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

在偏房, 邊只有祿兒一人伺候，也只負責灑掃和取飯，平日盥洗穿，皆由衛玠自己手。

此刻有心提槍, 也只怕夜戰過後無從拭, 反惹睡眠不適。

衛玠無不憾，不知和妻子分房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

竇綠瓊捂笑, 嗔他一眼, “夫君還說自己不, 我只是單純想和夫君躺在一，夫君想到哪裏去了？”

雖然和夫君做那事很舒服很刺激, 但還沒到貪那事的年紀。

“那就乖乖閉眼睡覺。”衛玠惱，臉上帶有被破面目的薄紅，竇綠瓊心道果然，于是像被迫害的小娘子一般了脖子, 說道：“瓊瓊這就睡。”

過了一小會兒, 補充道：“嗚呼，已經睡著了也。”

睡夢中, 衛玠勾，如杵的玉柄也漸漸疲下去。

—

第二日, 竇宗在府中設宴為兒拜慶接風洗塵，邀請竇家一幹親戚叔伯赴宴，以固親誼。

晚間，衛玠坐于竇宗下首，酒過三巡, 觥籌錯間，竇三叔紅著臉著肚, 大著舌頭問道：“侄婿，想不到你京城來的大人，也肯對著我二哥一家伏低做小，呵呵，想必，嗝，與瓊丫頭極好是也。”

衛玠起，“三叔說笑，不論份如何，娶了瓊兒之後，我便是竇老爺的婿，為小輩，理應對長輩恭敬有加，又何來伏低做小一說。”

竇大伯忙起來打圓場，道：“侄婿說的是，一家人面前，哪有什麽份不份的。”

“那也不見得皇帝老兒嫁，公主也要對婆母公公恭敬有加啊。”竇三叔梗著脖子還，裏嘀咕：“還不是惦記著......”

話音未落，竇三嬸忙在桌底下給了他一腳，賠著笑臉，“竇繼今日吃醉了酒，二哥、衛大人莫要見怪。”

說完，了一把汗，雖然深院，但來之前也打聽了清楚，衛玠如今簡在帝心，才升遷不久。且不說竇三叔方才如何編排他，就單是他敢拿皇帝嫁兒作比，都夠喝一壺了。

竇四姑說風涼話：“三嬸此言差矣。往日咱們兄妹幾個聚在一起，三個吃酒比這還兇，也不曾見他如此浪言。”

“莫不是今日見了衛大人在此，心裏激，真心話也憋不住。”嗤笑一聲，餘見了衛玠沉默，更無所忌憚，道：

“瓊丫頭既然嫁了人，嫁妝一百箱兩百箱的搬進衛府，那也是合乎理的。你們就是再眼熱，也不至于如此編排衛大人啊。”

他們鬥得火熱，竇宗卻從頭至尾不曾言語。

衛玠倒是從中看出一端倪，面上卻不曾顯。

過了一會兒，齊敷才攜竇綠瓊姍姍來遲，衆人紛紛噤聲。

竇綠瓊今日著了一件花衫子，是揚州時興的款式，紅綠白各拼在一起，綴珠子鑲金，俏皮又金貴。

先給爹爹行了個禮，竇宗才綻放了席間第一個笑容，又各自給叔伯姑嬸們請安，才施施然在夫君邊坐下。

“怎麽才來。”衛玠握著的手，溫聲細語道。他的臉上泛著薄紅，是方才敬了許多酒導致，使得朗淩厲的面龐和下來。

竇綠瓊耳對他說：“是爹爹讓我晚些來的，省得要聽許久他們嘮叨吵架。”聽了許多年，有些話都快會背了。

衛玠笑了笑。

二哥捧在手裏千百寵的獨一來，沒人敢再說那些不不的話，生怕了他黴頭，拿自己開涮。

于是，大家便各自對著這對新婚夫妻說了些恭祝之語，惹得竇綠瓊臉紅，一個勁兒往夫君邊躲。

竇大伯：“聽說侄婿邊只有瓊丫頭一人，不曾納通房，想來夫妻和，瓊丫頭有福了。”

竇三嬸：“是啊，但凡你三叔能有衛大人一半......”看了竇繼一眼，不說話。

誰不知道竇府三爺竇繼好，仗著哥哥給的銀兩花天酒地，府裏小妾比下人還多。

竇四姑冷笑：“我倒覺得，納不納妾的倒還好，衛大人雄姿英發，強壯，這才是咱們瓊兒有福的地方。可不像三哥，胖皮松，子虛空，還需小廝幫襯方能行事，苦了三哥院子裏的那些姑娘們。”

“你說什麽？”竇三叔大怒，拍案而起。

這兩兄妹一見面就掐，衆人已經見怪不怪。衛玠挑了挑劍眉，一邊捂住竇綠瓊的耳朵，一邊斟酒喝。

“夠了。”竇宗沉聲說，“我辦筵席，不是讓你們來吵架的。”

席間頓時靜默，不敢出聲。

竇氏家族延續至今，唯有二爺竇宗一人撐起一片天耳。剩下的要麽腦袋不聰，子骨不壯，又貪酒好，無甚本事，這些年權仰仗著二哥給的巨額銀錢度日，待他乃再生父母、送財祖宗，不敢得罪。

齊敷知道適時該打圓場了，“好了，老爺別生氣。既然是給瓊兒接風洗塵的筵席，該高高興興的才是，都吃酒吃菜罷。”

竇綠瓊則順勢斟一碗鮮湯到爹爹碗裏，竇宗這才稍斂怒，換上笑容。

衆人這才筷閑話起來，不複劍拔弩張氛圍。

半個時辰後，飽的飽，醉的醉，倒的倒，竇伯母幫襯著齊敷張羅，竇綠瓊倍困倦先回去了，衛玠則在外吹風醒酒。

今日他實在喝得有些多了。

他在軍中多年，自然海量。可架不住為小輩，屢遭勸酒，自己又放低份，在竇宗眼皮子底下一滴不敢浪費，悉數喝盡，此刻胃如火燒，神不清明。

竇敏言便是這時候悄悄跟了出來的。

是竇四姑的兒，父親乃竇府贅婿，便隨了母姓，畢竟在揚州，竇姓可比其他姓氏好用多了。

方才在席間，不曾說話，卻一直暗暗觀察著自己這位堂姐夫。見他貌若潘安，玉樹臨風，言談舉止皆不流俗，無一揚州男子可比，早就了芳心。本以為這樣的人，該孤高自傲，對著舅舅耍威風才是。

沒想到，他不但對舅舅一家恭敬有加，連帶著對那空有貌，愚蠢傻氣的堂姐也溫和悅，眼裏的喜歡像要溢出似的。

該死，這生平好，怎麽都竇文珝給得去了？真是好命！

竇敏言恨恨地想。們姐妹分明只差半歲，一個卻從小是衆星捧月的大小姐，自己則不得不依賴舅舅給的銀錢，只能對伏低做小。

深吸一口氣，緩了步子，整理著，向衛玠走去。既是與竇綠瓊有著親緣關系，的相貌自然也是不俗的。紅齒白，眉眼俏麗，段更加，敷也更重更香。

就在即將靠近衛玠時，他適時轉頭，眉目微凝，“誰？”

“姐夫。”竇敏言著嗓子，滴滴喚道。

方才在席間，衛玠沒注意到這人，因此思索了片刻，不神後退一步。

“有事？”

竇敏言輕咬下，頭低垂眼輕擡，營造無辜弱之勢，在月襯托下，更顯麗豔。

“我見姐夫吃醉了酒，擔憂出事，便跟來一看。”說罷，眼睛向四周轉了轉， “怎麽姐夫邊一個小廝也沒有？”

衛玠頭疼萬分，活了二十五年，自然看出不懷好意，又擔憂這是岳丈對自己的另一重考驗，便勉強應付道：“我擔心回房熏著了娘子，便自己一個人吹風。既然竇小姐出來查看過，不必擔憂我，趕回去，免得惹人閑話。”

說到最後一句話，他語氣已有不耐之，眉目也深深擰著。

竇敏言的臉白了一瞬，深挫敗。難道是因為沒有堂姐生得好看？

可最近與議親之男子，都是深深拜倒在的石榴之下的。怎麽到了衛玠這......

不甘心，又上前一步挑撥道：“姐姐未免也太生慣養了些，您是的夫君，吃醉了酒，竟然不服侍您，反倒自己先回去了，定是沒有將您放在眼裏。”

衛玠挑眉，眼下閃過一厭惡，也不再同虛與委蛇，撕去溫和的僞裝，冷氣外。

“我衛玠的人，就是要生慣養著的，你有意見？”

“好生同你說話，是看在娘子與岳父的份上。若再看不清自己的份，休怪本以妨礙公務之名將你抓大牢。”

說罷，他擡腳便走。

獨留竇敏言站在原地，又尷尬又害怕，取帕掩面哀聲哭泣。

—

衛玠剛走出沒多久，消失許久的祿兒就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裏出來了，手裏端著一碗解酲湯，“公子，請用茶。”

衛玠站定，看清楚是他，松了口氣，端了茶一飲而盡。

湯藥下肚，衛玠得微汗，腹胃和暢如常。遣了祿兒回去，又在庭中漫步許久，忽然聽見竇老爺和另一人的說話聲。

聽非君子所為，但衛玠在這方面從不自詡君子。

在聽到對方問“老爺可還後悔將小姐嫁給衛公子了？”時，他瞬間清醒了大半。

那聲音渾濁厚重，微微暗啞，想必是竇府老管家無疑。

竇宗嘆息一聲：“若有得選，我寧願瓊兒一輩子不嫁人，我得親自護著才放心。”

“可你看看，我才四十，離死還早得很。這些骨至親就開始惦記著我的財産，更遑論外頭有一群惡狼時刻盯著我，恨不得立刻將我的生意産業瓜分掠奪，乃是‘憂外患’爾。等我死了，那群人還不得將瓊兒生吞活剝了？”

民間有一個說法，“吃絕戶”。意為在某戶人家死後，若無兒無，親戚或外人便會將這財産瓜分，直至吃盡為止。

竇宗雖然有兒，可被養得天真，并不經事，也無管理家産的才幹。早些時候便有外頭的人做夢，指著將竇小姐娶了去，待竇宗百年之後，家産可不就悉數歸婆家所有？

老管家猶疑地問：“可嫁給衛公子，難道就不會......？”

竇宗沉片刻，道：“我在京三年，多有觀察。衛玠此人，雖然在外脾氣如石頭，但秉公斷案，素來剛正廉潔。”

建武十六年，有大貪污落馬後藏匿家財，不肯供出地址，朝廷命人搜尋，彼時的辦案員正是衛玠。

苦尋無果三月餘，朝廷本開始懷疑財産是否存在，最後卻是衛玠親領私兵，在城郊河底打撈出船箱四十，裏面堆滿金條元寶。隊伍中都是衛玠的人，若私藏一兩箱也不會人告發。可他不為所，愣是悉數出。正巧竇宗暗中瞧見了全程。

竇宗又說：“後來我便開始查他家底。知他那個母親張氏，雖然心腸歹毒，但出大家，自詡清高，不屑侵吞兒媳家産。”

“衛玠多年前便與決裂，想必瓊兒嫁過去也不會婆母刁難。何況，衛玠在朝素有聲，又是世家出，我這才下定決心。”

這已經是為人父母者，多番考量過後，所做的看似最好的決定。

老管家知他用心良苦，又在小姐走後每一天，常常思念，常常後悔。

“唉，或許當初招了丁家那小子贅，老爺和小姐也就不用分別兩地了。”

牆角外，衛玠皺眉。

竇宗搖搖頭：“丁家那小子雖好，又與瓊兒青梅竹馬，可他家與姓袁的是姻親。那袁氏，我瞧著實在太明，總擔心會出什麽事。”

“世間安得兩全法，老爺也不用太心。”老管家勸。

聲音漸漸遠去，衛玠從牆後走出。站了一會兒，才向清波齋走去。

洗去滿酒氣後，他換了裳正歇息，祿兒卻來說，夫人吩咐，日後就讓姑爺同小姐一起住，省得時日久了夫妻生分。

于是，衛玠便被帶著前往竇綠瓊所住閨房，他的也早已被收拾好。

進房後，祿兒關上門走了。衛玠仔細嗅聞自己上味道，確認酒氣不重後，才往床邊走去。

黑釉錐花三足爐上，燃著香料，煙霧裊裊升起，花香氣縈繞在整個房間。青綠簾帳虛掩著，鈎子上也嵌滿了珠玉。

衛玠緩緩掀開帳子，就見竇綠瓊趴在床上看畫冊，見了他，驚喜道：“夫君，你來了？”

“我今日去見了姐姐，央讓你住進來。”

原來如此。

衛玠順勢躺下，上松快不，偏頭見了手上的畫冊，不由驚訝，居然帶著？

他躺下，竇綠瓊便直起來，盤著，推了推他的胳膊，“夫君，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衛玠頭暈，但還是說道：“你問吧。”

竇綠瓊將畫冊拿起，不解道：“夫君，為什麽要將那個東西吃進裏，是什麽意思？”

衛玠眼皮一跳，順著的指尖瞧去，了額頭道：

“你別看，這個做了只有男子舒服，子不舒服，我不需要你給我做。”

聞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啊，不舒服，那我不要了”說完舌頭頂了頂牙，一副很酸的樣子。

說完，又翻了翻畫冊，低頭尋找別的喜歡的姿勢。

這是衛玠頭一次平躺仰視，看見纖長的睫，漸漸變尖的下，和思考時變得更加專注的面龐。

他手扯了扯妻子，罕見地承認自己不行，“瓊瓊，你知不知道，男子喝多了酒，便難以行事？”

“啊？”竇綠瓊驚訝，臉上又失又好奇，“為什麽？”

平時讀書，百般不願，這會兒倒是好奇心上來了。

衛玠此刻的神思不夠支撐他作解釋，便說：“那你等我一會兒，我們先說說話。”

“好！”

竇綠瓊收了畫冊，在他邊趴著，雙手把玩自己的發，在被子外的一雙玉足翹來翹去。

衛玠又閉了閉眼，暫緩神後，才問道：“你怎麽從來沒同我說起過——”

“你有個青梅竹馬？”

竇綠瓊一愣。

在容量不大的腦袋裏搜尋了一圈，試探地問：“你說符鈞哥哥嗎？”

夫君？

衛玠耳朵聾了，猛然睜開眼，垂死病中驚坐起一般，怒視，“你他什麽？”

竇綠瓊嚇了一跳，吶吶道：“符鈞哥哥啊。”

第二遍衛玠才聽清，他悻悻地躺回去，怒想：這什麽人，故意取名字占姑娘便宜。

真該朝廷立項罪名。

“此人可是姓丁？”他幽幽問道。

“嗯吶。夫君你怎麽知道？”

呵，果然。說到青梅竹馬，妻子便立刻想起了這人，想來以前肯定要好無疑，衛玠酸溜溜地想。

看著衛玠臉上表猶如打翻的染料坊，五彩繽紛，竇綠瓊好奇地用手在他面前揮了揮，“夫君，你真的喝醉了？”

“祿兒送去的解酒湯你沒有喝嗎？”

“沒有這麽快。”衛玠拍開的手，覺熱了幾分，便將拉懷中，眼睛漆黑而有些攝人，但因沾染而迷蒙幾分，帶著霧氣。

“夫君，你又行了？”問道。

衛玠不理敗興的話，麻麻一路親吻下去，熱，發出曖昧的聲響。他在床上一向是和的，因為要顧及年紀小。

如今吃了酒，便變得有些霸道起來。胳膊牢牢錮住，上也堪稱兇蠻，竇綠瓊有些不過氣，手推了推他。

衛玠啞著嗓子，從一片雪白膩之中擡起頭，按在的腰上，“乖乖，今日你在上面，好不好？”

這個姿勢，竇綠瓊在畫冊上看到過，咬了咬，點頭。

雖然常常害，但想要時從不遮掩自己的。衛玠有時尷尬，有時又極了這一點。

滿頭青散落在自己的膛之上，歡快又賣力地起伏著，很快張著口吸氣，哭道：“我不了了。”

衛玠遂按著的腰肢，有節奏地擺著，或深或淺，或重或輕，暢快地呼氣，眼角含笑。

不行的夫君，原來也很猛。竇綠瓊失神地看著他，直到突然劇烈哆嗦，他毫不掩飾地在耳邊著氣，作漸漸停了下來。

竇綠瓊趴在他上哭鼻子，半晌，才聽到他問：“你還記不記得我們新婚第一夜？”

“嗯？”竇綠瓊的聲音悶悶的。

“那時，我也是第一次，見你生得小，進出難，我又慌又怕，舒爽刺激之下，竟撐不到半炷香，自尊心很挫，後來沐浴時，還罵你。”

說完，他自己笑了起來。

竇綠瓊瞪大了眼從他上起來，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這是生平第一次，衛玠如此坦誠地對說話。若換了平常，他必定很顧及臉面，心思不肯纖毫之，要在面前樹立一個高大威猛的大丈夫形象。

“夫君，你還是你嗎？”衛玠的臉頰，語氣驚嘆。

衛玠卻閉著眼，沒有再說話。

竇綠瓊心難耐，故意去捉它，但許久還沒反應。連這樣都不醒，好吧，放棄了。

沒有夫君抱去沐浴，也懶得，在衛玠懷裏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很快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