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老太太看緒不太高的樣子，眼底一閃，慈笑道，“這次清莛立了大功，得好好嘉獎一下。”

“知道你最喜歡那些古董文了，明天跟你爺爺去一趟拍賣會，想要什麼都拍回來給你好不好？”

祁老爺子也連連點頭。

穆清莛愣了一下，婉拒道，“不用，上次開業爺爺就送了一批藏品過來，夠撐門面了，不用再拍了。”

祁老爺子擺了擺手，“那點東西算什麼，你若有需要，我那收藏室你搬空都無所謂。”

穆清莛心復雜，祁家人要是想對一個人好，就會像對待親人一樣的好。

要是能拋開祁境，心里其實是很樂意做他們的孫，下半輩子給他們養老。

只可惜，他們之間隔了一道無法逾越的脈之墻，那份親近始終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隔閡。

祁老太太今天心不錯，大方道，“對啊，或者你有其他想要的，有什麼愿盡管說出來，我們都滿足你！”

穆清莛心念一，猛地抬起頭，眼底在頃刻間有萬千緒在眸中織翻涌。

真的.....會滿足任何愿嗎？

在這世上已經沒有任何與脈至親，想要他們能為真正為著想的爺爺。

想要自由，想要解除和祁境的婚約，想過上那種純粹的，清白的，沒人嘲笑是.養媳的生活......

要是把這些訴求都說出來，他們真的會認可，真的會滿足嗎？

或許是今天的祁老太太和祁老爺子太好說話了，看的神太過于慈寵溺了。

使得穆清莛有種錯覺，有那麼一瞬間鼓起了勇氣，把心口盤旋的種種念頭匯聚那幾個字，強烈地想要說出來。

轉頭，深深地看了一眼祁境。

祁境對上這個眼神時，渾一震。

這個眼神跟平時截然不同，里面氤氳著一毅然決然的堅定和割舍，讓他臉驀地一沉。

該不會是想.......現在就提出‘解除婚約’吧？

怎麼舍得的？怎麼敢！？

祁境瞳孔一，下意識唰地站了起來。

穆清莛目堅決地開口，“爺爺，我想要解......”

“我錯了！”

祁境冷不防出聲打岔，他猛地閃上前站在穆清莛面前，死死盯著，“我錯了....這次我認錯！”

“我以后再也不做任何冒險作死的行為了，我保證！”

話一落，祁老爺子和老太太皆是一愣，昨天打得他那麼狠，這小子都得不肯說一句保證的話。

這會倒干脆利落地說出口了？

祁境用眼神警告適可而止，啞聲道，“這個態度你滿意嗎？不滿意我還可以寫檢討。”

穆清莛臉鐵青，“誰要你寫什麼檢討！我要說的是.....”

話還沒說完，祁境突然整個人彎腰趴在一旁的桌子上，俊臉上浮現痛苦的神，“我后背突然好痛，是不是要化膿了......”

“什麼？”這話一出，老太太頓時急了，連忙站起來一邊要給他查看，一邊瞪老爺子。

“都你昨天別打那麼狠！”

老爺子也上前，訥訥道，“誰知道這小子比他爹還不抗揍？我也沒用多大力氣啊.....”

被祁境這一搗，原本正兒八經的氛圍被打破，穆清莛恍惚失神地站在原地，有什麼話也沒有第二次勇氣說出來了。

從主院出來后，一男一一前一后地快步走在走廊上。

祁境亦步亦趨跟著，不停追問，“你剛剛想說什麼？”

穆清莛頭也不回，繼續往前走。

祁境一把攥住的手腕，把拉回來，沉聲道，“你剛才是不是想跟他們說......說.......”

后面‘解除婚約’那四個字他怎麼也說不出口。

穆清莛甩開他的手，冷若冰霜，“我不是早跟你說過了麼？”

祁境咬牙，“我不也跟你說過，這事不可能嗎！”

穆清莛，“沒試過怎麼知道不行？”

祁境，“你來真的！？”

穆清莛嗤笑了一聲，“我什麼時候來過假的？”

祁境臉頓時難看不已，他恨聲道，“我到底哪里不好，你要這麼嫌我了？”

這段時間以來，除了昨天在山莊沖了鬧得不愉快，他自認沒犯過什麼無法原諒的錯。

去年年末有一次雪夜里，來公司送夜宵，看到他跟其他人說說笑笑，甩了臉，他就不準那些逢場作戲的鴛鴛燕燕再踏進公司一步。

說飆車危險，他已經很久沒去了。

說他不務正業，他就開始勤勤懇懇學習接手公司事宜，忙得昏天黑地，也沒再等到過來送夜宵。

他唯一懊悔的，就是那晚帶去酒吧見了凌羽檸，刺激到了，讓起了要跟他解除婚約的心思......

穆清莛見他一臉的無法理解，索說開了。

平靜下來，“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男之，為什麼還要一錯再錯，踏婚姻的墳墓？”

祁境皺眉，“你怎麼確定我們之間沒有？”

穆清莛反問，“那你對我有嗎？”

祁境耳一燙，有些結了起來，“我.....你.....”

穆清莛定定地看著他，緩緩上前一步，“你喜歡我嗎？”

看著近在咫尺的致面容，那若有似無飄來的清淡香，往昔十年里他們朝夕相的點點滴滴，一幕幕在眼前快速閃過。

祁境心跳加速，心起伏。

要承認嗎？他現在承認的話，就相當于告白了吧？

可從來都是孩子們主跟他告白，他這樣貿貿然的，會不會不夠正式和唐突？

然而沒等他思考清楚，穆清莛就嘲諷地笑了，語氣篤定，“你對我沒有男之。”

“如果有，當初又怎麼會跟凌羽檸在一起？后來即便分手了，這兩三年里你也沒斷過與其他生的曖昧。”

祁境下頜繃，臉倏地煞白，他張了張，卻說不出一個字。

穆清莛語氣從來沒有過的冷，“祁境，你不配喜歡我，我也不會喜歡你。”

“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我絕對不會嫁給一個稚，狂妄，自我唯中心的中央空調！”

穆清莛原本不甘憤懣的眼神一點點恢復清明，“所以.....看在我跟在你邊鞍前馬后那麼多年的分上，配合點，讓我早點解吧。”

“欠祁家的，我會慢慢償還，但自始至終，我都不欠你一分一毫。”

穆清莛冰冷決絕的話語卻如同一記驚雷，在祁境耳邊炸響，炸得他腦子一片混沌，呆滯在原地，看著頭也不回離去的背影，久久都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