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眉垂眼，看起來乖順且聽話。

但是徐管家知道，這一切都是表象。

莫晚晚是他一手養大的，什麼脾他再清楚不過。

即便如今被折斷了羽翼，拔掉了曾經滿的刺，但骨子里的東西不會改變。

徐管家冷著臉說：“你知不知道，當初你坐牢之后，原本九爺就要和姜歡小姐結婚了，如果不是姜歡小姐忽然生病，如今他兩人早就有人終眷屬了。”

“姜歡小姐病了多久，九爺就等了多久，只要姜歡小姐醒來，他們隨時都會舉辦婚姻。你現在不肯離開，等到了那個時候，你將如何自你想過沒有？”

莫晚晚依舊不說話。

徐管家長長地嘆了口氣，似乎想要說什麼，可是看了好幾秒，終究什麼也沒說。

嘆息般道：“你長大了，我管不了你也沒有資格管你了……”

莫晚晚忙說：“爺爺，您別這樣說，在我心里，您永遠都是我的爺爺。”

徐管家：“那你就聽我的話，離開九爺好不好？”

莫晚晚閉上，垂下眼瞼，用沉默代替回答。

徐管家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那你好自為之吧。”

他說完便起要走，莫晚晚忙說：“我送您。”

“不用。”徐管家冷淡地揮開了的手，就如同當年把趕出家門一樣，對失之極。

目送他離開，莫晚晚沖著老人的背影喃喃道：“對不起。”

徐管家步伐頓了頓，似乎聽見了，又似乎沒有聽見，拄著拐杖步履蹣跚地消失在的視線里。

莫晚晚在路邊站了許久，才重新拎起東西往家走。

——

醫院里，霍老太太正在吃東西，保鏢進來輕聲說：“老夫人，徐管家來了。”

老太太慢條斯理地放下碗，了角，這才說：“讓他進來。”

拐杖聲響起，隨即徐管家便進來了。

霍老太太和悅地說：“老徐啊，快坐快坐。”

等徐管家落座，便問：“莫晚晚怎麼說？”

徐管家嘆了口氣，一臉慚愧道：“我實在是對不住老夫人對我的信任，那孩子固執起來我也沒辦法。該說的都說了，就是不聽。”

他說：“我當初把趕出家門，想必還記恨著我，哎。”

霍老太太笑容淡了幾分，“哦，不妨事，辛苦你了。”

徐管家道：“慚愧慚愧，本來以為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替老夫人分憂，現在看來怕是不行了。”

霍老太太笑說：“說這些做什麼，這事兒不怪你，是莫晚晚那丫頭不識好歹，辜負你一番好心。”

兩人扯了幾句其它的，徐管家便起告辭。

卻被霍老太太住：“老徐啊，我突然想起來有些話想跟你說說。”

徐管家巍巍止住步伐，“您說。”

“你也是霍家的老人了，那我就不繞圈子了。”霍老太太客客氣氣道：“我知道阿昭那小家伙喜歡你找你，你在霍家這些年，也該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以后啊，別再跟阿昭說那些大人之間的事了。他還那麼小，分不清是非，旁人說什麼就信什麼，我很擔心他聽信了一些七八糟的話，會胡思想。”

徐管家迎合道：“是該注意一些。”

霍老太太笑了笑：“是啊，也希老徐你啊別糊涂，不要再跟阿昭說什麼他媽媽是別人的那種話，霍昭是霍家的孩子，他的媽媽只有一個，那就是姜歡。”

徐管家汗道：“是是是，老夫人說的是，我年紀不大了腦子也糊涂了，總是胡言語，下次看見小爺我一定記得告訴他讓他多來醫院陪陪姜歡小姐。”

“這樣最好。”霍老太太道：“你回去歇著吧。”

徐管家巍巍地走了。

他走后不久，老太太邊的保姆英姐便走了進來。

收回看向徐管家背影的視線，湊到老太太邊說：“這老徐還真是老糊涂了……”

“他老糊涂？呵，”老太太冷笑，“他可不糊涂，這個老東西著呢。”

接過英姐遞來的水喝了一口，說道：“這老東西不如以前聽話了啊。”

英姐問：“老夫人的意思是他有二心了？”

“二心不二心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心里還向著莫晚晚那個小賤人呢。”老太太說：“當初莫晚晚跟霍蒼還好著的時候，他在霍家是何等的風？現如今蝸居一隅，你以為他能甘心？哼，你看他幾次三番挑撥阿昭跟我和姜歡的關系就知道，他這心，大著呢。”

“不過，只要我老婆子還在一天，這霍的位置，就只能是姜歡的。至于莫晚晚，呵，配嗎。”

英姐道：“就是，一個下人罷了，也想飛上枝頭變凰，做夢呢。”

——

莫晚晚從沒想過飛上枝頭變凰，哪怕曾經和霍蒼在一起，也小心翼翼，不敢有半點不切實際的幻想，守著那一點溫存，就足以讓高興了。

所以姜歡回來的時候，從沒想過和爭搶什麼。

一直都知道，霍家的位置是姜歡的。

不過是運氣好，得了幾年自以為是的幸福。

現在只希，如果姜歡康復，霍蒼和結婚的話，就徹底放過自己。

胡思想了一路，回到小閣樓，剛推開門，聽見腳步聲的霍昭便噠噠噠地跑過來，沖上來給抱了個滿懷！

莫晚晚被撞得趔趄了幾步，倉促間站穩，剛出一抹笑，看到霍昭那張臉，便想起姜歡，想起徐管家剛才說的那些話。

笑容里多了幾分苦。

是真的沒用，在姜歡面前輸得一敗涂地，如今還要幫帶孩子。

霍昭是個敏的小家伙，立即便察覺到的不高興，忙問：“你是不是不開心呀？”

莫晚晚心里暗暗嘆息一聲，在他頭上胡地了兩下，“沒有。先放開我吧，我去做飯。”

“哦哦。”霍昭趕松開，出兩條小胳膊幫拎購袋里的東西，懂事又敏，讓莫晚晚實在沒辦法遷怒他。

能到小家伙對的討好，每次看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會不高興。

正如此時，他練地搬來小板凳，把購袋里冷凍的食品往冰箱里面放，那麼點大的孩子，小手凍得通紅。

莫晚晚本來不想理，最終還是看不下去，走過去說道：“你去玩吧，這里我來就好。”

“可是……”霍昭小聲說：“我想幫你做點事。”

莫晚晚心得一塌糊涂：“唔，那你就幫我照看小滿去吧好不好？”

霍昭頓時開心地點了點小腦袋：“嗯嗯！”

莫晚晚忍不住在他乎乎的小臉上了一把，“真是乖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