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這是葉云冉第一次懷孕，也知道，正在宮。

癱坐在貨架旁，雙手捂著肚子，大口大口的氣。

醫生之前告訴過，臨近生產時，也許會出現假宮的形況，到時候不要慌張。

在心里算著預產期。嗯，還有三個星期，現在應該就是假。于是，鎮靜下來，暗暗希疼痛趕過去。

可是，又十分鐘過去，疼痛仍在繼續，而且好像比剛才還要疼。

葉云冉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想打電話，但手機在柜臺，而現在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更令驚慌的事發生了——羊水破了。

意識到，真的要生了。

“唔！”又一陣劇痛傳來，好像到孩子在催促。

葉云冉突然想到龐瑞城那天說的“一尸兩命”。

想著，不能死在這里。哪怕是死了，也要保住孩子。

于是，死死的攥住貨架，憑著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站起來，向外走去。

走一步，停一步。不過三米的距離，是讓走了好久。

夠到手機的瞬間，渾的力猛然卸下，再次癱坐在地。

“喂，120麼…”葉云冉的聲音得不行，“我，我好像要生了，我…”陣痛打斷的話，不得不停下來把全部的注意力用來呼吸。

“好，我們馬上過去…”

剩下的話葉云冉沒聽清，疼痛剝奪了一切思考的能力。

疼得恨不得暈過去，但是沒有，無比清醒。

不知道過了多久，約聽到救護車鳴笛的聲音，很快，隨著便利店的門叮咚一聲，進來三個醫生，一邊安一邊小心翼翼的把放在擔架上，把抬上了救護車。

此時，龐瑞城正在公司里忙著簽字。去國的這幾天，積攢了不工作，他為了不影響工作進度，只好加班加點。

面前的無數方案、合同讓他眉頭皺，他的神高度集中以至于手機響了一分鐘，他才去接。

“什麼事？”

“龐總！剛才收到消息，太太好像早產了！”

啪！簽字筆掉在地上，龐瑞城猛得站起來，“現在呢？在哪兒？”

“上了救護車，去醫院了！”

“去聯系林盛，要他過去，我也馬上到！”龐瑞城說著，掛了手機就往外跑。

這一路，他心神不安。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按理說葉云冉此時已經上了救護車，到了醫院，已經是安全的了，再加上林盛也會去，應該是萬無一失才對。

為什麼，這麼心慌呢…

夜晚馬路暢通，他一路闖著紅燈，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醫院。此時林盛還沒來，只有金書一個人在醫院門口等他。

金書告訴他，葉云冉已經被推進產房了。

此時，葉云冉在病床上無力的躺著，因為疼痛而時而扭曲、時而拱起。

的服被起來，出鼓起的肚子，醫生正在上面著什麼。

好疼。腰部與腹部之間，說不上是哪兒，但是好疼。

“堅持一會兒，宮口馬上就全開了。”站在床尾的助產士安。

葉云冉咬著牙，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被抬上了另一張產床。醫生要雙腳分開，踩在腳蹬上，然后告訴，可以用力了。

葉云冉完全不知道怎麼用力，憑著本能，抓著把手胡的使勁，用力的指尖都在泛白。

“休息一下，呼吸。”

葉云冉聽話的大口大口，盡量讓自己的深呼吸有頻率。可是，聽起來簡單的事，對于現在的來說真的很難。

想哭。

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好！再來一次！”

葉云冉一聽到指令，立刻把眼淚憋回去，瞪眼咬牙。

“好，做的不錯，再來一次！”

“不行了…”葉云冉的眼淚止不住的流，幾乎是在祈求，“不行，我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再堅持一下！”助產士鼓勵，“現在孩子也在陪著你努力，再來一次就差不多了。”

葉云冉此時的大腦空白一片，不覺得疼，沒有緒也沒有想法，但是一聽到孩子這兩個字，里突然涌出一力氣。

“啊！”快要把自己的牙咬碎似的用力。

這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正好被門外的龐瑞城聽到。

一直在走廊里踱步的他停住了腳步，眼穿的盯著產房的門，張得手心都在流汗。

“放心吧，會沒事的。”趕來的林盛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種聲音，怎麼能沒事…”

“順產都是這樣的，雖然我們醫生不提倡，但確實大部分人都會喊，這也是人在發力時候的本能。如果順產過程中真有什麼事，會立刻…”

砰！產房的門突然被里面的人踹開，從里面跑出來的，是一臉慌張的護士。

跑過走廊，對著護士臺的護士大喊，“產婦胎位不正，胎兒有缺氧風險！快！準備手室！”

龐瑞城與林盛對視，眼神都呆滯了，林盛也明顯的愣了半秒，然后上前去詢問況。

此時，產房里的葉云冉還清醒著。

聽到醫生說要順轉剖，知道肚子要留一道永久的傷疤，但是在乎的不是這個。

躺在產床上，看著陳舊到泛黃的天花板上的燈，滿腦子都是缺氧兩個字。

慢慢的，抬起手，用盡力氣的抓住忙碌著的助產士的胳膊。

“嗯？”

“要是…”葉云冉的眼淚已經浸了領口，聲音抖，“要是只能救一個的話，請先救我的孩子。”

人生的前二十五年里，打死也想不到有一天會說出這種話。但是，現在又止不住的想要說。

也很震驚，自己竟然會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小生命有如此深的，以至于能放棄自己的生命的程度。

難道，這就是母的力量麼。

想著想著，葉云冉無聲的啜泣變了大聲的泣，沉浸在難過里，控制不了自己。

直到，助產士笑出了聲。

“傻丫頭，放心吧，你倆誰都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