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這些？”白休命似乎有些不滿。

“還、還有，他說，說戴上簪子后，一開始可能會產生幻覺，或者頭痛，但都不是很嚴重，只要拿下來就好了。”

“那拿下來了嗎？”

趙聞月不說話了。

娘很喜歡送的玉簪，這些天一直戴在頭上，本不曾拿下來。

可是，可是娘看起來一切都很正常，本沒有任何異狀，以為那個老板只是危言聳聽而已。

案子問到這里，真相似乎呼之出。

小林氏吃了兒子送的婦魚，又戴上了兒送的玉簪，某一天，可能是產生了可怕的幻覺，也可能是發生了什麼未知的變化，驚恐又崩潰的剖開了自己的肚子，死掉了。

阿纏不再看不停訴說著自己無辜的趙家兄妹，如果不是小林氏的尸還擺在正房里，幾乎要以為這是一場鬧劇。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可笑的事？

親生兒，分別對他們的母親下手，他們到底是多恨？

第15章 好像隨時準備著要哭一……

一直被人攙扶著的孫媽媽突然撲了出來，布滿的眼睛里全是痛苦，死死抓住趙聞月的胳膊朝嘶吼：“你們怎麼能這麼對夫人，怎麼能這麼對啊！”

趙聞月拼命想要甩孫媽媽的鉗制，一邊崩潰地喊：“我只是想嫁給薛郎有什麼錯，要不是娘一直不同意，我也不會想出這個法子。我沒想讓我娘死，那都是意外。”

孫媽媽終于忍無可忍，一掌扇到了趙聞月臉上，恨恨地瞪著這個夫人從小養長大的兒：“夫人當初，怎麼就生出你這麼個東西。”

“你個老虔婆，你怎麼敢打我，都是你攛掇我娘，若非如此，我娘也不會死。”

趙聞月到這時候還想要把小林氏的死歸結到其他人上，本就沒覺得自己有錯。

趙家這場戲，唱到最后一地。

“把人帶走。”

白休命吩咐之后，明鏡司衛上前將人分開，小林氏的幾個丫鬟攙扶著孫媽媽，趙聞聲和趙聞月兄妹則被押了出去。

了這對兄妹，院子里頓時安靜不。

白休命轉向孫媽媽，問：“你是第一個發現你們夫人尸的人，看到玉簪了嗎？”

孫媽媽努力回想當時的場面，那時候夫人渾都是，還有那個依舊活著的怪。

記得，夫人當時是戴著玉簪的。

孫媽媽十分肯定地回答：“戴了，我記得夫人是戴著的，夫人很喜歡那玉簪，除了睡覺，平時都戴著。”

想到夫人可能就是因為這玉簪而死，孫媽媽再次泣不聲。

孫媽媽的話讓阿纏蹙起眉，方才去看的時候，小林氏頭上并沒有玉簪。

玉簪還能自己跑了嗎？

突然想到了上次在西市的遭遇，如果玉簪里藏著的是雪針蛇，說不定真的會自己跑掉。

這時，明鏡司衛也過來匯報：“大人，房間外已經翻遍了，沒有找到玉簪。”

白休命“嗯”了一聲，轉頭對江開道：“將趙大人請回來。”

于是趙銘又被請回了正院。

“白大人可還有什麼吩咐？”趙銘繃著臉冷聲問，饒是他對外一貫是好脾氣，可作為害者家屬，今日卻被折騰這這般狼狽模樣，也難心頭火氣。

“尊夫人被害一案尚在調查中，在調查結果出來之前，請趙大人約束好府中之人。”白休命仿佛本沒察覺到對方不善的態度，淡聲道。

“此事不需要白大人提醒。”

“至于趙大人的一雙兒，皆涉及此案，需帶回明鏡司問話。”

趙銘沉聲道：“知道了，本會隨時關注此案，還請白大人盡快調查清楚，務必不要冤枉了人。”

調查到此算是暫時結束了，案子卻并不算明朗。畢竟玉簪沒有找到，究竟是誰借了趙聞月的手將玉簪送到小林氏手中，對方抱著什麼樣的心思，阿纏沒有毫頭緒。

明鏡司衛有序的撤離，趙銘也終于看到了打算離去的阿纏。

他走上前來與阿纏說話，眉宇間悲戚之依舊未散：“你是阿嬋吧？這些時日你姨母總是與我提起你。”

阿纏停下腳步，上前見禮：“見過姨父，還請姨父節哀。”

趙銘看著被一群下屬簇擁著的白休命的背影，重重嘆了口氣：“家門不幸，都怪我養出個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畜生，連累你姨母慘死。”

阿纏心中有些怪異，這位姨父似乎覺得兒子趙聞聲才是罪魁禍首，兒趙聞月是無辜的那個。

方才他對白大人說的話，也在強調這一點。

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來看，真正引得小林氏死亡的，應該是趙聞月送的玉簪才對，不然孫媽媽也不會被刺激到與小主子手了。

可姨父的態度為什麼與旁人不同？阿纏下心中疑，開口道：“這不是姨父的錯，還請莫要責怪自己。”

趙銘搖搖頭，神依舊頹然。

阿纏看了看天，現在肯定是過了宵時間，但并不適合留在趙府，便開口告辭：“姨父恕罪，天不早了，我該告辭了。”

趙銘也不方便把阿纏留下，只好點點頭：“我讓家丁送你回去。”

阿纏拒絕道：“不必了，想必明鏡司的大人還未走遠，我正好可以與他們一同走。”

雖然明鏡司與昌平坊并不順路，但那不重要。

“也好。”趙銘哽咽了一下，“待你姨母出殯之日，我再遣人告訴你。”

“多謝姨父諒，那阿纏就先告辭了。”

“去吧。”趙銘直到阿纏的影消失不見，才終于收回目。

他掃了眼正院中人，出聲道：“將正院封起來，其余人都回去休息吧。”

說完，沒有在正院多留，邁步朝著書房走去。

阿纏快步往府外走去，果然在趙府門口，追上了還未離去的明鏡司眾人。

白休命站在一匹高頭大馬旁，似乎正打算上馬。

阿纏繞過人群走上前，停在他后，輕聲問：“不知大人方不方便送小子歸家？”

周圍的明鏡司衛聽到的話，全都用異樣的目看向阿纏，京中對他們大人示好的閨閣子不在數，但沒有這麼大膽的。

“不方便。”白休命腳踩馬鐙，利落翻上馬，拒絕得毫不留。

“可是，現在已經宵了，大人派人將我帶來，如今卻要丟下我不管嗎？”阿纏仰頭看他，一雙晶亮的眼睛在昏暗的夜下泛著水。

白休命忍不住想，好像隨時準備著要哭一場。

阿纏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一旁的江開忍不住開口：“大人，不然屬下先送回去？”

人是他帶來的，再由他送回去也沒問題吧？反正以龍馬的速度，很快就到了。

白休命目冷冷掃了過去，江開立刻閉。

阿纏失落地垂下頭：“若大人實在不方便，那小子只好自己走回去了。”

緩緩轉，啪嗒一聲，有水滴砸到了地上。

白休命握住韁繩的手松了又，最后對江開吩咐道：“你帶人先走。”

“是。”

雖然他們都很好奇，但誰不要命了，敢看鎮使大人的熱鬧，得了命令之后，迅速整隊離開。

白休命下馬，問說要自己離開，卻半天都沒走出一步的阿纏：“會騎馬嗎？”

阿纏立刻轉：“學過，但不敢跑馬。”

“上馬。”

阿纏走上前，但因為這匹龍馬太過高大，爬了半天是沒爬上馬背，龍馬打了個響鼻，像是在嘲笑。

見半個子掛在馬上的阿纏依舊鍥而不舍地嘗試，白休命終于大發慈悲地手扶了一下的腰，將人推上馬背。

阿纏上了馬，白休命并不與同騎，而是在下面牽馬。

馬蹄的踢踏聲很頻繁，龍馬行進的速度不慢，牽馬的白休命卻依舊閑庭信步一般。

走出趙府的范圍后，街上就再見不到人了，路上隔很遠才能見到一盞照明的燈籠，周圍除了馬蹄聲，就只有風聲。

龍馬走了很久，阿纏才試探著開口：“大人？”

“什麼事？”

問：“如果趙家兄妹今晚說的話都是真的，他們會到怎樣的罰？”

“利用詭怪害人，趙聞聲的刑期至五年。”

“那趙聞月呢，不也是一樣的嗎？”

“要等攤位老板被抓后才能定罪，如果是被引導利用，罪名要輕得多。”

“要是找不到攤位老板呢？”阿纏頓了頓，又說，“如果連玉簪都找不到，是不是不會到任何懲罰？”

如果明鏡司找不到證據，趙聞月就隨時可以翻供。可能想不到這點，但趙銘一定能。

“有可能。”

阿纏突然理解趙銘那與旁人不同的態度了，趙聞聲要服刑五年，人算是廢了，他已經了趙家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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