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呈延跟著醫生到走廊盡頭停下，隨后醫生就開始與季呈延說著什麼。林嵐與許明在原地等候，兩個人都很擔憂季巖東現在的狀況，但誰都不好上前去問，就連許明也是在等著季呈延回來主告知。

走廊上，醫生很嚴肅地告訴季呈延病人狀況。季呈延背脊微俯著，遠遠看過去，似乎有些無力。

手室的門再次打開，護士推著病床從里面出來。林嵐與許明立即上前，但季巖東現在正于昏迷狀態，手上著針管，還在輸。

醫生代完，季呈延忙從走廊那頭快速跑了過來，跟著護士一起推病床往ICU病房，許明與林嵐隨其后。

林嵐是第二天才從季呈延口中得知了季巖東的狀況，左心已有衰竭的跡象，同時偏高。

當季呈延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林嵐明顯覺到，他在害怕。

一天一夜沒休息的季呈延坐在沙發上，整個人滄桑許多，他目無神采地看著林嵐：“除了我和他之外，家里沒其他人了。”

明白季呈延話里的意思。

緩緩蹲下，林嵐看著季呈延的眼睛，目溫，卻很堅定：“我會留下來幫你一起照顧你爸爸，呈延，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季呈延眼眶泛紅，他猛地一把將林嵐扯進了懷里，雙臂用力地抱著，手在輕微發。

“如果我早點發現，他也許就不會變今天這樣。”季呈延的聲音帶著哽咽，“如果我不一次又一次的氣他，他的病更不會加重。”

“你不要太自責了。”

“可是林嵐……我覺得我真的錯了。”

“季呈延……”

林嵐想安，但面對事實，那些安的話只會顯得蒼白。

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

趕來醫院探季巖東的方蕾在門外看到這一幕，暗暗握了拳頭。

許明特意批準林嵐在醫院照顧季巖東，公司的事全權由許明在負責。季呈延也請了假，全心留在醫院里等著季巖東蘇醒。

季巖東是第三天醒來的，他睜開眼看見季呈延，渙散的目帶了一欣。

“你覺怎麼樣？”季呈延皺著眉頭關心地問。

這對父子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像此刻這般相過了，沒有爭鋒相對，也沒有彼此的埋怨和不理解，只有兒子對病重的父親的關切和擔憂。

季巖東面蒼白，但目卻很溫和慈祥。他輕輕吁口氣，像是心頭的大事終于塵埃落定，而他心里也舒坦了。

余掃見林嵐，季巖東啞著嗓子說：“林嵐，我口有點，你去幫我倒杯水。”

“好，董事長，您稍等。”

林嵐趕出門倒水。

再次回來時，看到父子兩的表都很凝重，端在手里的水忽然沉重了幾分。

林嵐將水給遞給季巖東，恭敬地說：“董事長，您的水。”

季巖東無力搖頭，“我現在不想喝了，放那吧。”

林嵐會意，將水杯放在置柜上，悄聲退出了病房。恰好許明突然到來，禮貌地問好。出于習慣，又去給許明倒水。

就在林嵐端著溫水準備進病房的時候，病房門突然被打開，接著就是季呈延大步了出來，怒意橫騰的模樣看上去很是嚇人。

“季呈延，你怎麼了？”

他無視林嵐，直接往電梯口走去。

許明也急匆匆地走了出來，看到林嵐忙低聲催促：“林嵐，你趕去攔住呈延，讓他千萬別沖去找李慕珩，快去啊。”

“哦。”林嵐二話不說，將水杯遞給許明趕往電梯口跑。

但還是晚了一步，季呈延已經進了電梯。又想這樓層反正不高，加上電梯中途樓層會停，索從樓梯下，希能趕上季呈延。

哪怕到現在都沒弄清楚自己到底要阻止季呈延做什麼。

林嵐跑出醫院剛好看到季呈延開車走了，隨即招了一輛出租車跟上。

李慕珩正與江容清在一家西餐廳用餐，面對那個不斷打來的陌生來電，他終是忍不住拿起了手機，接聽。

江容清作優雅地切著七分的菲力牛排，眼睛不時地看李慕珩表，神帶了一不滿。

李慕珩一開始是意外的，隨即又好像在他意料之中，聽著對方那些怒罵，他眼底浮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過了半會兒，他說：“抱歉，我沒空。”

說完便掛斷了電話，干脆利落沒有一猶疑。

江容清細細咀嚼著鮮的牛排，慢慢吞咽下去后，才半開玩笑地說：“那個人好像生氣的？”

李慕珩輕笑：“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電話被掛斷，季呈延將手機扔在了副駕駛的座位上。滿腔怒火無發泄，只能手用力地拍打了一下方向盤。口劇烈起伏著，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

林嵐乘坐的出租車一直跟在他后面，瞧見季呈延的車停靠在了不遠，林嵐趕讓司機也停下，然后打開車門下車直接往季呈延那里跑，司機連忙追上來：“，你還沒給錢呢。”

“你等下，我找人拿錢。”林嵐出來的急什麼都沒帶，打車的費用只能暫時找季呈延先墊著。

季呈延突然聽見有人敲打車窗，正想發火來著。回頭看見林嵐站在車窗外著急的模樣，怒火又不得不制下去。

未免影響到與這件事毫無關聯的林嵐，他努力平息了好幾秒鐘才打開車門下車。

林嵐看著從車子里走出來的人，確定他緒穩定，心里才稍微松了口氣，卻還是忍不住責怪兩句：“你是不是瘋了，車開那麼快，出意外了怎麼辦？”

季呈延偏過頭，“你不明白。”

“我是不明白，我只知道你這樣做很危險。”

“我自己有分寸。”

“你要是有分寸，會把董事長放在醫院里，自己跑出來嗎？你這樣做有想過他的嗎？”林嵐也火了，天知道剛才有多擔心季呈延會出事。

季呈延微微閉眼，抑的怒火很想找個地方宣泄。

“，你別耽誤我時間，趕把車費給了，我好去拉別的顧客。”出租車司機跟上來朝林嵐大聲嚷道，生怕林嵐不給錢。

正在氣頭上的季呈延在林嵐上打量了一遍，除了服什麼都沒有。

意識到自己給林嵐帶來麻煩，他轉鉆回駕駛室自置筐中取出錢夾，從里面拿了張百元鈔票給那位出租車司機：“不用找了。”

司機心想著這兩人估計真認識，就大大方方地接過鈔票。本著不收費的職業道德，司機還專門回車里找錢。等他找完錢回頭一看，季呈延和林嵐已經開車走了。

……

車廂里很安靜，冷氣調的極地。林嵐凍得打哆嗦也沒開口，因為覺得季呈延需要冷靜，沒有冷水澆醒他，冷氣也行。

季呈延陷在自己的緒里，車速自然而然地隨著他的緒增減速度。好幾次差點追尾，幸好林嵐及時提醒他，才沒出什麼事故。

季呈延的脾氣林嵐是知道的，這個時候給他講道理或是安、規勸等方式本就不能用，用了只會火上澆油。燒起來誰都滅不了。而唯一能做的就是跟在他邊，盯著他別沖。

好在季呈延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他開車在馬路上狂飆了一陣。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開車回醫院。

林嵐不知道季呈延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知他為何會那麼生氣，季呈延沒有主提，也不會主問。只是盡一個朋友和助理的職責，幫忙照顧季巖東的飲食起居。

方蕾因父親公司也有很多事要忙，中途只來過兩次。也安了季呈延幾句，季呈延全當耳邊風，聽了就聽了，也沒放在心上。

周一上午，林嵐應季巖東的要求，回公司拿他的筆記本電腦，想在醫院和幾位董事開個視頻會議，順便了解一下公司最新況。

林嵐將筆記本電腦拿好準備放到電腦袋里，辦公桌上的幾張紙被電腦袋掃落在地。忙彎腰去一張張的撿起來，撿到最后一張時，眼前突然出現一雙得泛的皮鞋。

悉的氣息令心頭一。

撿起最后一張，順著來人的西往上看，一直到那俊雅的臉上。英的鼻梁，眼神如和風細雨般溫潤。

“林嵐，好久不見。”許易笑若春風地看著蹲在地上的林嵐，輕聲道。

“好……好久不見。”再見許易，林嵐難免有些意外。抓著一疊紙站起來，勉強扯開一個笑容，“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晚上。”

“哦。”想起自己還有很重要的事，林嵐忙道：“很抱歉，我還要給董事長送電腦過去，就不與你多說了。”

許易會心一笑，表示理解：“董事長的事更重要，等我把手頭的事理完，我就去醫院探董事長。”

“好。”林嵐提好電腦，指著門口：“那我先走了。”

許易點頭，微笑。

林嵐提著電腦走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