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下屬的傳話，李淵眼底暈起一層冷漠。

“不必了。”

他淡聲回絕，“再有兩日便到京城了，有什麼茶，等著泡給陛下便可。告訴咱們這位漠北的公主，此地只是稍作休息，不要折騰些有的沒的，一刻鐘之后便啟程出發。”

這位玉漱公主不是個老實的。

自從西京接了南下之后，一路上，總要見針的蹦出來，好秀一秀的存在。

有時，是腳崴了想大夫……

有時，是水土不服半夜嘔吐，想同他這位護送夜里談談心事，寬疏懷……

李淵又不是傻子，怎會猜不到這位公主想借他之手，打探京中之事？

這種花樣百出的拙劣招數，讓人煩躁至極。

可礙于后者的份，李淵只能對其一忍再忍……

眼底的厭惡之一閃而過，李淵勒馬繩，掃了一眼西北的一片河灘，正要吩咐將車馬趕至那河灘，更換行軍水箱里的飲用水時，忽然瞥見一支裝的行鏢隊伍，前前后后幾十人，朝那河灘趕去——

瞳孔微。

李淵抬起手，制止了下屬的作，“且慢。”

“過去問問，那一批是什麼人。”

……

云清絮喝了藥后，躺在榻上便沉沉睡去。

再醒來時，下的馬車已停了。

車簾被拉的嚴嚴實實的，不風的車廂，暗如黑夜。

但對云清絮來說，卻沒什麼差別。

緩緩坐起來后，胃里，因為而有些微的絞痛。

一旁，如意輕微的鼾聲，回在車廂。

云清絮眼底閃過一抹。

這一路上，多虧如意照顧，才能得安穩。

十幾歲的妮子，舟車勞頓，也要好好休息。

將如意披在自己上的煙羅的毯子拿起來，小心翼翼地走到如意旁，正要為蓋上時，耳尖一，忽然聽到外頭傳來的聲音。

“西京總司府觀察使、漠北和親總協領李淵大人，請霍老爺一見。”

親衛冷的聲音，乍響在馬車外。

原來，李淵知道了這一隊行鏢眾人的份后，便什麼都顧不得了，急急過來相逢。

不僅向駙馬爺云清川提了拜呈，還命人過來邀請霍千斛，一起到軍中小敘，以念舊。

見他的目的，自不用解釋。

肯定是為了詢問云清絮的現況。

……

李淵……

這個名字，恍如隔世的昵稱一般，緩緩在耳邊響起。

云清絮抓著毯子的雙手，頓在空中，雙眸怔愣，有些失神。

那個曾多次給過溫暖的書生，投筆從戎去了漠北，如今幾個月過去了，不知他在漠北是否安好，不知他可有為李父李母寄送書信，常報平安。

功名利祿都是其次，人生在世，平安二字最重。

若蒼天可以做易，除了腹中這個孩子的安危之外，云清絮愿抵賣自己的所有好運，只盼著李淵在漠北能夠萬事順意，康寧，平平安安的過完此生……

最好，再尋一位溫知心的妻子，相伴左右，白頭偕老……

眼底淡淡的憂傷劃過，云清絮將手中的毯子蓋在如意上，正要折回自己的榻上，小憩一會兒來環節腹中的胃疼時，忽然聽到后頭馬車上傳來的聲音。

那聲音，堅決而冷淡。

“草民份卑賤，前些日子遭了意外，傷了手又傷了臉，面容污，恐沖撞了大人，實在不好相見，請大人見諒。”

“另外，還有一事請告知李大人，家中妻子已有孕，胎像不穩，不了太多刺激，還李大人莫要強求。”

此話一出，不僅那外頭報信的親衛愣住了。

就連云清絮，也驀地坐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