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姝指尖繞著珊瑚串子，丹眼掃過蕭南晏，笑語盈盈：

“晏哥哥這婢子，姝兒真是越瞧越歡喜，不知道你可否割？”

“本王倒無甚意見，只不過麼，攝政王府上婢子的去留，向來由們自決。”

他忽地轉頭看向夕：

“你可愿隨公主去？”

滿殿目如芒刺般，落在夕上。

赫連姝向夕，眸中一片和悅：

“你莫怕，本宮宮里的金八寶床，可比攝政王府的板床舒服得多！”

“回公主的話！”夕屈膝行禮：

“公奴厚，奴婢銘五。只不過，昔年王爺于街頭救奴婢螻蟻之命。自那日起，奴婢便在佛前立誓，此生愿為王爺執燈掌傘，亦無怨尤，遂萬不能違背當初誓言，懇請公主見諒。”

赫連姝眼中閃過一不悅，轉瞬即逝，咯咯笑道：

“沒想到，一個小小婢子，竟如此忠心侍主。罷了罷了，本宮又怎會強人所難。瞧你那張的模樣，本宮不過開個玩笑罷了！”

蕭南晏角微勾：

“姝兒若是寂寞，改日本王送你兩只會變戲法的波斯貓，如何？”

“那敢好，晏哥哥你要說話算話，若是不給，姝兒可是要親自到攝政王府找你討要！”赫連姝一臉欣喜，繞過案幾，坐在蕭南晏右側空位。

這本是朝臣眷的席位，唯有攝政王妃才有資格落座，赫連姝此舉實屬不妥，著實有僭越之嫌。

蕭南晏卻是垂眸未語，臉如常。

這時，二皇子赫連羽于對面觀看半晌，怪氣地道：

“皇妹，這座位似乎不該是你坐的，這般隨，恐怕有失統。”

赫連姝柳眉一挑，眼中閃過一不屑，轉頭看向蕭南晏，盡是撒之意：

“晏哥哥，你瞧二皇兄，就拿這些規矩來管束姝兒。在姝兒心里，和晏哥哥說說話，可比那些繁文縟節重要多了。”

蕭南晏淡淡掃了赫連羽一眼，薄微啟：

“姝兒難得好興致，不過是一席之位，你愿坐，就坐罷！”

赫連羽接連在蕭南晏這里了釘子，臉一陣白一陣紅，冷哼一聲，別過臉去。

赫連姝甚是喜悅，歪頭看向蕭南晏，眼中滿是狡黠：

“晏哥哥，方才你答應送姝兒波斯貓，可不許反悔。”

蕭南晏邊帶笑，眸中墨如淵：

“絕不食言。”

此時，帝后還未曾登殿，尚宴監吩咐管弦樂起，張的氣氛得以緩解，在座眾人又恢復方才的談笑風聲。

赫連姝與蕭南晏閑話幾句，探出纖手取過一只空盞，推至案沿，漫不經心地掃了夕一眼，：

“倒茶！”

聲音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是！”

夕低垂眼眸，將滿心緒藏起，雪廣袖過案幾，出纖細的玉腕，素手穩穩執起鏨金銅壺。

壺傾斜，琥珀茶湯裹挾著裊裊熱氣，如一條靈的水線落茶盞。

輕輕將茶盞端起，遞到赫連姝的近前：

“公主，請用茶！”

赫連姝未曾忽略，夕倒茶之時，蕭南晏的視線，若有若無地瞟向那纖白的手腕。

從夕手中接過茶盞時，手腕忽地一抖，茶盞歪向一側，滾燙的茶湯瞬間濺向夕。

夕本可避開，但猶豫了一瞬，未有所，雪紗上，瞬間暈染深水痕，擺上還沾著星星點點的茶葉。

寒梟和夜刃站在蕭南晏的后，相視一眼，眸中皆有了一怒意。

“哎呀！”

赫連姝一臉驚訝，指尖輕掩角：

“本宮這手怎麼忽地不聽使喚了，沒燙著你吧？”

蕭南晏的目，在兩人上稍作停留，很快便移開了視線。

夕面未改，屈膝行禮：

“回公主的話，奴婢無妨！”

隨即，再度向蕭南晏行禮：“王爺，奴婢的衫了，懇請您準許奴婢下去理一下。”

蕭南晏淡淡地嗯了一聲。

夕退至殿門時，聽見赫連姝嗔的笑聲：

“晏哥哥真是心善，連個婢子都這般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