的人，從不手，這彩鴛既是鄭貴妃的人，想來前世也是害死崢兒的幫兇。

到了儀宮正殿，鄭貴妃不出所料地又告了假。

顧攸寧在一眾艷羨的目里坐下，對面何充媛已經到了。

何充媛倒依舊是一副清冷模樣。

“聽說皇上昨日允姐姐進了照明殿，不知姐姐送了什麼？”

坐在何充媛下手的盧人看了過來。

“皇上這些日子忙于朝政，各宮姐妹們心里也很是擔憂，只是就算去了也見不到圣駕，姐姐若是知道皇上的喜好可不能藏私。”

盧人說話，如唱曲兒一般，惹得殿不宮妃眼里都出輕蔑之。

“不過是尚食局里尋常的糕點。”

顧攸寧說得簡略，宮妃們卻都記在了心底，只要是尚食局出來的，想得到便不難。

“多謝姐姐，姐姐人真好，難怪皇上喜歡去姐姐宮里。”

盧人似大咧咧地笑說道。

“盧人說笑了，皇上前日不是才去過福宮，那時盧人偶遇圣駕，我也在一旁呢。”

想要挑事，顧攸寧可不怕。

這句話音剛落，殿那些又嫉又恨的目就轉而落在盧人上。

畢竟盧人可是從這個寵妃手里截走過帝王。

“你們在說什麼？這般熱鬧。”

這時，皇后扶著宮的手從后邊款步而來。

“皇后娘娘，盧人正同嬪妾們說福宮里的趣事呢。”

陳雨霏又是那個最按捺不住的。

“不過是尋常姐妹相，哪里說得上趣事。”

皇后四兩撥千斤地將這話揭過了，往下邊看了一眼，目落在林上，臉上浮起關心之：“林今日的臉怎麼這麼白？”

“謝娘娘關懷，嬪妾無事。”

“快別起了，看你這搖搖晃晃的樣子，也知不好，等會讓醫去昭慶宮一趟。”

“謝娘娘。”

林剛坐下，顧攸寧旁邊就傳來一聲冷哼。

轉首看去，溫人已經一口氣喝了半盞茶：“日里在自己屋子里鬼鬼祟祟的，能有什麼事？”

這句冷哼聲不輕，殿的人都能聽個大概，就是聽不清楚的，看溫人這樣子，也知道與林正不對付。

“溫人，昭慶宮里你位份最高，平日該多照拂一些林，這調養子，最怕心中郁結。”

“本宮知道你只是子急，沒壞心，但林本就是個膽怯子，不住話。”

顧攸寧眼瞧著溫人手上的護甲在幾上劃出一道痕跡，不過倒是忍住了沒有反駁皇后。

可惜，溫人的忍功實在是不能恭維。

“皇后娘娘，溫人很是照顧……”

林面上惶恐，細細的一句話還沒說完，溫人就猛然起，還帶翻了手邊的茶盞。

“怎麼生這麼大的火，溫人，你這子啊……”

座上的皇后嘆息了一聲。

“都是嬪妾不……”

林似被嚇破了膽，臉上惶恐得幾乎要哭出聲來，溫人正忍不住要開口罵人，手里卻被塞了一塊羅帕，轉頭看向一旁，只見顧攸寧眼里一片無辜笑意：“溫人先手。”

不等溫人將帕子甩開，顧攸寧看著下邊還站著的林道：“你也太多心了，皇后娘娘都說溫人只是子急些，不會真的與你生氣，何必再三請罪，弄這副模樣。”

“娘娘說是嗎？”

顧攸寧倏而轉頭看向座上的人，皇后眼里一閃而過的暗沉盡眼底。

“顧婕妤說的是，林，你先坐下吧。”

皇后笑著看了一眼顧攸寧，朝后邊的林道。

“奴婢知錯，多謝顧姐姐提點。”

林眼里霧氣微散，看了一眼顧攸寧，又馬上低下頭。

當日長春宮的事宮妃們都在在場，想起那時顧攸寧毫不客氣的問話，看來這顧婕妤是個睚眥必報的。

請安散后，溫人不等何充媛和顧攸寧起，自己先怒氣沖沖地走了。

皇后在后邊看了，只是笑著搖搖頭。

顧攸寧無視林又要湊上前來搭話，快步往殿外走去。

轎沒走多遠，顧攸寧就在里頭聽見一聲痛呼，然后聽著悉的氣急敗壞的聲音：“嚷什麼？本宮又不是斷了。”

“停轎。”

顧攸寧朝外面道。

扶著檀音的手出來，見著溫人被宮扶著，右腳虛虛地撐著。

“你做什麼？也是來看我笑話的。”

見到顧攸寧，溫人也沒好氣。

顧攸寧隨意往四周看了一眼，果然瞧見路過的宮妃眼里都有打量笑話之意。

溫人在宮里的人緣確實有些差。

“這腳歪傷的人不能隨意走，溫人坐我的轎回昭慶宮吧。”

看到溫人一臉狐疑的打量，顧攸寧繼續笑得單純：“上回我家人進宮，幸得溫人幫忙說話，今日就當我報答你。”

“腳傷可大可小，不能逞強，溫人也不想以后不良于行吧。”

顧攸寧這話并不好聽，但溫人卻是抬著下答應了：“今日就當我欠你一個人。”

上次為顧家人說話，純粹是看不慣何充媛，又不是為著顧攸寧，哪用人還恩。

“溫人小心。”

檀音忙上前幫著扶人。

溫人這一崴，大概確實不輕，不過短短幾步，連鬢發都了，更是被咬得發白。

“主子，外面風冷，我們也快些回去吧。”

因為是坐轎出來的，顧攸寧今日的披風并不厚實，如今風吹在上，確實有些冷。

“走吧。”

主仆二人剛抬腳，后面就傳來三道靜鞭聲。

明黃的帝王鑾駕正往這邊來。

“嬪妾給皇上請安。”

“上來吧。”

帝王在里面坐得端端正正。

“謝皇上。”

顧攸寧雙手攏著披風，笑得很是高興。

就是上鑾駕時，被帝王輕拽了一下，一時腳下不穩，手按在了帝王的背上。

嘶！

一聲悶哼在鑾駕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