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空間仄。

顧漫漫用力將車門，試圖離邊的人遠一點，再遠一點。

“你要帶我去哪里？”

封明舟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出手，想要去的臉頰。

顧漫漫猛地偏頭躲開，眼神里充滿了警惕和抗拒。

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指尖微微蜷了一下。

“回家。”過了許久，他才啞聲吐出這兩個字。

“那不是我的家。”顧漫漫立刻反駁。

封明舟的目沉了沉，轉而攥住了的手腕。

力道很大，像是怕下一秒就會消失。

“放開我！”

“不放。”

“永遠都不放了。”

顧漫漫停止了掙扎，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封明舟，你這樣是犯法的。”

他扯了扯角，出一抹極其難看的笑：“只要能把你留住，什麼都可以。”

他的目再次落在沾著跡的上，眼神暗了暗。

他抬起另一只手，用拇指指腹，輕輕過角的傷口。

顧漫漫再次躲開，嫌惡地蹙起了眉。

“別我。”

封明舟的作頓住，看著眼底毫不掩飾的厭惡，痛得他呼吸一窒。

三年了。

他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

可看他的眼神，卻比看陌生人還要冰冷。

“漫漫……”他結滾，聲音艱，“你恨我，是不是？”

顧漫漫沒有回答，只是將臉轉向了窗外，不再看他。

“看著我。”他的聲音帶著命令，還有哀求。

顧漫漫依舊沒有。

“看著我！”他加重了語氣，幾乎是低吼出來。

顧漫漫終于緩緩轉過頭。

“封明舟，”一字一句，清晰地說，“我們早就結束了。”

“三年前，就結束了。”

“現在這樣，有意思嗎？”

封明舟的臉瞬間變得慘白，抖著，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沒有結束。”

“只要我還活著，我們之間，就永遠不會結束。”

他俯靠近，鼻尖著的額頭，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臉上。

“漫漫，回到我邊。”

“以前的事，我可以解釋。”

“只要你回來，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要我的命，也可以給你。”

顧漫漫看著他眼中瘋狂的偏執，只覺得一陣陣發冷。

“封明舟，放過我吧。”

車窗外流溢彩的城市夜景飛速倒退，車卻靜得只剩下兩人略顯紊的呼吸聲。

顧漫漫那句“放過我吧”，扎破了封明舟繃的神經。

他沒說話。

下一秒，他手臂猛地用力，本不容顧漫漫反應，直接將整個人從車門邊撈了起來，強行按坐在了自己的上。

“啊！”顧漫漫驚呼出聲。

被他雙臂牢牢圈住，后背著他滾燙的膛。

“封明舟！你干什麼！放開我！”

男人的手臂箍得彈不得。

他的下抵在頸窩。

“別。”

“你放開！”顧漫漫雙手用力去掰他箍在自己腰間的手臂，“你聽到沒有！”

封明舟不為所，反而收了手臂，將更深地按進自己懷里。

他把臉埋進長發里，深深吸了一口氣，如溺水之人終于抓住了浮木。

那作帶著一種病態的貪婪。

“我不放，”他悶悶的聲音從發間傳來，“死也不放。”

停止了徒勞的掙扎，卻依舊繃著。

/

趙的車里。

林安博臉繃得的，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剛才在廣場上被人強行架走的狼狽，還有眼睜睜看著顧漫漫被封明舟帶走的畫面，在他腦子里反復沖撞。

趙坐在旁邊，煩躁地了眉心，從儲格里出煙盒，抖出一點上，深吸了一口，緩緩吐出煙圈。

“安博，這事兒……它就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明舟跟顧漫漫，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他們倆……唉，怎麼說呢，深似海過，也互相捅過刀子，七八糟一大堆，反正就是孽緣。”

林安博猛地轉過頭，眼睛里帶著怒氣和不解：“那又怎麼樣？都過去了！”

“過去？”趙嗤笑一聲，彈了彈煙灰，“我要是早知道你費那麼大勁追的人是，打死我我也不敢給你出那些餿主意啊！無人機？煙花？我他媽那是把你往火坑里推！”

林安博皺了眉頭。

趙又吸了口煙，煙霧繚繞中，他的表有些復雜：“封明舟那頭白發怎麼來的？外面都瞎傳，說什麼為了亡妻，屁！那就是為了顧漫漫！三年前，所有人都以為死了，他差點跟著一起去了，整個人都廢了，那頭發就是那時候白的。”

“他邊總帶著得那只白貓，你也知道他寶貝到什麼程度，”趙湊近了些，低聲音，“那還不是原裝貓！是后來找的跟顧漫漫以前養的那只很像的，就是個替貓！他都當親兒子養著！現在正主回來了，活生生的顧漫漫，你說他能放手？”

林安博的臉變了又變，了，似乎想說什麼，最終還是帶著點不服氣地辯解：“的事，總要講個你我愿吧？我也有爭取的機會！”

趙看著他那副樣子，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愣頭青。

他把煙狠狠摁滅在車載煙灰缸里。

“你我愿？那是跟普通人講的道理。”趙往后一靠，有點警告的意味，“你跟封明舟搶人？安博，聽哥一句勸，現在、立刻、馬上，收了你那心思。不然，你明天就收拾行李，等著去非洲挖礦吧，哥們兒都救不了你。”

趙看著林安博那副不甘心的樣子，心里嘆了口氣。

年輕啊，還是太年輕。

本不知道自己招惹的是個什麼樣的主兒。

他索把話說得更明白了些：“安博，我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

“封明舟這人，他就是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三年前顧漫漫‘死’了，他把自己關在別墅里，不吃不喝，差點真跟著去了。”

“后來好不容易被我們弄出來，人也徹底變了，喜怒無常，手段狠戾，除了工作，就是守著那點念想過日子。”

“他那三年，過的本不是人的日子。”

“現在，顧漫漫回來了，活生生地回來了。”

趙看著林安博驟然變化的臉，一字一頓地說：“你覺得，他會放手嗎？”

“他只會把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誰敢，他能跟誰拼命。”

“你今晚那場面，是浪漫，是驚喜，可在封明舟眼里，那就是在他心尖上剜！”

林安博徹底沉默了，臉蒼白，抿。

他腦子里糟糟的，趙的話像重錘一樣砸在他心上。

看起來清冷疏離的顧小姐，竟然和封明舟有過那樣一段過去？

他想起剛才封明舟看顧漫漫的眼神。

林安博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