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一行貴落荒而逃，蘇裊撇撇收回視線，然后便看到對面的謝輕瀾。

謝輕瀾方才被蘇裊跳上桌砸場子的行為驚得額頭青筋突突直跳，可驚怒之余又忍不住暗暗好笑。

他就知道，蘇裊哪里是逆來順的子，怕是也只有能想出這麼損這麼大膽的法子替自己困了。

可總這樣一刺從不肯服，往后該怎麼辦呢？

以前有他罩著，如今，便是他有意回護卻也名不正言不順了。

他回頭得問問，小九和姑母到底與蘇裊之間有什麼事，今日竟要將人到這一步……

“看什麼看？”

蘇裊看到他就想起，謝氏皇族一家子，沒一個好東西！

謝輕瀾正要開口，前面傳來蘇萱的聲音：“五殿下。”

他下意識抬頭，就對上蘇萱滿臉忐忑不安，擔憂不已的神，明顯被嚇得不輕。

對上蘇萱的眼睛，謝輕瀾略恍惚了一瞬，頓時有些后悔多余與蘇裊說這些話。

就是個不知好歹的。

蘇萱著帕子走過來，低聲說：“裊裊，姐姐陪你一起找。”

蘇裊后退幾步離蘇萱遠了點，然后才勾笑道：“好啊。”

看到蘇裊這副混不吝的模樣，謝輕瀾恍然間冒出一火氣來。

都是蘇裊的錯，自己胡作非為還連累的蘇萱跟著一起擔驚怕。

謝輕瀾沉著臉開口：“你真好意思，鬧這麼一通你想沒想過家人會被你連累？”

蘇裊冷笑：“干卿底事？”

謝輕瀾面冰冷：“你就繼續蠻橫胡鬧吧，等你鬧得無法收場，且看你再尋誰哭！”

說完，他大步往前走到蘇萱邊，聲音頓時變得和：“走吧，不用管。”

“可是妹妹……”

“姑母有意懲戒，你留下來反而會讓姑母愈發生氣，走吧，先回去。”

“那，那好吧。”

蘇萱滿臉擔憂一步三回頭，在謝輕瀾看不到的角度，角微微翹起。

前一刻，在蘇裊被九公主罰尋找把件時，就已經聽到了那道聲音：“爽+10，環+10。”

所以一面，謝輕瀾眼底對蘇裊的那些許擔憂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對了萱萱，你知不知道小九……”

謝輕瀾下意識開口，可話說到一半卻忽然想不起來自己要問什麼。

蘇萱眨眼：“什麼？”

謝輕瀾皺眉搖頭：“算了，沒什麼。”

后邊，晦氣公婆離開，蘇裊長長吁了口氣。

到現在都不知道蘇萱上到底有什麼詭異，但潛意識里就覺得蘇萱不太對勁。

很快，公主府里的賓客就盡數離開，先前熱鬧無比的公主府安靜下來，宴廳外的院子里，蘇裊被一行面冰冷的護衛盯著，漫不經心在院子里到“找”。

其實知道自己今日的行為過于放肆，可更清楚，若是今日長公主毫無緣由便這般當眾將辱一番，那日后，以前與惡的人便會如狼似虎沖出爪牙。

等到那時，才是水深火熱。

而今日這一遭，且不說長公主礙于自己的話而無法真正對做什麼，便是長公主真的懲戒也不打。

至，連長公主都不怕，拼得一剮都敢正面剛，那別的有心之人再想針對時，怕是也要多掂量掂量了。

今日畢竟是眾目睽睽之下，長公主自己有言在先，再加上蘇裊如今總歸還是名義上的國公府二小姐，長公主也的確沒辦法真的懲戒。

只能是讓人盯著不準走，故意看著蘇裊在日落后的院子里凍得瑟瑟發抖，一直到天都黑了才發話準離開。

這已經比蘇裊預想的已經要好上太多。

了凍得發抖的手臂走出公主府……蘇家的馬車當然已經離開了。

蘇裊知道今日這一通，無論起因怪不怪，在大鬧公主府的時候就已經惹惱了柳如玉。

心里清楚如今到底是不同的，扯了扯角便準備往回走。

萬幸國公府離公主府不遠，這邊離皇宮近，治安倒是不用擔心……可剛走出幾步，就看到前面一輛馬車緩緩從暗影中駛出來。

舒玄清下了車，溫聲開口：“舒某恰好路過，順道捎蘇小姐回去吧。”

幾乎是一瞬間，蘇裊眼圈就紅了。

他當然不可能是大晚上路過這邊，也不是順道捎回去……他是專程等送的。

自小混跡軍中，可舒玄清卻是個十分細致的人，蘇裊忍不住就想起前世，被舒玄清接回上將軍府后，被他捧在手心極致寵呵護。

上將軍府門第高卻人丁稀薄，整個將軍府幾乎都是在圍著轉，所有產業給打理，舒玄清什麼都跟說和商量。

但凡提出來，只要是他能做到的事，就絕不會拒絕。

他的才能與軍功本可以娶公主，可因為想要嫁個皇子與蘇萱爭口氣，他便不顧陛下震怒用軍功和對三皇子的救命之恩給換了婚事……因為婚后三皇子對不好，數次與昔日好友爭吵惡。

也終于不再是旁人口中出不明的養，恢復昔日有人撐腰的滿底氣……可后來，他死在戰場，尸首都沒有回來。

蘇裊低頭強忍著淚意：“謝謝舒大哥。”

舒玄清聽到的鼻音，猶豫一瞬，終是上前幾步：“先上車吧。”

等到馬車緩緩往前，舒玄清溫聲開口：“今日之事原也不怪你……只是近日蘇小姐還是謹慎些，別人抓到錯。”

這是在提醒別被長公主再抓到把柄趁機發作。

蘇裊嗯了聲，看著他：“舒大哥人真好。”

舒玄清失笑搖頭。

將蘇裊送回國公府，舒玄清沒有驚任何人，不痕跡離開。

想到獨自走進國公府大門時單薄的背影，他無奈嘆氣。

瞧著咋咋呼呼像只好戰的小公，其實卻很不容易。

國公府，蘇裊剛進門就被去正屋，定國公蘇洵與國公夫人柳如玉都在，蘇萱坐在母親邊正在低聲勸解。

看到蘇裊，定國公蘇洵皺眉訓斥：“孽障，還不跪下認錯！”

蘇裊頓了頓，抬眼：“還請父親告知，兒錯在何？”

蘇洵知道這個小兒自小被慣壞了，如今再看到這副闖了禍還死不悔改的模樣便氣得一掌拍到桌上：“在長公主壽宴上大鬧公主府，你還敢說你沒錯？”

旁邊，蘇萱眼底亮翻涌。

蘇裊越是與家人鬧得不可開，炮灰值就越高，對而言就越有好，因此，蘇萱并不開口，只一副擔憂卻無奈的神看著蘇裊。

蘇裊抬眼看向對面養育十幾年的養父母。

心中的失早已凝結冰，難起波瀾，可依舊自己出幾分傷心模樣來：“難道不是長公主當眾辱兒在先？”

柳如玉忍不住開口：“皇權在上，便是無論如何你也不該那般放肆。”

蘇裊扯了扯角：“那兒是該作舞姬般在那里當眾跳舞給長公主賀壽嗎？”

國公夫婦二人一時啞口無言。

這時，蘇裊自嘲笑了笑：“若放在幾個月前，兒還是爹娘親生的，想來今日娘便是與長公主撕破臉也不會教那般辱刁難于我……爹爹散值回家，怕是也早就進宮尋陛下替兒做主了。”

看著對面兩人，笑容凄楚：“……也斷不會讓兒凍到半夜獨自回來，還要再問責。”

蘇洵張了張，沒說出話來，旁邊，柳如玉長長嘆了口氣，語調終是緩和許多：“裊裊，爹娘都是為了你好。”

蘇裊吸了吸鼻子嗯了聲：“兒知道的，因為往后爹娘不可能再像往日那般無條件的寵著我、護著我，兒應該自己學著惹事，兒……我心里明白的。”

一席話說的蘇洵與柳如玉心中也唏噓起來，先前生出的氣惱盡數煙消云散。

蘇萱等著爹娘發火以及蘇裊大鬧，卻沒想到，蘇裊悶聲悶氣幾句話，爹娘就沒了火氣，原本想象中的爽和環沒有收到，攥手里帕子。

不知道是不是的錯覺，總覺得，蘇裊好像長腦子了？

還是說因為近來爽環都大跌的緣故？

不行，得想辦法，不能眼看著蘇裊掙出來……

柳如玉嘆了口氣：“好了，時候不早了，回你院子里熱水沐浴一番驅驅寒，早些歇息吧。”

蘇裊抿低低嗯了聲：“兒告退。”

轉出了房門，抬眼，先前的傷心失落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若有所思。

先前一直在暗暗留意蘇萱。

剛剛在里面，蘇萱好像十分希與養父母大起爭執……見到有驚無險躲過一劫，眼底的失難以掩飾。

前世居然都從未發現過蘇萱的異樣。

蘇裊回到自己住的梧桐苑，立春已經備下了熱水花瓣，好好泡了個澡才上床，夢里一片混。

時而是被誣陷毒害蘇萱致墮胎后被謝輕瀾紅著眼推倒在地，時而是被關在別院不見天日然后有人砰得推開院門。

被外邊的吵鬧聲驚醒，睜開眼才看到外邊已經天大亮。

蘇裊將立春喊進來：“外邊什麼事那麼鬧騰？”

立春拎著擺跑進來神又難掩興：“小姐小姐，老爺天還沒亮就出門了，聽說是大皇子回來了。”

蘇裊眼睛的作一頓，刷的抬眼：“你說誰？”

立春睜大眼有些不解：“大皇子啊……哦對，四年前您年紀還小可能記不清，就是咱們那位驚才絕艷卻在戰場失蹤的大皇子，昨日半夜回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