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張青膽子大些，乖乖巧巧湊過來，牽住福娘的袖子，仰頭道：“大嫂好，我是小青，嫂嫂，你好像哥哥說的仙啊！”

張青和張柏生得太像了，五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但因為年紀小，臉上還嘟嘟的，顯得格外可，福娘被他逗笑了，輕輕抱住他，“小青真乖。”

張玉目瞪口呆地看著弟弟這一串作，才察覺自己已經落后了，心里急躁，也沖過來抱住福娘，道：“大嫂，還有我呢！還有我呢！”

福娘被兩個小孩圍住不開，兩人大清早又因為新嫂嫂喜歡誰吵了起來，楊氏端著碗出來，一人擰了一只耳朵，罵了幾句才安生。

張柏給福娘搬了張凳子，拿帕子了，才讓坐下。

楊氏給福娘盛了滿滿一碗綠豆粥，不好意思道：“家里就這樣，福娘你別嫌棄，要是吃不慣，就跟娘說，娘去街上給你買。”

福娘雙手接過碗，忙道：“娘，媳婦在家也吃這些，沒有不習慣的。”

飯桌上，張柏一直給夾菜，低聲問意見，張得貴和楊氏看了眼疼，從來沒見過大郎還有這樣一面。

福娘被他弄得不好意思，臉頰微紅，細聲道：“你別顧著我了，快吃你的。”

張柏委屈地收回筷子，眼尾也耷拉下來。

一家人熱鬧地吃完了飯，家里幾個男丁話都不多，但楊氏太能說了，現在好不容易來了個能陪說話的，恨不得把過去幾十年知道的八卦都講給福娘聽。

吃過飯，福娘幫著楊氏收拾了碗筷，回屋后便被張柏拉住解釋，“娘心是好的，只是閑不下來，福娘，你若是不習慣，可以就在屋子里待著。”

福娘笑道：“并不是不習慣，我很喜歡娘的子。”

很慶幸能嫁到張家，一家人待都太好了，盡管還不太適應自己的新份，但已下定決心，要好好和家人相。

張柏這才放下心，福娘見他坐在屋子里一直盯著看，弄得自己心煩意的，于是輕聲道：“明年就要鄉試了，你若無事，把書拿出來看看吧。”

他的娘子比他還有上進心……

張柏有些赧然，聽話地坐在桌案前開始讀書，剛靜下心，福娘又走過來給他磨墨，張柏第一次知道紅袖添香這個詞的意思，心里一片。

而福娘并不知他在想什麼，磨好了墨，低頭去看張柏寫的策論。通篇看下來，只覺條理清晰，有理有據，難怪他小小年紀就能中秀才，這番學識，實屬難得。

又想起箱子里還有許多自己的沒有整理，福娘又去開箱子，張柏邊揚起一抹笑意，專注地繼續提筆寫字。

新房里還是滿目亮麗的紅，無人說話，只有張柏翻書寫字的聲音和福娘輕輕的腳步聲，但空氣里卻彌漫著淡淡的甜。

在張家的日子比福娘想象中還要好，公婆幾乎不會讓做事，兩個小叔子也喜歡，常常黏著，張柏待他更是溫，怕在家無聊，特意去街上給買了話本解悶。

轉眼間，就到了回門的日子。

楊氏早就將回門禮準備好了，讓他們吃了早飯趕出門，不要讓福娘爹給等急了。

孫家，孫進確實一大早就等著了，小昭知道姐姐今天要回來，也起了個大早盼著。

等敲門聲一響起，孫進還在張地整理衫，小昭已經跑出去開門了。

一開門，就看見了阿姐和張師兄，小昭抱著福娘的泣，幾日不見，他太想念阿姐了。

福娘心疼地低聲哄著他，一旁的張柏也輕松拍著他的背安著，小昭睜著一雙哭紅的眼看張柏，猶豫了一會兒，才噎道：“姐……姐夫好。”

張柏被他這聲姐夫喚得心舒暢。

孫進出來見著福娘，也紅了眼眶，細細打量后發現，福娘面紅潤，雙眼有神，在張家應該沒欺負，這才放下心，哽咽道：“福娘回來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父倆相視一笑，皆是眸中含淚。

廳房中，孫進與福娘說了會兒話，得知張家待極好，更加安心，看張柏又多了幾分順眼，轉頭問張柏，“你多久回府學？”

張柏恭敬地回了他，九月初他就要回去讀書，到時各縣還會有新中的秀才到府學報道。

“你是個聰慧的，我不擔心你的功課，只是你得記著，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待人和善，也要明辨他人是否有壞心。”張柏這孩子子太溫和了，孫進怕他在府學里被人欺負，現在兩人間又多了翁婿這層關系，他越發語重心長。

張柏起向他作揖，表示自己已經記下了。

他知道自己現在必須要比之前更加努力，不能出一點差池，明年八月的鄉試，一定要中舉，不僅是為了自己這麼多年來的寒窗苦讀，更重要的是，他現在家了。

他有了妻子，或許不久后，還會有孩子，他自己可以苦，但不能讓家人跟著他一起苦。

從孫家出來后，兩人并肩緩緩走回去，張柏牽住福娘的手，把嚇了一跳，嗔了他一眼。

的手有些冰冷，被張柏的大手整個包裹住，后來還嫌不夠，要與十指扣，牢牢牽著。

走過小橋，走過長街，走過小巷，走過這一生，他也不想放開。

二人的目偶爾撞在一起，一個濃意，一個目中帶，總是先不好意思，轉過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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