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生得太過突然。

姜父姜母跑下臺后，尹謙也跟著跑了下去。

四周原本沉浸在歡聲笑語中的親戚們也腳步匆忙地紛紛往臺下跑。

宴會廳里瞬間一團。

剛剛寧穗的注意力全在姜書禾上，第一時間沒看清發生了什麼。

此刻臺下圍滿了人。

寧穗神愕然地問邊的喬映霜：“發生什麼事了？”

話音剛落，臺下傳來尹謙的怒吼聲：“散開！都散開！”

人群在混中相互撞，有人撞到了桌椅，酒杯從桌上落，“噼里啪啦”地摔在地上，有人撞倒了花籃，鮮花散落一地，又被無踐踏。

尹謙抱著姜悅寧沖出人群，快步往宴會廳外走，姜父姜母隨其后，姜家的其他親友也焦急地跟在后面。

一時間，宴會廳里了一半人。

“我也沒看清，好像是悅寧姐暈倒了。”著一大波人浩浩地離開宴會廳，饒是見慣了大場面的喬映霜也半晌沒反應過來。

愣了幾秒，突然想起什麼，回過神，猛地看向姜書禾。

姜書禾還愣愣地站在原地。

手里捧著茶杯，杯中的茶水灑了大半，的雙手、擺，全部打，整個人保持著端莊的姿勢，卻又狼狽不堪。

尹父尹母也還坐在臺上的椅子上。

看著一片狼藉的宴會廳，尹父尹母臉難看。

姜家人走的倒是爽快，這讓尹家人的臉往哪兒放！

尹母深吸一口氣，下心頭怒火，站起，拉過姜書禾的手：“書禾……”

正要說什麼，喬映霜突然沖上前，手一撈，攬著姜書禾的腰，連拖帶拉把帶下臺。

“姜姜，你姐姐暈倒了，你現在必須立刻馬上去醫院。”喬映霜在姜書禾的腰上掐了一把，“你明白嗎？”

姜書禾吃痛，從怔愣中回神，輕輕“噢”了一聲，也不知聽沒聽明白。

不管聽沒聽明白，現在都得立刻走。

季晏辭開車，姜書禾、喬映霜和寧穗三人一起在后座。

喬映霜說：“季總，真不是我們故意把你當司機，你也看到了，我的車下午被秦越開走了，姜姜全家人丟下跑了，我們也是實在沒辦法。”

季晏辭微微頷首：“理解。”

他開車平穩，車速又快，不一會兒就追上了姜家的車。

寧穗坐在季晏辭后面的位置，雙手攀著駕駛座的靠背，腦袋往前蹭了蹭，低聲問：“你剛剛看到發生什麼事了嗎？”

訂婚宴開始后，寧穗和喬映霜四竄，季晏辭一直坐在座位上，他們所在桌就在主桌旁邊，距離近，視野又開闊。

“你們上臺之后，我看到的隨行醫生給吸氧了。”季晏辭回答道，“后面發生了什麼，我沒看到。”

喬映霜接話道：“敬茶的時候，臺前圍了太多人，主桌位置又靠前，宴會廳里空氣不流通，估計是不舒服了。”

三人討論了幾句，坐在中間的姜書禾一直沒說話。

喬映霜扭頭看了姜書禾一眼，嚴肅道：“姜姜，你要穩住。”

姜書禾左手抓著寧穗的手，右手抓著喬映霜的手，的聲音微微發：“要是姐姐有什麼事，我不知道要怎麼辦。”

“你別怕。”喬映霜安道，“無論發生什麼事，大家一起面對。”

姜書禾小聲說：“可是，酒店是我選的。”

喬映霜不解道：“酒店怎麼了？”

姜書禾：“是我害了我姐姐。”

喬映霜沒搞明白這個因果關系。

“是你姐姐想來參加你的訂婚宴，也帶了隨行醫生，突發不適，只是一場意外，誰也不想的，這不是你的責任。”

姜書禾搖搖頭：“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要訂婚，我姐姐就不會出事。”

喬映霜：“……”

搞不懂。

姜悅寧的狀況本就不好，什麼也不干，正常坐在床上，都可能會犯病。

按姜書禾的說法，要是哪天去療養院看姜悅寧的時候姜悅寧恰好犯病了，那是不是也是的錯？

要是那天沒去看姐姐就好了。

是這個邏輯嗎？

喬映霜只當是姜悅寧突然犯病，訂婚宴被迫中斷，事雜在一起，姜書禾心不好，所以才會產生自責。

沒多說什麼，只安道：“你先別多想。”

姜書禾的輕輕發抖。

寧穗握住了姜書禾的手。

喬映霜或許無法理解姜書禾的想法，寧穗卻能懂。

姜悅寧主要來參加訂婚宴，事征得了姜家父母的同意，舉辦訂婚宴的人是尹謙和姜書禾。

這些都沒錯

可一旦出事，需要一個人來承擔怒火和譴責，這個人只能是姜書禾。

難道要怪姜悅寧認不清自己的狀況嗎？當然不能。

父母也不能怪。

尹謙是外人，更不能怪他。

只有姜書禾。

寧穗還記得，小時候，姜悅寧和姜書禾一起學過鋼琴。

姜書禾有天賦又勤，彈得十分出，還得過鋼琴年組的冠軍。

姜悅寧因為原因，無法長時間練習，的水平遠不及姜書禾。

雖然姜家父母總是稱贊姜悅寧，說比姜書禾彈得更好，等病好了去參加比賽，肯定會比姜書禾更加優秀。

但姜悅寧不傻，知道父母是在哄，開始背著父母加練。

然后就犯病了。

姜悅寧因病住院，姜家父母責罵姜書禾：“都怪你，學什麼鋼琴，參加什麼比賽，如果不是因為你，你姐姐也不會變現在這樣。”

自那之后，姜書禾再也沒有過鋼琴。

當一個人在家里于底層地位時，連呼吸都是錯的。

由于從小到打，已經形了慣思維。

遇事先找自己的責任。

寧穗太懂姜書禾此刻的心了。

那也是小時候的日常。

不過，寧穗想通的早。

隨便噴，隨便罵，的腦子是片海，在知識的海洋里自在遨游。

但姜書禾至今還被困著。

可能是因為寧穗的家人壞得徹底，而姜書禾的家人還對留有一微薄的。

被這一給纏住了。

到達醫院。

姜書禾跟著姜家父母去看姜悅寧的況。

喬映霜、寧穗和季晏辭站在走廊上說話。

“你要不要先回去？”寧穗揪著季晏辭的袖，仰頭小聲道，“你不是有個項目要看嗎？我這里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反正霜霜也在，你要是忙，你可以先回去。”

季晏辭神平靜地出手，本想寧穗的臉頰，但想到化了妝——下午在車庫時，季晏辭在寧穗的額頭親了一口，結果留下了一個淡淡的印。

不明顯，湊近了才能看到。

季晏辭怕寧穗發現妝花了會生氣。

寧穗平時只化淡妝，出席重要場合才會上濃妝。

的化妝技不嫻，又有蛋里挑骨頭的病，眼線追求極致對稱，腮紅也要完比例。

不允許被破壞。

季晏辭卻莫名有一種想把寧穗弄的惡劣心思。

理智與沖鋒。

他準備回家再手。

但今天出了意外，可能回不了家，即便回了家，寧穗心不好，季晏辭也不能。

欣賞濃妝的機會不常有。

想到這，季晏辭眸微沉。

見季晏辭抬著手半天不回話，寧穗一臉疑，歪了歪腦袋，又喊了一聲：“季晏辭？”

季晏辭回過神，作一頓，他低聲道：“不回去。”

說著，他重新手，輕輕了寧穗的耳垂。

“哎！”寧穗條件反地起脖子。

旁邊的喬映霜：“……”

不把當人嗎？

不過，聽婆婆說，秦家和季家有業務往來，等喬映霜進了秦家的公司，以后說不定還要和季晏辭打道。

一個是好姐妹，一個是未來的合作伙伴。

還是不罵了。

喬映霜撇過頭，朝病房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姜父姜母正在與醫生通，姜書禾則與尹謙站在一起說話。

突然在這時，姜書禾不知說了什麼，尹謙激地發出質問，姜母聽到聲音，憤怒地沖上前，抬手給了姜書禾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