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套

周尋把車停在院子裏, 進門，開燈，換鞋。

別墅裏依舊冷清。

周尋仰頭靠在沙發上, 眼睛一眨不眨，盯著頭頂制式繁複的水晶燈，沒一會兒就眼皮發。

這套房子是外公著手裝修, 是屬于那個年代審的浪漫。鎏金分枝的克風格水晶燈, 黑膠留聲機, 複古擺件。

手機嗡嗡震不停, 周尋眨了下疲的雙眼, 接起視頻。

周思曉保養很好，一頭波浪卷發披在後, 上還沒換下上班的裝, 一副強人形象, 四十多歲的人看起來只有三十出頭。看環境是在書房工作, 側面對著鏡頭，鍵盤敲打聲不斷。

“兒子考了第一名？”

周尋輕嗤, “林奕？”

周思曉一笑, 將電腦關閉, 起拿起手機向廚房走, 一貓一狗纏在腳下。

“晚上恰好遇到。”

從櫥櫃裏拿出兩盒罐頭，打開, 周思曉說：“你外公這個周末過去，Tammy和Sunday會讓他帶過去一只，”看一眼對面無打采的兒子, “或者兩只。”

Tammy是布偶，Sunday是薩耶, 都是周尋在北城時候養的。

周尋起眼皮，“我沒有太多時間。”

“它們很想你。”

“……帶來吧。”

吃準兒子會心的周思曉一笑，“平時讓阿姨遛就行，你專注學業。你幫我要的聯系方式呢？你答應我的，但是一個月過去了，兒子，這可不是你的辦事效率。”

周尋起，眉眼厭倦，慢步到廚房拉開冰箱，手指晃了一圈最後拿出一瓶冰水。

手機放在一旁，咔一聲，瓶蓋被擰開。

冰涼過嚨，周尋垂下眼皮，恰好看到屏幕上方劃過的一行字，“你們已經功添加為好友，現在可以開始聊天了！”

他把瓶蓋擰上，邊出點笑，“快了。”

周思曉揚起眉，沒問對面的兒子怎麽突然轉晴，只問：“有事要忙？”

“嗯。”

“好，那你忙。周末還有驚喜哦！”

周尋心思已經不在這裏，淡淡應了一聲後掛斷通話，切換到Q.Q。

“我的好友”欄多了一個人，消息列表最上方靜靜躺著一條消息，“你們已經功添加為好友，現在可以開始聊天了！”

喬七的昵稱簡單至極，是阿拉伯數字“7”，頭像是一只白貓貓頭，圓圓的臉頰上兩坨紅，兩只絨絨的小耳朵支棱著，大大的眼睛瞪著圓圓的，發著似的，很可，很活潑。

還沒等他點擊對話框，一條新消息頂到最上面。

[大林子]：哥

周尋嘖一聲，將喬七的消息框點開，點到右上角的三個橫杠，找到特別關心，開啓。

他退出界面，“大林子”被到第二位，“7”穩穩占據第一。

大林子又發來一條“哥”。

周尋沒理，點開“7”，驗證消息是2分鐘之前的，喬七不知道在做什麽，沒有說話。

周尋輸一句“我是周尋”，頓覺自己太傻，刪掉後又輸一句“你在做什麽”，頓覺還是太傻。左思右想，小心翼翼，最後只發過去一個“？”。

對面沒有回應，倒是手機嗡一聲，大林子再次發來一條“哥”。

[zx：放]

林奕大概就是在等這條指令，得令後一頓輸出。

[大林子]：南禮什麽溫度？

[大林子]：需要穿秋嗎？

[大林子]：哥你穿秋了嗎？

[zx]：你就是那個驚喜？

[大林子]：唉嘿嘿

[大林子]：可不是嘛

[大林子]：我們周六上午到，正在看機票

[zx]：別來，沒時間

[大林子]：哥你還是這麽酷

[大林子]：你周末要忙什麽

[zx]：學習，練球

籃球賽月底舉行，十班的隊伍已經拉好，準備周末的時候練一下。

周尋回到“7”的消息框，喬七還沒回複。覺前有些涼，他才意識到自己一直站在冰箱門前。

關上冰箱門，拎著水瓶，周尋上了二樓臥室。

[大林子]：滾，誰不知道你周末不學習

[大林子]：練球可以呀，我和程轍給你們當陪練

[大林子]：順便見見喬七

[大林子]：你可以幫我約出來嗎？

周尋挑眉。

[zx]：幫你？

[大林子]：不是不是，我就是想見見傳說中的小仙

[大林子]：你這天天捂著藏著的

[大林子]：你就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大林子]：我去看你們學校生節的視頻了，別人都有臉，怎麽就喬七的只有聲音？

周尋笑一聲沒回，又點開喬七的消息，還是什麽都沒有。

把校服外套下搭在椅背上，周尋雙手叉攥住角，長臂向上一，下的T恤被放在校服上，出年材。

寬肩薄背，腰腹勁瘦，手臂有力。

手機嗡一聲，周尋撈起，正想要切出去時消息框裏突然多出一條。

[7]：？

長指懸停在返回鍵上兩秒，周尋垂眸，角跟著上揚，緩緩打下一行字。

[zx]：在學習？

[7]：在剪

喬七這次回的很快，并且附贈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手裏握著幾富貴竹，手指幹淨細，指蓋瑩潤。竹子蔥綠，最下面是修剪整齊的斜切口。富貴竹豎著拿在手裏，照片左下角一截米薄絨，還有一雙小熊拖鞋。

兩只圓圓耳朵，白的小熊拖鞋。

周尋點開照片，放大，目在小熊拖鞋上停頓片刻後保存，又瞄了一眼白貓貓頭頭像，打字回複。

[zx]：呢？

[7]：剪掉了呀

周尋：……

所以剪剪，是一都不剩？

[7]：應該能活

[7]：應該

[7]：我查過的

周尋看著連著發過來的三條消息輕笑出聲，心虛快要沖破屏幕溢出來。

[zx]：信你

對面發過來一條“我都不信呢”，又風速撤回，接下來發來一張“你是大好人”的表包和一條消息。

[7]：我繼續了。

[zx]：好，剪完我。

對面沒再回複，周尋抿著笑將消息拉到最上方。兩人這一次一共說了12句話。將消息看過兩遍，他切到林奕的消息框，對方又輸出了一堆。

[大林子]：不說話就當你答應了

[大林子]：我已經和程轍說了，你帶小仙來見我們

[大林子]：周六上午到，你可以約在周六下午

[大林子]：over

[大林子]：最後補一句，爺，我想你了！麽麽紮！

[zx]：滾

周尋回完將手機扔在床上，轉走進浴室。沒過兩秒，又回撈上手機，套了一個防水袋，將手機帶進淋浴間。

一個路口之隔的喬七還在和富貴竹較勁。

回家後，魏雪才回了一句“是有一個”，還沒等細說就被醫院一個電話走。

喬七已經習慣爸爸媽媽會被一個電話突然走這種事，只得把事先放在一邊。今天喬林在急診坐班，等魏雪出門將門反鎖，換了睡後拿起富貴竹，想一想不會剪，又回房間取手機。

周尋的Q.Q就是這時候添加的，還有陳立雪的。

添加好後喬七先去網頁上搜索了修剪富貴竹須的方法，在看完要把腐爛的須、損的須、老和健康的須都剪掉但不要傷害到新須後，先是一陣迷，然後恍然大悟。

這不就是保留新須，其他一蓋剪掉嗎？

有了方法論，一切變得簡單。沒有新，就剪出個斜切口。

等把所有富貴竹修剪好放進花瓶，已經11點。喬七先去洗淨澡，又熱了一瓶牛，這才坐到書桌前。

和周尋的聊天記錄停留在一個小時前。

喬七小口喝著，回複過去一條：我好了。

周尋很快一個“嗯”字跟過來，接下來便沒了話。

喬七注意力移到他的頭像上，好奇點開。和班裏男同學常用的漫畫頭不同，周尋的頭像是一張鉛筆素描。

簡單幾筆勾勒出年廓。鼻梁英，下頜線鋒利，側臉冷峻朗，脖頸線條流暢，最後是凸起的結。

這是不是，周尋自己？

喬七不敢肯定，會有人畫自己做頭像嗎？

把手機放在一邊準備學習，突然想起加周尋的初衷。

[7]：我的視頻呢？

對面很快分過來一個網盤鏈接。

喬七轉存後打開，“青春是飛鳥”的聲音響起。

拖進度條，一直拉到最後也沒看到唱的“小跳蛙”。

[7]：你發的不是花絮呀？

[zx]：嗯

消息框上方持續提示“對方正在輸中”。

喬七看著這個略顯深沉的“嗯”字沒出聲，拿出練習冊，邊做題邊耐心等待。

五分鐘之後，手機響起。

[zx]：這周六我練球，你來嗎？

穿著深睡的年坐在大床中央，隨意地支起一條，手肘半搭在上，垂眸盯著手機。領口的扣子敞開一顆，出脖頸和鎖骨上沒淨的水珠。

水珠順著實理一路下，最後沒在襟裏。

周尋再看一眼手機，起拎起旁邊櫃子上的水瓶向書房走去。

扭開臺燈，拿出素描本，單手出一支鉛筆。靜寂的書房只剩筆尖和紙頁的唰唰聲。

不多時，筆下勾勒出廓，線條和，似有溫度。

手機也是在這時響起，消息框多出一條。

[7]：去的;D

-

周尋接到林奕電話時是早上6點，天剛亮沒多久。

電話接通，林奕的大嗓門過聽筒傳出來，達到了開免提的效果。

“哥，起了沒？”

聽到機場煩雜的背景音，周尋瞇了下眼，將手機拿遠幾公分，看一眼時間，低啞著嗓音問：“要出發了？”

那邊安靜片刻。

“臥槽！你誰？！”林奕突然大吼一聲。

周尋皺著眉頭又把手機拿遠幾公分，坐起後清了下嚨。對面的林奕也從震驚中回歸。

“不是，哥，你昨晚幹嘛去了？！”

周尋瞥了一眼床邊櫃上的素描本沒說話。

昨晚加上喬七聯系方式後一直“陪著”學習到1點，在休息時聊上幾句，睡前又道了晚安。

僅僅只是這樣，第一次心的年已經像吃到了什麽甜頭似的，白天的悶氣消散不見，甚至興到睡不著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左躺會想起那天做題犯愁時拿著筆帽臉頰，的臉頰被出一個小坑；右躺會想起輕輕小口喝水，又紅又潤；平躺能想起繁星似的眼睛，生氣時瞪得圓圓的，臉頰也鼓，高興時又笑彎月，盈落在裏面。

年最後不得不爬起來，拿起筆。素描本又翻過一頁。

“還以為你和哪個小妖約會去了。”林奕在那邊說。

周尋氣悶：“你別來了。”

對面傳來行李箱滾的轱轆聲，林奕哈哈笑了幾聲轉換話題：“嘿你還別說，南禮空氣是真不錯！也是真多，怪不得有些人來了之後樂不思蜀，沒事兒的時候電話也不打一個，是吧轍哥。”

一個低沉男聲“嗯”了一聲。

林奕故意沒再說話，等對面懺悔震驚。

結果周尋只淡淡地問了一句：“到了？”

“到了。為了和你一起吃早餐，我和轍哥半夜出發，怎麽樣，吧？你那榕灣對吧？等著啊，我們這就過去。”

車馬聲漸高，林奕打了一個哈欠，“早上我想吃生煎喝湯。”

周尋站起扯過一旁的服套上，額角，指腹到臉上第一次出現的新奇事，額角有點疼，他默了片刻，氣漸低，“想吧。”

饒是這樣說，下樓看到剛好過來的家政阿姨時，他還是表達了早餐想吃生煎的想法，并且告訴阿姨，做平時的四倍量。

阿姨姓秦，五十多歲，每天早上過來做飯打掃，手腳麻利。周尋沿著步行道繞著別墅區跑過一圈，回去洗完澡對著鏡子看了五分鐘人生“第一痘”時，廚房已經飄來飯菜香。

他拿著手機點開企鵝號，早上7點鐘，喬七起床了嗎？有心發一條消息過去，又不知道發什麽合適，猶豫半晌後周尋點進□□空間。可惜喬七的空間幹幹淨淨，什麽也沒有。

悻悻然退出，手指無聊地在上敲兩下。手機鈴聲響起，周尋迅速拿起一看又想扔在一邊，林奕來電。

如果要評選爺爺最的孫輩，應該就是林奕這樣的。長相虎頭虎腦，一個人長了兩張，一張用來吃，一張用來誇。

周尋和程轍在一旁默默吃飯偶爾流兩句時，林奕在那邊表演了一段單口相聲。秦阿姨的生煎和牛湯被他誇得天上有地上無，非常給面子的一個人幹掉一鍋底。

吃飽喝足，三個人無所事事又不想逛景點，幹脆去了附近開放的育場館打球。年人的力像是無窮的，一頓午飯的時候已經緩過來，飯後又直奔附中。

除了高三生每周末只有半天假，附中高一高二還保持著雙休日作息。周末時門衛看管并不嚴格，穿日常攜帶校卡就可以校。三個人趕在高三中午放學時混進去後直奔運館。

還不到下午一點，沒想到裏面已經有人。

看臺最下面那一層臺階上并排坐著兩個生，同樣的廓形白衛，同樣的深藍百褶，中筒，白平底鞋。

兩個生低著頭，看著同一部手機，不知道看到什麽容，一起笑出聲。

一個生倏地擡起頭，黑順亮的發襯得臉頰又白又小，彎眉，星眸，櫻，鼻梁秀，笑眼彎彎，氣質明淨人，整個人白的像是打了一層高，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看過來時微微歪了下頭，朝這邊招招手，隨即拍了拍旁邊生的。

那生也擡起頭，是個長相偏可的生。

林奕的長得老大，在兩個生上來回掃視，呆呆地問周尋，“哪個是小仙？”

周尋沒應聲，直接朝前走去。

“招手那個。”程轍留下一句話跟過去。

“唉不是，不是說可型的？”林奕念念叨叨，“我不理解尋哥眼裏的可了，那麽漂亮的甜心寶貝能可？”

話一出口，便被周尋回瞪了一眼。

林奕脖子，雙手合十道歉，追上去勾著程轍肩膀，“男人小心眼起來真要命，某些字眼喊都不讓喊。”

程轍罕見地“嗯”一聲，林奕來了勁兒，接著問：“這樣說，在你眼裏簡初是不是也可？”

程轍瞥了他一眼沒答，像是他說的就是一句廢話。

喬七被顧念上午拉著逛商場買了一套姐妹裝，吃過早午飯後便早早來了這邊。顧念翻出最近刷到的一個搞笑視頻，兩個人看得專心，運館門被推開的聲音也沒聽到。

喬七了下擺站起來，顧念持續在耳邊著聲音喊“周尋後那個帥哥是誰我要拿到他的個人信息”，一直等到對面三個男生走近才閉上。

周尋今天心不錯，眼底的淺笑都不住。目在喬七白細的上快速掠過，他向旁邊偏移視線，結滾，“這麽早過來？”

“今天沒安排其他事。”喬七向他後瞥了一眼，“你們過來的也很早。”

周尋後的男生確實很帥。個子和周尋差不多高，氣質偏冷，也屬于那種一打眼就讓顧念尖手的類型。

喬七抓住顧念的一只手不放，將手扼殺在搖籃裏。

周尋平時就招生，可不敢是拒絕表白還是日常談，和生說話從來沒出現過這種不敢直視的況。林奕在他後憋笑憋得難，咳一聲後往前湊，“不給介紹一下嗎？”

周尋這才想起後還有兩個人來，他的視線從喬七上飄過，直接落到程轍林奕上，“程轍，林奕，我在北城讀書時的朋友，今天過來當陪練。”

隨後眼神落回喬七上，“喬七，顧念，這邊的同學。”

兩邊人互相認識問好，周尋這才借機仔細打量喬七。

上的衛像是大了一號，袖子垂下去時只出一點紅的手尖，襯得整個人又小又，深藍百褶下一雙長，筆直纖細。的皮本來就白，被子一襯，場館的白熾燈一打，周尋只覺得白得晃眼。

他想起林奕的用詞，甜心寶貝。

喬七眼神瞟到周尋，猛地想起逛商場的另一項收獲，看顧念和林奕程轍聊得起勁，低低了一聲他名字。

周尋的注意力一直在上，向的方向微傾，“嗯？”

喬七轉，從包裏拿出一個盒子遞過去，“謝謝你幫我補習功課，一點小心意。”

周尋眼神落在上片刻，接過。他拆開盒子，裏面是一對黑運護腕。

“不知道合適不合適，”喬七眼神落在周尋上，黑運，黑運外套，“我看你除了校服，其他服不是黑就是白，這一款的黑要比白好看一些。”

周尋把護腕拿在手裏，沒戴也沒說話，這讓喬七有點不清他的意思，又問：“你喜歡嗎？”

周尋低著頭笑，笑聲像是從腔裏漫出來的，悶悶的，只有尾調上揚輕快。他將外套袖子向上扯了扯，戴上護腕，擡眸對上的目，“喜歡，你送的，我很喜歡。”

喬七仰起臉一下子笑開，一雙眸子水盈盈的，“你喜歡就好。”

“你朋友喜歡——”

周尋突然轉頭，喬七的問話戛然而止，眨了眨眼，等周尋再轉過頭來才接著問：“他們喜歡喝什麽？我去買。”

周尋結滾，忽略不掉和他對視時自己雜的心跳，他努力把目定在眼睛下方，“不用特別招待，他們喝水就行。”

喬七“哦”了一聲，低頭看一眼運手表上的時間，指針指向下午一點十五分。

“陸星然出去買水了，你們是約了一點半嗎？”

“嗯。”

說話間，陸星然拎著兩杯茶推門進來，後跟著提著礦泉水的同班同學，還有另一波學生，看樣子是高一過來練球的。

周尋已經提前和大家打過招呼，衆人對新出現的程轍林奕沒有毫意外，互相撞撞肩膀就算認識，嘻嘻哈哈聊上幾句後準備上場。

林奕和顧念說話時就注意到了周尋這邊的作，湊過來撞撞他的肩膀，語氣賤兮兮的，“給我看看，上面是不是畫了一顆心？”

周尋回看上一眼，停頓片刻轉回，“別在面前說，還要好好學習。”

林奕沒想到周尋這麽快就承認，轉頭問他：“那你打算怎麽辦？陸星然是不是也喜歡？”

“還看不出來。”

陸星然把手裏拎著的兩杯給喬七，“你們兩個的，你的鮮榨，念念的茶。”

他往下瞄一眼喬七和顧念在外面的，“嘶了一聲，”“冷不冷啊你們兩個，還沒到四月呢，讓阿姨知道還不得念叨你們兩個。”

顧念從旁邊湊過來接過茶，“你不說不就沒人知道。我們下午回去就換回子！”

“行行行我不說。”陸星然說著話，從一旁的礦泉水裏拿了兩瓶出來擺在兩個生的包旁邊，“給你們的。”隨後朝著籃球場走去。

附中運館很大，這半邊是兩個籃球場地，再往裏還有羽球、乒乓球場地。

顧念家裏來了電話，把茶放在座位旁，走到一邊去接聽。

看臺這邊瞬間只剩喬七一個人，拆出吸管好，吸著果坐下。

十班來了十個男生，再加上程轍林奕，分兩隊後還有兩個人沒辦法上場，那兩名同學往看臺邊走，周尋也跟了過來。

兩名同學走到一邊坐下，準備一會兒再上場換人。周尋直直朝著喬七走過來。

喬七擡著頭還沒反應過來，一件外套已經丟到上，青檸味頃刻間充斥鼻息。

周尋裏面穿著黑短袖T恤，垂著目， “蓋一下。”

喬七吸果的作僵住，耳朵慢慢出一層薄紅。

低下頭，把往回收了收，隨即想起什麽似的站起，手上還抓著周尋的服。

周尋視線偏向別，快速了一下，話說的有點艱難，“沒有走，但是你，你們坐在這裏有點影響打球。”

喬七稍微放下心，“哦”一聲，手上仍抓著他的服沒有作。

餘裏大家的視線在往這邊瞟，十班同學的，高一同學的。

陸星然邁著大步走過來。

他看了一眼大概明白了是怎麽回事，把上的校服外套下遞過來，“冷了是不是？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