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娘被溫若初上的凌厲氣勢嚇得一哆嗦，連哭聲都不覺小了一些，瞪著溫若初半天，沒敢多說一句話。

溫若初走后，溫清過來扶著白姨娘

“娘，你沒事吧？這個溫若初實在無法無天，您可是長輩啊，也敢手。”

白姨娘眸底恨意難消，三十多歲自小在父母寵下長大，就連侯爺都未曾過半手指頭，什麼時候過這種委屈，厲聲吩咐花嬤嬤。

“去，把老爺來，這個家還不到一個黃丫頭說了算！”

溫承德火急火燎趕到前廳，剛邁進門檻，左邊一個右邊一個，此起彼伏的哭聲立環繞在他耳邊，哭得他腦殼都疼。

問清原委，得知白姨娘和兒被溫若初打了，一下子就坐不住了。

“敢打姨娘……”

屁剛離開椅子想起來圣人賞賜的戒尺被收了回去，他這個當爹的連那丫頭的婚事都做不了主，若是替這娘倆出頭，回頭圣人又要數落他偏心。

抬起的屁又坐回椅子里，溫承德看著哭淚人的母二人，既無奈又心疼。

白姨娘哭了半天嗓子都啞了，也不見溫承德地方，怨氣到底是沒忍住發了出來。

“我和兒被打了，你不管啊？”

溫承德起，“以后你們娘倆離遠點不就行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徒留下面面相覷的白姨娘和溫清二人。

溫清噎道：“娘，爹也不管我們了，我們怎麼辦啊？”

“別慌。”白姨娘想了半天，抓住溫清的手，“還有瑞王殿下，瑞王對你深義重，瑞王一定會幫你出這口惡氣的，瑞王是王爺，溫若初不過是個郡主，這兩日你好好收拾收拾去找瑞王。”

溫清了眼淚，定定地點點頭，“嗯。”

溫若初回到蒼蘭苑才知道，芳若不是自己來的，還帶了三宮，連行李都搬來了，看樣子是打算在這里久住。

沈驚瀾的廂房騰給芳若，三個宮另一間廂房，這樣一來沈驚瀾沒了房。

溫若初本打算讓沈驚瀾住別的院子，話還未說出口，芳若道。

“沈驚瀾是敵國質子，郡主能留下他供他吃住，已是給他臉面，不可太抬舉他，有失我朝郡主份。”

沈驚瀾抱著被褥，站在院里，“姑姑說的是，柴房足可遮風擋雨，謹之謝過郡主。”

沈驚瀾中寒毒，一個月才發病一次，平常估計也好不到哪去，深秋時節，晚上可涼著呢。

溫若初看著沈驚瀾抱著為數不多的家當，推開柴房門的單薄背影，忽然覺得有些對不住沈驚瀾。

吃午飯的時候更甚，溫若初坐在一大桌子味佳肴前，芳若直言沈驚瀾不能和同桌用膳。

溫若初味同嚼蠟地吃了兩碗飯，裝作不在意地經過柴房，恰巧看見沈驚瀾端著缺口的瓷碗在吃飯，碗里只有幾片干菜葉，面前矮凳碗里放著半個饅頭。

芳若跟在后，順著溫若初的視線看向沈驚瀾。

“留在我大虞的敵國質子口糧都是這些，圣人大赦天下，或是逢年過節，可添一份葷菜，以示天恩。”

常年向大虞納稅進貢的藩屬國質子待遇可能相對好些，像沈驚瀾這樣的敵國質子，只能滯留他鄉過著非人的日子。

如沈驚瀾所說，能遮風擋雨已是恩，日常果腹尚且難求，更不用說得最基本的尊重了。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秋伺候卸下釵環，溫若初狀似不在意地說道。

“讓沈驚瀾過來。”

芳若面恭敬地提醒，“郡主，沈驚瀾份低微……”

“姑姑。”溫若初角扯出一抹笑意打芳若，“圣人把沈驚瀾賜給我當面首，面首是干什麼的？姑姑博學多識，小初相信姑姑知道。”

芳若皇的隨，皇后宮里養的面首，有一半都是原主送過去的，芳若是明白人，不至于在這件事上為難沈驚瀾。

芳若面上閃過一尷尬，很快恢復平靜，對守在一邊的三個宮使了一個眼。

“那下就不打擾郡主雅興了。”

眾人退去，沒多大一會兒響起敲門聲，溫若初起開門。

“郡主……”

“趕進來。”

溫若初抬手抓著沈驚瀾的手就把人拽了進來。

“想給你留一只燒來著，芳若姑姑看我看得嚴，什麼吃的都沒留，你是不是沒吃飽啊？”

“多謝郡主關心，謹之吃飽了。”

兩人沉默片刻，沈驚瀾低頭淡淡道，“謹之已經洗干凈了。”

“哦。”

溫若初下意識點點頭，隔了好幾瞬才反應過來這句“洗干凈”是什麼意思。

不過是看不過去沈驚瀾睡柴房，沒想真睡沈驚瀾，再說了沈驚瀾現在是人是鬼，還沒調查清楚，可不敢他。

一抹緋紅瞬間爬上臉頰，溫若初扭頭坐到床邊。

“那個……那個不急，不早了，我累了，趕睡覺吧。”

話音落地，沈驚瀾又起幺蛾子，也不上床睡覺，走到床邊，雙膝及地，竟然跪下了。

還沒過年，可沒有紅封，溫若初麻溜起，一步竄到另一邊。

“你這是干嘛？”

沈驚瀾抬頭看著，“伺候郡主歇息啊。”

“我不用你伺候，你到床上睡覺去。”

“謹之份低微……”

又來了。

這句話溫若初今天聽芳若念叨八百遍了，念叨得頭疼。

“我讓到床上睡覺去！”命令的語氣說道。

見沈驚瀾面遲疑，溫若初繼續道，“昨晚你不也是在我床上睡的，今天就這麼別別扭扭的。”

因沈驚瀾上不上床睡覺的問題拉拉扯扯的，半個時辰過去了

“咚咚咚”門外響起敲門聲。

溫若初問道：“誰啊？”

“郡主，溫水準備好了。”門外的芳若道。

溫若初一把扯開沈驚瀾襟，低聲音，“躺床上去。”

自己把衫弄，半邊肩膀了出來，在芳若推門進來的同時，一頭栽到沈驚瀾懷里。

“放那吧，姑姑歇著吧，有事我別的丫鬟伺候。”

“是。”芳若放下溫水木盆，低頭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