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不棄突然的激與眼淚，讓姜予安一時恍惚驚，有些發怔的盯著霍不棄，半晌沒能說出話來。

霍不棄也意識到自己的言行舉止太過突然，手上的力氣漸漸卸了下來，雙手隔著一指寬的距離捧著姜予安的肩膀。

看著面前驚的孩子，他有些失措：“不……不好意思，我……我只是有些激，嚇著你了。”

姜予安搖搖頭，這個年紀的他即使再早，也沒辦法完全理解為何霍不棄會如此激。

他很乖巧的說了一聲沒關系，而后也慢慢的調整好自己的緒，娓娓道來未來的發展：

“大家一切都好，明也在短短的幾年時間重新站穩腳跟，爹娘辭了丞相之職，靈兒小姨不時便會帶上禮來家里拜訪，華小姨跟二舅舅了婚，兩人常年在邊疆鎮守，至于永淳叔叔……”

“他喜云游四方，每隔兩年就會回來一次，每次回來都會帶上許多在外面見識的奇珍異寶。”

他口齒清晰，語句流利的將沒有霍不棄的未來全都說出。

霍不棄聽著他說的一切，不了迷，好似越時空的站在了他們的面前，看著他們所有的一舉一。

未來的大明，親友，以及百姓都幸福的過著安居樂業的生活，諸事順遂，天下太平。

那是他與父親都用盡彼此的一生去博弈而來的一個完結局。

霍不棄不潸然淚下，讓姜予安一時頓住，兩眼詫異關切的看向他：“霍叔叔？”

霍不棄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緒，涕淚橫流，他抹了眼淚，一張英氣的年面孔赫然通紅，他雙眸緒無比復雜，無比激。

他出雙手抱住面前的孩子，下靠在孩子的頸窩：“一切順遂便好，大家都安好……便是我迄今為止聽到最好的消息，謝謝你們帶來這個消息。”

“我……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可不可以？”

姜予安懵懂的，只能約約的覺到眼前這位初次見面的霍叔叔緒有些奇怪。

確實能知到對方的喜極而泣，可這眼淚的含義似乎不止那麼簡單。

他覺口著一種窒息與難過，可他描述不出來“它們”代表著什麼，又意味著什麼。

姜予安呆滯片刻，最后輕輕的點著頭“嗯”了一聲。

“霍叔叔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盡管提，我們特意從未來趕來，就是為了幫你的。”

一旁的席予盛也是連連點頭，一雙淡的眼睛清真摯。

“我們是為了幫霍叔叔才出現在這里的。”

霍不棄握了握拳，他的雙眼已被紅侵滿，咬牙關……那道醞釀在嚨里的聲音遲遲沒有說出口，最后口腔這個容無法兜住聲音，化作輕輕的一道破音：

“我想，請你們帶我回到過去……回到一年前，讓我再見一個人。”

姜予安和席予盛遲疑片刻，似乎完全沒想到霍叔叔需要他們幫的事是這個。

二人面面相覷，最后對視上那雙人心的眼。

“好吧，我們答應你。”

……

……

大幽，不敗侯侯府。

侯府門的桃花樹開得正滿，團團花如霧如雨，清風一吹，卷走一片清香。

香味傳侯府。

不敗侯霍毅正與帝師陳書世正在房洽談關于霍不棄進太學的事。

陳書世道：“侯爺還請放心，老夫既然已經知曉你的難言之，便一定會替你好好保護好這個，小侯爺本就天資聰穎……即使他心不在此，老夫也會看在今日談話的面子上替他謀一份后路的。”

霍毅笑了笑：“日后犬子要給陳大人添麻煩了。”

他剛打贏了勝仗，也已經看清自己的境，明白霍不棄志在何方。

如今他用自己的軍功，去換霍不棄的未來。

只要他不上戰場，不邁出那一步……即使是為一個人人可惜的紈绔也沒有關系。

只要這個孩子活著就好，只要不棄能夠無憂無慮的度過此生便好。

二人又談了一陣，片刻陳書世便離開了侯府。

霍毅獨自一人在房間里坐著，著自己的眉心，雙眼已經出現了一些憂慮。

偶然間瞥向銅鏡，驚覺鏡中自己鬢邊竟染了一縷白。

他毫不猶豫拿出小刀，割開那白發，藏進了自己的服里。

就在這時，有人敲響了房門。

霍毅連忙重振神，中氣十足的喊了一聲：“進。”

那人推開門，年的勁瘦的姿于逆下勾勒得極為有形，高高束起的頭發，英姿颯爽。

讓他一瞬間恍惚。

十六了啊……

當年舞著木劍，說要上陣殺敵，說要保家衛國的小孩，竟也滿了十六周歲。

梅娘，我們的不棄長大了。

可我總覺得他還是那個需要父親保護的孩子。

他看著霍不棄，想問他怎進來了，前兩日跑去與人賽馬把人馬匹撞翻的事他還沒算賬，這會兒主上門是不怕他責罰了？

可還未等他擺出父親的樣子去訓斥，霍不棄便先一步輕起來，雙眼含著淚，連聲音都帶著幾分發抖：

“父將。”

平日這孩子倔強的很，就算是打死了也不肯認錯，把他掛在桃木枝頭也不好使。

如今這委屈的聲音出來，他這作為父親的聽到，責罰的心思也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心疼與疑。

他擰著眉：“你這是怎得了，在外委屈了？還有人能讓你委屈？”

霍不棄這才意識過來，見到早已死去的父親，自己沒有控制住緒。

他盡力的想要調整，可委屈與激始終戰勝了理，讓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不斷往下掉。

霍毅這才意識到事不對，趕站起大步流星走到他的面前，擰著眉問：“你這是怎麼了？有什麼委屈你跟爹說，別扭扭的，堂堂不敗侯的孩子怎麼能這般氣？”

他清楚自己孩子的德，能讓他哭這樣的事不多，甚至沒有。

他心里急啊，可偏偏他一個莽夫又學不會，只能用這樣的方式打聽。

難怪這小子叛逆不聽話，他這個當爹的也不稱職。

可就在這個時候，霍不棄竟閉上了眼睛，抱住了他。

他驚愕，詫異，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連語氣也不自覺的溫了些。

“孩啊，到底怎麼了？”

霍不棄沉了許久，才開口說：

“沒什麼……就是想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