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清殿歌舞升平，其樂融融。

蕭戟拿起酒杯走到謝臨淵邊，坐在一旁，假裝要與他喝酒。

清冽酒遞過去，蕭戟低聲音：“臨淵兄，求你幫我個忙。”

謝臨淵揚眉：“何事？”

蕭戟：“娶我妹妹。”

蕭戟言簡意賅，把打碎玉鐲的事告訴謝臨淵。

殿的竹管樂聲極大，賓客言笑晏晏。謝臨淵指尖把玩著酒杯，似笑非笑：“打碎了開國皇后的玉鐲，其罪當誅。你為了保護侍妾，竟把妹妹嫁給我？”

蕭戟低聲道：“姜氏懷著我的骨，不能死。只能讓小月替姜氏擔下打碎玉鐲的罪名。如果小月嫁給你，就為攝政王妃，有你護著，皇后也不敢問罪。臨淵兄，只要你能幫我，我蕭府永遠是你掌中的利刃，為你馬首是瞻。”

殿的樂聲更大了。

謝臨淵著白玉杯，似笑非笑：“你妹妹可愿意？”

蕭戟沉下臉，著心腸說：“無論愿不愿意，這是唯一的對策。皇后想把送進宮為妃，嫁給你才能避開宮的厄運。”

江初月嫁謝臨淵，這是萬全之策。

一來，滅了皇后送江初月宮的心思；

二來，保住了有孕的姜氏；

三來，讓蕭府和攝政王府關系更；

四來，滿足蕭戟心深的那點奢。

蕭戟眼神凝重：“臨淵兄，我知你不近。小月嫁王府后，請你不要。等危機過了，你和小月再和離。”

謝臨淵笑了，嗓音低沉：“你可想過，和離過的姑娘，怕是很難再嫁出去。”

尋常百姓家和離的子，可以再嫁。

但與攝政王和離的子，普天之下無人敢娶。

蕭戟垂下眼眸，說出埋藏在心深的念頭：“無礙，我可以養小月一輩子。”

和攝政王和離過的子，世上無人敢再娶。蕭戟也有了最完的借口，永永遠遠把江初月留在他邊。

等姜氏生下孩子，等江初月和謝臨淵和離，蕭戟會把江初月接回將軍府養著。

養一生。

姜氏的孩子，就等于是他和江初月的孩子...

華清殿的歌舞越發響亮悅耳，艷的歌姬水袖翻飛。謝臨淵薄噙著笑，指尖在杯沿一叩：“本王答應娶你妹妹。房之夜若不愿，本王自當效柳下惠；來日若求和離，本王必不阻攔。”

蕭戟松了口氣，舉起酒杯：“君子一言。”

謝臨淵笑容別有深意，與他杯：“駟馬難追。”

兩人杯。

醇厚酒落腹，易達。

謝臨淵召來王府管事，吩咐他：“去華清殿要一道賜婚的圣旨。本王迎娶蕭將軍的妹妹。”

王府管事眼睛大亮，立刻點頭：“奴才這就去辦。”

...

生辰宴過半，更的江初月和姜氏還沒回來。

蕭戟裝作擔憂地起：“皇后娘娘，微臣想去春華殿接小妹，還請娘娘允許。”

皇后端居主座，笑道：“蕭將軍請便。時辰不早，可得早點把人帶回來。”

蕭戟腳步匆匆離去。

皇后幸災樂禍，今晚，蕭戟必須在妹妹和妾室之間做選擇。

是讓妹妹死呢？還是讓懷孕的妾室死？

無論誰死，對蕭府都是極大的打擊。

皇后飲一口酒，等著看好戲。

...

春華殿。

江初月和姜氏已經換好裳，一直拖延著時間沒有出去。直到屋外傳來宮的通報，說蕭戟來了。

江初月面喜。

蕭戟推門而，姜氏淚眼汪汪撲到他懷里，泣不聲：“將軍...將軍救命，妾害怕...”

蕭戟掌心過姜氏抖的脊背，安道：“別怕，你先回生辰宴，這里給我。”

姜氏聽到這話，松了口氣。

不沾沾自喜。

看來蕭戟還是站在這邊，選擇保，放棄江初月。

姜氏去眼角的淚水，迅速離開春華殿。

四周沒有外人，蕭戟打開案桌上的紫檀木匣，看到里面碎裂兩半的玉鐲。他合上匣子，將匣子給江初月：

“小月，你幫姜氏頂罪。”

江初月握住紫檀木匣的手在發抖。

為了保護心的寵妾，蕭戟居然讓去頂罪...

蕭戟道：“姜氏懷著我的骨，我不能見死不救。你放心，我也有保護你的辦法。”

江初月怔怔問：“什麼辦法”

蕭戟說：“我和謝臨淵商量好了，你嫁給他——”

江初月立即打斷他的話：“我不嫁他！”

蕭戟心里劃過暗喜。

但事態急，江初月是否愿意嫁人，已不在蕭戟的考量中。

蕭戟摁住江初月的肩膀，耐心道：“聽話！皇后想把你送進后宮為妃，還想把懷孕的姜氏殺死——你嫁給謝臨淵，所有困境迎刃而解。”

江初月鼻梁發酸。

只覺得那鮮活蹦跳十多年的心臟，在蕭戟的迫聲里漸漸熄滅。

蕭戟沉聲道：“嫁去王府只是權宜之計，我與謝臨淵商議過，婚后他不會你，你依然保持貞潔之。等風聲過了，你與謝臨淵和離。”

江初月眼淚滾落，絕地抓著蕭戟的袖，淚眼婆娑哀求道：“兄長，我不想嫁人...我們再想想其他辦法救姜氏，好不好？”

不想嫁給謝臨淵。

蕭戟本沒考慮過的，江初月覺自己像是擺在攤子上的貨，稱斤論兩。

最的人，著另嫁他人。

還口口聲聲說為了好。

蕭戟很見到江初月落淚。

蕭戟閉了閉眼，把心的不忍住，他依舊態度強：“小月，你懂事一點。嫁給謝臨淵，這是最好的破局計策。”

江初月哽咽道：“還有其他法子。比如，取一些米糊黏在鐲子破損，稍稍遮掩也許能瞞過去。”

蕭戟沉眸：“不可，風險太大。”

蕭戟當然知道，還有很多法子可以破除這場災禍。

但他只想讓江初月嫁給謝臨淵，再和離。

這樣蕭戟就有充足的借口，把和離后的江初月接回蕭府。江初月不用再嫁人，可以永遠留在他邊。

屋外，皇后的宮已經在催促：“蕭將軍，皇后娘娘請您快些回華清殿。”

蕭戟冷下臉，他摁住江初月的肩膀，低聲道：“聽話！你只是稍微一點委屈，將來我會補償你。”

江初月側過臉，淚水在眼眶打轉，最終不堪重負滾落。

很久之前，喜歡上蕭戟時，就想過有另嫁他人的一天。但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被蕭戟著嫁人。

蕭戟是最殘忍的劊子手。

親手斬斷了江初月對他的，親自宣判了江初月在這段里的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