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崇回了家，將策劃案轉電子檔以后，又潤了潤。等周董回家，就把人給堵了，要他看策劃案。

“這就弄好了？不會是你代筆吧？”

“我向你發誓不是。”

周董不相信他兒子，但是他相信兒子的腦。

“你要是騙我，你娶不到老婆。”

“哈？”周崇氣笑了，“周董你可真夠歹毒的。我只潤了，跟他說了要點，卿山小寶手寫的稿子還在樓上。”

周董笑了，“今晚住家里？”

“嗯。”

“尤良和周朔怎麼也在？”

拐回來的。

他不在，這兩個人留在那干嘛？

向他未來的老婆獻殷勤？

周崇自然不會說真正的原因，只道：“他倆饞家里的飯了。”

周董看破不說破，解了領帶就看策劃案。

屋子里暖烘烘的，家里的傭人從外頭進來，上有沒拍干凈的雪。

“周先生，外面下了好大的雪，夫人的羅漢松要不要搬？我擔心會把枝子壞。”

周崇猛地站起來。

“下雪了？”

“是啊。”

周董道：“搬，小心些，寶貝得不得了。”

“是。”

傭人去搬羅漢松了。

周崇焦急，“爸你趕看，我得回醫院。”

“剛剛不還說住家里？”

“初雪，我得回去。”

尤良意識到事不對。

“哥，村里早上就下雪了，你知不知道？”

周崇僵住。

尤良大驚，“卿山小寶都送你禮了！”

給了一塊錢！

他當時很識趣地抱起周朔，捂著他的，跟拐孩子似的離開了病房。

“你不會把錢給花了吧？”

“怎麼可能。”

白天那些讓他懵吃醋奇怪的點點滴滴串聯起來。

周朔給卿山小寶送了糖葫蘆。

尤良拿了鈣片。

卿山小寶接的電話，他猜到是節目組嘉賓的，但他當時以為是來詢問況的……

現在想來……

尤良道：“熱搜應該還掛著，你要不自己看看？”

周崇拿出手機。

#初雪#

#所有人把禮送給了卿山小寶#

#卿山小寶和爺什麼時候回歸#

#爺送了什麼？#

周崇把網友截出來的直播視頻看了一遍。

幾個常駐圍在一起，給卿山小寶打的電話，他們先問了的況，得到回答以后，就說因為單卿山現在不在村里，所以安排了人代購，送過去。

因為是初雪的約定，單卿山不好拒絕。

周崇看著視頻，臉不太好看。

一個，兩個，

……

一共六個！

都爭著過來獻殷勤。

而他周崇卻不知道下雪了，讓這些人跑一大截！

好，很好，非常好！

周崇草草掃了一眼評論區。

【好有的節目組，這樣的氛圍好棒】

【小寶的手功了，祝健康！壽比南山！】

【卿山小寶團寵實錘！】

【我天天盼著下雪，現在下了，可爺和卿山小寶都不在！】

【+1好氣，覺我磕的cp上床了，但是我沒看到】

……

沒送！

周崇氣得磨牙，“你不知道跟我說？”

尤良委屈，“我怎麼知道你不知道。不過，現在也不遲，今天還沒過去呢。”

周崇當然知道現在也不遲。

不然他能著要回去？

尤良八卦，“哥，你是告白還是送禮？你送的話送什麼？不過按照約定，你應該告白。”

周崇第一反應

——想送他的男。

-

九點。

單卿山還沒睡，在搗鼓新電腦。

他對電子產品不悉，搗鼓了半天也沒搗鼓出什麼花來，意興闌珊地關掉了電腦，準備等周崇在的時候再打開。

他從黑掉的電腦屏幕上看到了窗戶外面飄著的雪花。

今天用手機上網的時候，他看到了節目的剪輯視頻，村里下得沒有這樣大。

網友都在猜周崇給他送了什麼。

五花八門什麼都有，甚至還開了電子賭盤。

不投票看不到投票率。

單卿山隨便選了一個看起來最正常的，然后發現選項：[周崇把自己了，帶了個蝴蝶結鉆進了他的被窩，并狡辯說是圣誕老人送他來的]票數最多。

他選的[書]，就他選了。

底下還有人罵，誰寫的這種無聊選項。

“……”

單卿山想發個微博告訴他們周崇沒有給他送禮。他們不該那麼篤定地認為周崇一定會送給他。

雖然他一開始也那樣認為。

問：“下雪了？”

單卿山起將窗簾全部拉開。

“下了，很大。”

看到雪，單卿山總會想起很多詩，“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應是天仙狂醉，把白云碎。”“未若柳絮因風起”……

詩很，形容的也很切，他小時候也期盼過下雪。

下過一次以后，就不覺得了。

雪只在那些不需要出門，不需要趕路，不需要下地干活，有溫暖舒適的房間，不為吃飯發愁，沒有生計力的人眼中是的。

在他家，下雪會覆蓋蔬菜，水會上凍，會凍死。

化雪吸熱，天氣變冷，總會生病。

“單先生。”

護士輕輕叩響了房門。

“周朔和他的哥哥吵架了，打車過來，沒有帶錢，想請您去付一下車費。”

單卿山：“……”

驚了，“這兩個孩子搞什麼呢？這麼大的雪。小寶你快去，把孩子抱回來，別凍著了。”

“嗯。”

單卿山拿了錢出門。

有可能是因為禮。

周崇送給了尤良？

所以周朔不開心跑出來了？

周崇怎麼能讓那麼小的孩子在這個天氣跑出來？

早知道會這樣，還不如送給他。

單卿山頓住，蹙了一下眉停止了自己的胡思想。

他剛走出大門，“砰”的一聲，一朵煙花綻放在飄雪的夜空里。隨后，一朵又一朵爭相綻放，絢麗華。

單卿山停住腳步。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也不過如此。

他看了片刻，念著周朔，視線收回來。只見他剛剛在心里數落不停的人，站在煙花和雪花里對自己笑。

他愣了愣，才抬腳。

大雪讓一切都變得模糊，只有面前的周崇，越來越清晰。

隔了幾步的距離，單卿山停下來。

想：討厭了一輩子的雪，怎麼會在一瞬間就喜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