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冷嗤一聲，臉上神森森的，語氣中滿是戾氣：“你以什麼份來說這句話的？”

不等沈謹行回答，裴聿接著又道：“只見過兩次面的陌生人？”

他著重加重陌生人三個字。

沈謹行眉頭微皺，在事沒有確認之前，他當然不可能將猜想告知裴聿。

倘若他猜想是正確的，無論沈梨初會做出什麼決定，沈謹行都覺得應該擁有知權。

沈家這些年來地位岌岌可危，周遭的豺狼虎豹躍躍試，沈謹行不得不早早養了以最惡之心揣測一切的子。

將沈梨初當作是裴聿養媳的份圈養，裴家又能是什麼好地方

思及此，沈謹行強忍下心中的怒火，一字一句道：“我只是看不慣你裴聿的齷齪行為。”

裴聿的耐心已徹底被消耗殆盡：“沈謹行，你特麼最好給離我家小乖遠一點。”

“那你呢？”沈謹行冷笑道：“你又憑什麼對我說這句話的，你以為沈梨初是真的喜……”歡你嗎，只不過是因為眼界、三觀、朋友都被你們裴家限制住了，不得不選擇你而已。

裴聿沒興趣聽他將那些話說完，怒斥打斷：“我憑什麼？”

“那我就告訴你我究竟是憑什麼！”

“就憑喝的水、吃的飯都是我親手喂的。”

“自從相遇后，迄今為止，人生中所有重要節點，都有我在邊陪著。”

“生病是我親自照顧，但凡有一點不舒服，我也整宿在旁邊守著，不敢合眼。”

“我能從臉上的笑、任何一點緒、甚至是小作輕而易舉判斷出是在開心，還是難過。”

“……”

像這樣證明裴聿憑什麼的事件，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可總是有很多人來質問裴聿以何種份、又憑什麼管這麼寬？

世界上最了解沈梨初的，不是自己，而是一直照顧長大的裴聿。

所以，沈謹行又憑什麼敢跟他爭？

聽著這一樁樁、一件件，沈謹行也愣住了，他不懷疑，這真的是在養養媳嗎？

裴聿語氣非常堅定：“我會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人，過去是，現在是，以后也一定是。”

可，這世界上的事誰又能說得準呢，真心向來是瞬息萬變的。

像沈梨初這樣優秀卓越的人，長起來，見過更多、更大的世面，擁有更多在意的東西后，還會心甘愿被裴聿錮在邊不得自由嗎？

沈謹行惡劣一笑：“裴聿，那就讓我拭目以待吧，我期待著……”

話說到一半，沈謹行忽然反應過來很重要的一件事。

剛才，裴聿說了很多自己和沈梨初的關系，唯獨沒有提到沈梨初男朋友的份。

難不……還沒開竅？

沈謹行意味深長地上下打量起來，像是窺探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一樣。

他心很好地掀了掀角，忍不住輕笑道：“裴聿，原來你不知道啊。”

一個聰明反被聰明誤的蠢貨。

因為從小就和沈梨初這樣相，裴聿早就在心中覺得他和沈梨初就該這樣相，周邊人也見慣了。

跟裴聿關系不那麼的人，又因為一在裴聿面前提起沈梨初，他就自切換瘋狗狀態，自然也不敢多說。

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裴聿才沒意識到他對沈梨初充滿極致占有的相是有多麼畸形。

既然發覺了問題，沈謹行自然不可能去提醒的。

無論沈梨初是不是嬸嬸那去世多年的孩子，沈謹行都希有更加廣闊的未來，而不是被裴聿以養媳的份拴在裴家。

著沈謹行離去的背影，裴聿眉間的神更加郁煩躁了。

他不知道什麼？

有什麼事是沈謹行發覺了，自己卻沒有發覺的？

.

白天才和沈謹行發生爭執。

晚上還要夢見自己和沈梨初因為沈謹行而吵架。

一連幾天下來，裴聿的臉都沉得可怕。

從坐在前面的江景珩回過頭來，正準備詢問裴聿點什麼東西時，眼睜睜看著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裴聿忽然碎了手里的中筆。

裴聿眼神冰冷：“有事？”

江景珩慫跟鵪鶉一樣搖搖頭，結結道：“沒、沒事，我就是覺得你們后方空氣要清新一點，轉過來呼吸新鮮空氣而已。”

裴聿低垂著頭，面無表地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

“果然真是更年期提前了。”江景珩湊到謝長宴那邊，小聲吐槽。

喜怒無常的！

謝長宴挑了挑眉頭，不置可否。

明天沈梨初就要回來了。

晚上視頻通話的時候，沈梨初就再三叮囑裴聿，不許翹課來接，否則自己要生氣的。

這次裴聿難得表面上乖巧應好，又詢問沈梨初什麼時候回來，坐什麼通工。

但沈梨初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將一切行蹤保。

明著暗著打探了好幾次，沈梨初都不肯說，裴聿只得作罷。

裴聿單手撐臉，嘆了口氣，慨道：“小乖長大了，不好騙了。”

說起這個，沈梨初就氣得厲害。臉頰氣鼓鼓的：“你還敢提以前。”

以前，每次沈梨初出遠門回來，無論當天有什麼安排，裴聿都會推掉，然后來接沈梨初。

有關沈梨初的行程，當然是裴聿連哄帶騙地打聽出來的。

對裴聿從不設防的沈梨初吃一塹，再吃一塹，又吃一塹，連吃無數塹才練今天這副警惕模樣。

每次裴聿都會說，我下次不敢了。

但下次，他絕對還敢！

雖然理不直，裴聿氣也壯，“那還不是因為我想你。”

他不僅理不直，氣也壯，他還要倒打一耙地控訴：“你每一次出遠門，一點都不帶想我的。”

“你看看我眼下的青黑，全都是想你想的，晚上睡不著。”

他既要理不直，氣也壯，也要倒打一耙，更要趁機給沈梨初上眼藥：“謝長宴他們每天都在嘲笑我，笑我跟個沒斷梨的孩子一樣，離了你就一點也不行。”

聽著聽著，沈梨初都替裴聿忍不住委屈起來，自己好像是有點太過分了。

只好干地開始道歉。

裴聿輕哼一聲：“不用，你告訴我時間地點，我明天去接你就行。”

沈梨初：“那不行。”

裴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