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纏覺得有些不對，又問：“每日三條活魚，現在活魚不好買吧？”

“活魚確實不好買，都是大公子找識的魚販買來送到府里的。”

“這個時節，表哥竟能買到這麼多活魚，可真是不容易。”

“誰說不是呢，大公子近來十分孝順，夫人也開懷了不。”孫媽媽附和道。

見問不出什麼，阿纏換了話題：“那日姨母聽到的哭聲，孫媽媽可讓人查了？”

“都查了，可也沒查到什麼，幸好那日之后夫人再沒聽到聲音了。”

阿纏點點頭。

其實這種事，排除怪作祟，最有可能的就是人為。畢竟要是沒個深仇大恨，怪也沒那麼閑。只是是個外人，不好明說。

這府里的主子只有小林氏一人，其余的就是相公和一雙嫡親兒，若真是有人作怪，都找不到一個懷疑對象。

孫媽媽并未察覺到阿纏表的變化，又道：“上次姑娘做的香囊夫人已經看過了，很喜歡香囊的味道，還說到了夏日，讓姑娘多做幾個，只是有些嫌棄香囊外的刺繡不夠致。”

阿纏有些尷尬，沒敢說香囊是自己在外面買的。

“對了，不知姑娘能不能配出驅逐鼠蟲的香藥？”

“孫媽媽要這個做什麼？可是府里鬧了老鼠？”阿纏疑問。

孫媽媽不知想起了什麼，皺了皺眉：“前幾日廚娘和我說，最近每天早上，灶房外都聚了好多飛蟲，府里的老鼠多了不。”

“是不是在灶房理了什麼食材沒收拾干凈，吸引來了鼠蟲？”

“我也覺得是這樣，偏那王廚娘不肯承認。”孫媽媽輕哼了聲，“還不是瞧著夫人有孕，沒空管他們，一個個都不像樣子。”

“沒用藥驅鼠蟲嗎？”

“哪能沒用，都是以前慣用的藥，這次卻一點效果都沒有，那老鼠猖狂的在灶房滿地跑。”

阿纏想了下才道：“尋常的香藥驅鼠蟲的效果一般，熏香的效果會好一些，不過熏了之后灶房難免留下味道，一兩日都不能進人。”

“這……怕是不行，姑娘能不能再想想辦法？”

他們府里沒有旁的主子，也就沒設小廚房，全府的吃食都靠大廚房呢。

阿纏倒也沒有拒絕：“好，等我回去再想想其他的方子。”

正常的香方不行，倒是可以用一些特殊的香方，就是材料不太好找。

不過誰讓小林氏向來出手大方呢，當然要滿足對方的需求。

孫媽媽聞言喜笑開：“那就勞煩姑娘了。”

兩人說著走進了正房，在桌旁伺候剔魚刺的丫鬟被打發到一旁，小林氏旁若無人地端著盛魚的盤子，已經吃了半條魚，連們進來都沒抬頭。

那魚倒也沒有特別大，大約一斤重，可就是喜歡，也不至于一日三餐都這麼吃。

如阿纏自己，就算很喜歡吃，也不會每天吃，偶爾還是會啃幾口菜葉子的，何況小林氏還是孕婦。

可是連伺候了小林氏多年的孫媽媽都不敢說，阿纏當然也不會多。

等小林氏將一條魚都吃了，才放下筷子，一臉的心滿意足。

阿纏仔細看了看小林氏，發現這幾日似乎胖了，但氣卻不如第一次見那時候好，眼底泛著青。

等站起來的時候，阿纏注意到，的肚子似乎也比幾日前大了。

“坐吧。”小林氏指著桌旁的凳子讓阿纏坐下，然后對孫媽媽吩咐道，“去看看聞月收拾好了沒，讓快一點。”

還沒等孫媽媽出去，趙聞月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我早就收拾好了，分明是娘你最慢。”

趙聞月走進正房后，發現阿纏也在，頭上還簪著喜歡的那個絨花簪，眼神頓時不善。

不過很快就想起昨日娘說的，為季嬋尋一門好親事對家里有益，便也忍了下來。

反正季嬋也只能得意這一時，就算打扮得再勾人也只配給人做小。

趙聞月到了之后，小林氏在孫媽媽的攙扶下出了院子。兩輛馬車緩緩駛離趙府，朝西邊的永定門而去。

因為是花朝節的緣故，去永定門的路上車馬尤其多，他們花了一個半時辰才終于排隊出了城門。

馬車走走停停，又過了半個時辰，終于到了永山。

花神廟建在半山腰，大家需得下車步行上山，幸而山不陡，慢慢走也不算很累。

此時山道兩旁的樹上，已經掛了許多五紙，風一吹，像是開了滿樹的花。

小林氏也給阿纏和趙聞月準備了五紙箋，阿纏尋了低矮的樹枝掛上了，轉頭就看到后面上來一中年婦，定睛再看，不是薛氏又是誰。

薛氏的一雙兒都跟在后，弟弟薛明堂也在。

阿纏看向薛氏的時候，恰好也看了過來。

阿纏目避也未避，還朝笑了下，倒是薛氏，仿佛被驚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被薛明堂扶住了。

小林氏也見到了薛家人，神不冷不淡，也不給他們讓路。

雖然討厭嫡姐，但也不會對搶了嫡姐位置的賤人有什麼好臉。

反而是趙聞月，掛完五紙箋，回就看見了薛明堂，臉上頓時漾出了笑來。

第11章 白大人可舍不得不幫我

“薛公子，薛夫人，真巧，能在這兒遇到你們。”趙聞月見到了薛明堂，頓時將母親忘到了腦后。

薛氏朝趙聞月微微一笑：“趙姑娘是與姐妹一同來的嗎，出來玩怎麼打扮的這般素雅？”

口中的姐妹，自然是指一旁的阿纏。

趙聞月聽了這話，看向阿纏的眼神像是帶了毒，同時也在心里埋怨起了母親，怨只知道照顧季嬋，卻不肯為自己這個兒籌謀一二，害得在薛明堂的姐姐面前丟臉。

阿纏終于明白季嬋為什麼會落到這個地步了，這薛氏開口就是挑撥，還這般不聲，想來當初就是這麼對付季嬋的。

先一點一點蠶食掉晉侯對季嬋的，將趕出家門，再讓消失。

人心叵測，這句話，阿纏早早就明白了。

趙聞月看不出薛氏的真面目，不代表小林氏看不出來。

冷哼一聲：“比不上薛夫人，晉侯不在，還打扮得這麼花枝招展，也不知是來會你哪個孩子的爹？”

阿纏噗嗤笑出聲，見有人看過來，抬起袖子遮了遮，但也沒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

饒是薛氏一貫能忍，也被小林氏這話氣的白了臉。

薛氏的一雙兒死死盯著小林氏與季嬋，似乎想要說什麼，卻被抬手制止了。

薛氏看了眼小林氏的肚子，冷冷道：“趙夫人還是多為未出生的孩子積點口德吧。”

“我不做虧心事，不必積德，想來薛夫人天天在家求神拜佛吧？”

說完，小林氏瞪了兒一眼：“聞月，阿嬋，還不快跟上。”

“娘~”趙聞月左右為難，但見除了他們兩家之外，旁邊還有其他人指指點點的看熱鬧，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快步跟上母親往山上走。

阿纏卻不覺得哪里丟人，小林氏這張，對著討厭的人的時候，真讓人心舒暢。

薛氏見阿纏們繼續往前走，卻沒有跟上去的打算，只是冷冷地看著阿纏裊娜的背影。

剛才就發現了，周圍不年輕公子的目都落在了季嬋上。

以往在侯府的時候怎麼沒發現，這個季嬋竟是個招人的。還有小林氏，林氏生前都不見和有什麼來往，死了，反倒對林氏的兒上了心。

“娘，們實在太過分了，等回了家一定要告訴爹爹。”薛瀅看著沉默了薛氏，心疼道。

“好了，這點小事不要告訴你爹。”相公原本就對趕走季嬋一事心懷不安，當然不會讓人在他耳邊提起季嬋。

被母親說了之后，薛瀅轉去扯薛明堂的袖子：“舅舅，那你幫我娘教訓們。”

一旁的薛昭出聲呵止：“好了瀅瀅，不要鬧舅舅。”

薛明堂了薛瀅的腦袋：“好，舅舅幫我們瀅瀅教訓們。”

“明堂。”薛氏看向弟弟，他不是說季嬋后疑似有明鏡司的人嗎，怎麼還敢手？

“阿姐放心，我有安排。”

很快，阿纏一行人來到了花神廟前，并不大的一間廟，許多年輕姑娘排著隊等上香。

廟門外還有擺攤賣梅花的，一截花枝要兩文錢，大家上香的時候，要把花枝投向花神娘娘座前的一對玉瓶里，誰投中了，今年就能得到花神娘娘的庇佑。

小林氏走上來有些累了，坐在一旁的石墩上歇著，讓孫媽媽去給兒和外甥買了兩花枝，讓們兩個去排隊給花神娘娘上香。

阿纏接了花就去人群后面排著了，趙聞月卻直接把花枝扔到了地上，還狠狠踩了一腳。

母二人又因為剛剛薛家的事吵了起來。

趙聞月指責小林氏不該對薛家人如此無理，小林氏罵趙聞月蠢，兩人吵到最后，趙聞月氣呼呼地甩著袖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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