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夜，清晨的空氣格外清爽。

    溫苡蓉想要下樓走走，卻在電梯裏見了個人，對方正是陳教授的兒子陳易之。

    從小他就一直不喜歡，找麻煩，要不是有沈斯臣護著，一定會被他整得很慘。

    “溫苡蓉，真的是你！”

    陳易之瞪著，咬牙切齒地哼著，“你還有臉回來？”

    就知道他一張準吐不出什麽好話，溫苡蓉別過臉不理他。

    但陳易之並不打算放過，“當年你們一家綁架沈斯臣勒索沈家，把沈叔打得半死不活的，你都忘了？我還看見你親手把沈斯臣推進海裏。”

    “現在又跑回來纏著他給你出錢做手，溫苡蓉我還真沒見過你這麽厚無恥的人。”

    溫苡蓉的臉越來越難看，“跟你有關係嗎？”

    “嗬，一個逃犯還敢這麽氣？”

    “陳易之，我不欠你的，沒義務跟你解釋當年的況，也不接你的辱罵。”

    陳易之冷笑起來，嫌棄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委屈了？你們一家做出這種千夫所指的事來，罵你兩句還真便宜你了。”

    “你知道這些年沈斯臣是怎麽度過的嗎？他差點死掉了，而你卻逍遙法外。”

    “叮！”電梯門開了。

    溫苡蓉徑直走出去，想盡快甩掉喋喋不休的陳易之，因為現在的緒不能過於激。

    但陳易之就像個怎麽都甩不掉的狗皮藥膏，最後還一把扣住的手腕。

    “跑什麽，我現在就替沈斯臣報警，讓警察過來把你帶走，還做什麽手呢，反正你也下不了手臺，別浪費這個錢了。”

    “你放開我！”

    溫苡蓉拚命地掙紮，始終掙不開。

    拉扯之間，大廳裏開始聚集過來不的目，的緒越來越不控製，變得蒼白無，呼吸也變得艱難起來。

    沈斯臣快速穿過人群一把推開陳易之，“放開。”

    陳易之退後兩步，看向突然出現的人，“斯臣，我在幫你教訓這個無恥的人。”

    “不需要。”

    溫苡蓉看到醫院門口走進來兩位警員，嚇得抓住沈斯臣的手，“哥哥，我不要跟警察走。”

    沈斯臣麵一沉，冷冷地看著陳易之，“你報的警？”

    “對啊，本來就是個有罪之人，就應該讓把牢底坐穿。”

    警員越來越近，溫苡蓉周冒出虛汗，覺得自己的心髒就要跳出膛來了。

    “哥哥。”躲到了沈斯臣的背後瑟瑟發抖。

    突然眼前一片昏暗，子頹然往後倒去，整個人瞬間沒了知覺。

    所幸沈斯臣及時接住的子，臉沉地抱起往搶救室的方向跑去。

    察覺到不對勁的醫護人員也跟其後。

    “病人況不好，快搶救！”

    搶救室門前，醫生從沈斯臣手裏接過人，轉關上門把他隔絕在外。

    不一會兒，陳教授進搶救室裏。

    陳易之跟了過來，雙手兜靠在牆上，看著沈斯臣開始勸導，“斯臣，我說你怎麽這麽傻，難道你看不出來是利用你幫續命嗎？”

    沈斯臣轉過，臉上凝結了一層寒霜，鬢角上的青筋輕輕跳，上前一步揪起陳易之的領，一拳接著一拳地往他臉上揍。

    “你不該招惹。”

    沉悶的撞擊聲響起，陳易之被打倒在地上毫無反抗之力。

    他捂著臉抬起頭，呲牙咧地瞪著沈斯臣。

    “你清醒點吧，不要太善良了，我這是為你好，他們一家人是怎麽對你們的？還有沈叔現在這副模樣，不都是拜所賜？”

    沈斯臣眼底一片冰寒，“沈家的事不到你來手，我的事你也最好不要管。”

    “再讓我看到你招惹，我會讓陳教授知道你在外麵所做的那些爛事。”

    陳易之從小就對他有幾分忌憚，現在知道他正於暴怒的邊緣，直接噤了聲，用手了滲的角，扶著牆緩緩站起來。

    搶救室的門開了，沈斯臣看到陳教授走出來立刻上前，“陳教授，怎麽樣？”

    陳教授表嚴肅，“不太好，不能再等了，必須馬上做手。”

    沈斯臣眼神一暗，手意味著很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

    默了半晌，他才啞著聲音開口，“好。”

    陳教授點點頭，準備回到搶救室裏，卻又再次被住。

    “陳教授。”

    沈斯臣攥拳頭，眼眸裏著一無法言說的脆弱，“請您務必盡全力去救。”

    “我會盡力的。”

    應門慢慢關上，門上方亮起手中三個大字。

    沈斯臣抬起頭，失神地看著這三個字，它就像是一個詛咒，一次又一次地出現在他的生命中。

    陳易之看向他的背影，讀不出其中的孤獨與擔憂，隻期盼溫苡蓉最好死在手臺上。

    就算不死，他也有的是辦法讓生不如死。

    一個帶著鴨帽的影出現在走廊盡頭，靜靜注視著搶救室的方向，不一會兒又消失不見。

    手整整做了十九個小時，這個時間對於沈斯臣來說無異於就是煎熬。

    門上的提示燈熄滅。

    陳教授的影再次從裏麵走出來，泛著的眼睛看了沈斯臣一眼，摘下口罩。

    “手很功。”

    一瞬間，積在心頭的霾全都雲開霧散，他鬆了一口氣，“謝謝陳教授。”

    “現在最主要的就是看在重癥監護裏的恢複況。”

    “嗯，我知道了。”

    重癥監護外，沈斯臣隔著厚厚的玻璃看到了昏迷中的溫苡蓉，毫無的臉上帶著氧氣罩，消瘦的連接著各種各樣的管子，唯有監測儀顯示著的生命征平穩。

    就像以前，小小的和現在一樣，孤零零地躺在裏麵，他差點以為已經死了，總是反複跟護士確認的況。

    三天後，溫苡蓉終於從重癥監護轉移到原來的病房裏。

    翕著幹裂的，虛弱地睜開眼睛，空地著房頂。

    “醒了？覺如何？”

    低沉且溫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溫苡蓉緩緩扭過頭，對上沈斯臣關切的目。

    “哥……哥”開了口才發現自己聲音啞得就像一隻鴨子，“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