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趙聞月還有價值，所以趙銘才是那番說辭。

“我以為姨父會因為姨母的死遷怒一雙兒，但結果似乎和我想的不太一樣，姨父給我的覺，也和姨母說的完全不同。”阿纏輕聲說。

這個時候都還能以利害關系來區別看待一雙兒，不開始懷疑，小林氏眼中的那個好男人，究竟是真實的還是被編造出來的一段謊言？

白休命角一揚：“你倒是比你姨母看得通。”

他這話無疑證實了阿纏的猜測，趙銘對小林氏的深，并不是看起來的那樣真心實意。

“或許是因為薄的人見得太多，我也不愿再相信這世上還有什麼真心實意的好男人吧。”阿纏語氣中帶著嘲弄。

也不知道小林氏是幸運還是不幸，至在死前的最后一刻，謊言也沒有被拆穿過。

白休命轉頭：“你被人騙過？”

阿纏心中一驚，扯出一抹笑：“大人說笑了，我只是想起了……晉侯而已，在我娘過世之前，他又何嘗不是和姨父一樣的深呢。”

就在阿纏以為對方會說些什麼的時候，白休命出聲：“到了。”

果然已經到了昌平坊，不過因為沒有燈籠照明，阿纏差點沒認出自家的門。

死死攥著韁繩，慢慢從馬背上下來，站穩后朝白休命福了福：“多謝大人今夜送我回家。”

白休命敷衍地“嗯”了聲，翻上馬。

他調轉馬頭正要離開，卻又聽到阿纏的聲音：“今夜是我與大人的第三次見面了。”

白休命已經預到要說什麼，他驚訝于自己竟然有耐心等著聽說下去。

“我真的不能知道大人的名字嗎？”眼地看著他。

“本的名字不是，你可以找人問。”

“可我想聽大人親自告訴我。”

“你的要求倒是不。”

阿纏眨眨眼，執著地仰頭看著他。黑暗中，只能看清他的廓。可的每一個細微的表，都清晰地印在白休命的眼中。

因為得不到回答，角了下來，微微嘟起。

“……白休命。”

馬蹄聲響起，幾乎蓋住了他的聲音。

第16章 這樣的戲碼，阿纏可太……

再次見到孫媽媽，已是三月初。

柳條發芽，杏花綴滿枝頭，連風也帶了一春意。

孫媽媽卻蒼老了許多，不但瘦的雙頰凹了下去，連頭發都白了大半。

“許久不見，姑娘可還安好？”今日，孫媽媽并不是坐趙府的馬車來的，而是走來的。

“一切都好，孫媽媽快進來歇歇。”阿纏邀請孫媽媽進屋。

孫媽媽站在屋外搖了搖頭：“我就不進去了，今日過來是想告訴姑娘，夫人的已經被接回府了，明日府中會設下靈堂，后日出殯。”

阿纏了然，已經過了十幾日，案子想來已經了結，就是不知……最后的結果是什麼？

“好，我會到的。”阿纏應下。

第二日，阿纏早早便起了。

換了素白襖，又從木匣子里挑了個白的絨花簪，纖細的手指拂過里面依舊閃閃發的金飾，輕輕嘆息一聲。

辰時末，阿纏來到趙府門外，趙府門口的燈籠都換了白的，燈籠上兩個大大的奠字。

趙府的下人見到阿纏，上前行禮為引路。

才剛走進靈堂，阿纏就看到了正中擺放的黑棺材，棺蓋是合上的，小林氏就躺在里面。

前面的供桌上，擺著小林氏的牌位和一應祭品。

在靈堂中見到披麻戴孝的趙聞月阿纏竟然沒有太多驚訝，就如猜測的一樣，明鏡司大概沒能找到切實的證據，趙聞月被放了回來。

但讓阿纏真正意外的是，這靈堂里除了趙聞月之外，竟然還有個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男，上也穿著孝服。

不僅如此，那男竟然跪在趙聞月之前，似乎是頂替了趙聞聲這個長子的位置。

只有兒為父母穿重孝，小林氏什麼時候多出一個兒子？

阿纏不聲地走進靈堂，為小林氏上了三炷香，而后孝子孝還禮。

了兩人一禮后才出聲對趙聞月說：“表妹節哀。”

趙聞月聽到的聲音才抬起頭，見是阿纏，眼中恨意幾乎要噴薄而出：“是你，你這個賤人！”

在明鏡司被關了整整十日，鎮獄里不見天日，又冷又可怖。白天夜里耳邊都是哀嚎慘聲，本無法閉眼。

幸好賣簪子的攤主意外死了，明鏡司沒能趁機將罪名安在上，父親想了法子又找了人幫忙才終于讓他們將放了出來。

出來后聽父親說，孫媽媽和母親的丫鬟本沒提過玉簪的事，這件事是分明是季嬋告訴明鏡司那些人的。

如果不是，自己又怎麼會這麼多苦！

趙聞月剛要起，卻被旁的男眼疾手快抓住袖子，那男抬起頭，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并不似的天真不知事。

他對趙聞月說：“這里是母親的靈堂，阿姐正在守孝，還是不要得好，免得沖撞了母親。”

趙聞月甩開男的手，冷聲道：“你是個什麼東西，真以為父親答應了讓你替我哥守孝，你就能過繼在我母親名下，做夢！”

男聲音清脆：“阿姐多慮了，文奇并沒有這麼想。”

不過男的話至勸住了趙聞月，讓沒有再做出什麼出格的舉。

那男見阿纏一直不吭聲，像是被嚇到了一樣，還出聲安：“還請表姐見諒，阿姐只是因為喪母太過傷心，并非有意針對表姐。”

上來就喊自己表姐，言語之間表現得就像是這個家中的主子一樣，阿纏心想，這些天趙家似乎又有了不小的變。

“你是？”阿纏語氣疑。

“我趙文奇，是趙家的遠房親戚，父母雙亡后被爺收養，聽聞夫人意外過世才隨爺來了京中。”趙文奇口齒清晰地自我介紹，順便將自己的來歷也說得一清二楚。

“原來如此，見過文奇表弟。”阿纏與對方見禮。

趙文奇見阿纏如此反應，暗暗松了口氣，又道：“今日前來吊唁的客人有些多，若有怠慢，請表姐恕罪。”

“表弟客氣了。”

趙文奇說完，來了外面候著的下人，吩咐人將阿纏帶去偏廳歇著。

比起趙聞月，他看起來更懂事。

阿纏沒有繼續呆在靈堂，跟著下人出去了。

一般況下，上門吊唁的客人并不會被主人久留，但阿纏算是趙家的親戚，所以才被留了下來。

此時的偏廳里只有四五個人，看他們互相之間稔的模樣，應該都是趙家的親戚。畢竟小林氏的親人除了阿纏，如今都在流放的路上。

坐在偏廳主位上的是個頭發半白的老婦人，那老婦人雖然穿著富貴，但行為舉止有些俗，應該就是趙銘的母親，小林氏的婆母。

趙老太太見阿纏走進來，停止了與旁邊的親戚說話，轉頭看向，問道：“你是哪家的，怎麼以前沒見過？”

阿纏朝對方福了福：“見過老夫人，我季嬋，是姨母的外甥。”

“原來是你啊。”趙老太太應該是從誰口中聽說過一些季嬋的事，看向的眼神都帶了些輕蔑。但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問了一句就移開了目。

趙老太太的喜惡表現得十分明顯，不搭理阿纏，其余趙家親戚自然也不會理。

阿纏一個人坐在角落里，吃了兩塊點心就安靜坐著，聽著周圍人說話，倒也自在。

大概過了一個半時辰，一直不見蹤影的男主人趙銘帶著趙文奇和趙聞月一起過來了。

趙銘走進偏廳，先向坐在主位上的母親請安，又與其他親戚們見禮。

他后的趙聞月態度敷衍，即便給親行禮時，臉也十分冷淡，趙老太太表也不怎麼好，似乎也不太待見這個孫。

反而是見到了趙文奇，老太太臉上頓時笑出花來，連忙朝他招手：“文奇快到這里來。”

趙文奇來到趙老太太旁，了一聲：“。”

“哎，我的乖孫。”邊說著，還邊心疼地去他的膝蓋，“跪了這麼久，疼不疼？”

“放心，不疼的。”趙文奇安趙老太太。

“怎麼會不疼，可憐你一個半大的孩子，竟要跪這麼久，又不是你親娘。”

“這是文奇應該做的。”

如果是尋常的七八歲孩子，聽到老人的話，說不定已經順著話往下說了，偏偏這趙文奇表現得如此懂事，讓偏廳的趙家親戚都很是驚奇。

有人好奇詢問：“姑母，這孩子是哪家的？”

趙老太太忙把趙文奇拉到前，給在場的人介紹：“這是我孫兒文奇，自小便聰明又孝順，一直陪在我們老兩口邊。”

這些親戚面面相覷，他們都知道，趙銘與小林氏只育有一兒一，如今兒也都不小了，趙老太太怎麼又出來個小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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