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的說法，現在應該呆在棺材里，可現在的魂魄卻不見了。”

“怎麼可能？”

凈云老道一臉懵，那反應并不像是裝出來的。

因為沒能給出一個滿意的答案，利用道助紂為的凈云老道被送進鎮獄反省去了。

白休命翻看著剛整理完的，趙家案的卷宗，距離結案，只剩下化為厲鬼的真兇林氏了，偏偏兇手憑空消失了。

他合上案卷扔到一旁，又拿起一旁堆疊的冊子翻開，隨口問旁的封旸：“你猜，林氏哪去了？”

封旸也想過很多種可能，最符合邏輯的，就是魂魄被其他人拘走或是封印了。但他們的人是在林氏尸首旁拘魂，但凡有這種可能，一定有所應。

剩下的兩種可能，一個是林氏魂飛魄散了，另一個就是下了幽冥。

“屬下以為，或許是有人發現林氏作惡，將的魂魄打散了？”

之所以不猜最后一種，是因為厲鬼無法自行進幽冥，想要送厲鬼往生，并非一朝一夕之事，需要僧道兩派的得道高人超度，很是麻煩。

白休命一頁一頁地翻看著手中的冊子，對他的猜測不置可否。

那冊子是他派去監視季嬋的探子呈上來的，記錄得像是流水賬，每一頁只有短短幾句話，余下大片空白。

尤其這十幾日，唯有兩頁記滿了，一頁上記錄著與林氏邊伺候的孫媽媽見面，孫媽媽聽到了林氏的死因，將此事告訴了季嬋，但季嬋的反應很冷淡。

第二頁記錄了季嬋去西市獵鋪買的東西，在得知林氏死亡真相的第二日。

花了大筆銀錢，買了些看似無用的東西，對于小林氏的死，真的無于衷嗎？

后面幾頁的容幾乎一模一樣，季嬋用買來的三種材料在家中制香，香制之后每晚子時點香，五更方停。

白休命搜索著自己的記憶，確定沒有見過或是聽說過同樣的儀式。

到底在做什麼？小林氏的失蹤，又是否與有關？

就在這時，門外江開的聲音傳來：“大人，刑部來人了，說要見您。”

白休命抬眼，封旸立刻會意，上前將門打開。

“來的是誰？”

“刑部左侍郎嚴立儒。”

白休命站起，整了整袖子，邁步往外走去，封旸與江開一左一右跟在后面。

明鏡司衙門外，年過不形卻依然拔的嚴立儒一紫袍，神嚴肅地站在外面，守門的明鏡司衛仿佛沒有察覺到嚴立儒后跟著的刑部司吏幾乎要殺人的目。

反正不經通報，就算是正三品也進不了他們明鏡司的衙門。

直至白休命邁著不疾不徐的步子走來，嚴立儒才將目移了過去。

兩人視線相對，白休命先開口：“不知嚴大人來我明鏡司衙門，有何貴干？”

“聽聞我刑部員外郎薛明堂被白大人帶回了明鏡司，還希白大人能給本一個說法。”

“薛明堂破壞了現場證，阻礙辦案，這個理由如何？”

“若薛明堂有錯，也該由我刑部懲罰，還不到明鏡司手。”嚴立儒態度強，半分不肯退讓。

白休命意味深長道：“嚴大人對這名下屬倒是很上心。”

“本對所有下屬一視同仁，還請白大人即刻將薛明堂放歸，否則本不得要參上白大人一本。”

白休命與嚴立儒僵持了片刻，才終于開口：“來人，將薛明堂放了。”

嚴立儒后的刑部司吏眼中都泛起喜，等見到被拖著出來的薛明堂后，喜頓時轉為怒意。

嚴立儒卻只是掃了薛明堂一眼，見他上只是皮外傷，便不再多看。

“今日多有打擾，告辭。”說完，他轉帶人離開。

后有幾名刑部司吏是跟著薛明堂的老人，見上司進了一趟明鏡司，竟然了這麼重的傷，心中憤懣不已，忍不住開口：“嚴大人，明鏡司必然是給我們大人用了刑，他們……”

“住口。”嚴立儒冷眼掃過去，那幾人立刻不敢再說下去。

等人走遠，江開才道：“真如大人所料，刑部來要人了，沒想到竟然是這位嚴大人，屬下聽聞這薛明堂可是刑部右侍郎的學生。”

白休命看著嚴立儒的背影，瞇了瞇眼：“他代了什麼？”

江開憾道：“薛明堂很，什麼都沒說，上也沒能找到雪針蛇。”

“無妨。”比起薛明堂這個小卒子，他更好奇，薛明堂的背后還有誰。

能從大夏的庫里把東西出去，有這等本事籌劃布局的，必然久居高位。

聲極好的嚴立儒，會是其中之一嗎？

因為刑部來人打擾，白休命出衙門的時候已是酉時。

忙碌了一整天，自己的兩個下屬眼地看著，他只得先帶人去酒樓用晚飯。

上司請客，江開點菜一點不手，沒一會兒桌子上就上滿了菜。

白休命如今的修為，已經不需要食來補充能量，所以吃得并不多。

江開和封旸兩人不多時就把一桌子菜吃得干干凈凈。

三人走出酒樓的時候，天已經暗了下來，街上的行人也逐漸變。

“大人，我們這是要去哪兒？”江開只顧著跟白休命走，卻還不知道此行的目的地。

“昌平坊。”

江開撓撓頭，這地方怎麼有點耳？

三人皆是步行，但速度并不慢，還未到戌時便來到了季嬋家門外。

見白休命到來，在暗的明鏡司探子主現，上前匯報道：“大人，今日季嬋并未離開家門，今晨上樓后便不曾下樓。”

白休命“嗯”了一聲，那探子又回暗。

“去敲門。”

白休命開口吩咐，江開上前拍門。他那扇一樣大的手在門上拍了兩下，整扇門都在晃。

然而屋一片安靜，從外面往上看，二樓不見半點亮。

“大人，要不屬下把門破開？”反正開這門也就是一掌的事，江開最喜歡省事。

白休命將他撥到一旁，手掌在門上按了一下，隨后大門便開了。

門閂早已不知所蹤，地上只留下一層木屑。

屋沒有亮，一片昏暗，但并不妨礙修士能夠將屋子里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唯一的桌子上擺了一個碗，碗中是混雜著香灰的米粒，應該就是季嬋燒香用的“香爐”。

無論是敬先人還是敬鬼神，都太過簡陋了些。

白休命將兩名屬下留在一樓，自己則邁步上了二樓。

阿纏又發熱了，朦朧間，好像做了個夢。

夢到了以前，還在山上的時候。

那時候的很好，從來不會生病，但是會挨揍。

因為祖母的冷待，同族也不喜歡和妹妹，們一直被族人排。

還好，天生的八尾狐，即便祖母不承認，族人多也會忌憚，但妹妹只有一條尾，有時本變不原型。

在一群狐貍中，有一個人形，總是會被排的。

他們不但欺負，還想讓死。

為了保護妹妹，總是傷。每次傷，妹妹就哭個不停，滿山的跑去給找草藥。

那時躺在山里，看著外面的，總想著有一日，或許爹娘會來帶和妹妹走，但是沒有。

后來，妹妹不見了，傷的時候再也沒人會在耳邊哭，也沒有人在乎的死活，就像現在一樣。

阿纏躺在床上，呼出的氣息都是灼人的，這次的病來得尤其嚴重，甚至虛弱到起不來床，更別提去請大夫。

其實有些害怕，自己會不會就這樣病死在這里，尸等到幾天之后才被人發現？

聽起來好像有點凄涼。

就在這時，有什麼東西了的臉頰。

阿纏睜開眼，屋子里一片漆黑，借著月，只看到一片黑乎乎的影子：“是誰？”

的嗓子已經啞了，只能吐出氣音。

白休命緩緩俯下：“是我。”

第24章 我熱……

阿纏并沒有立刻辨別出聲音的主人，的手了，抓住了一截布料，布料手細膩，帶著夜晚的涼意，讓掌心的溫度都降了下來。

“我熱……”嘟噥著。

白休命垂眸看了眼被抓住的袖子，又將目移回到阿纏的臉上。

因為高熱，的臉頰緋紅，杏眼迷蒙地半睜著，靡艷，像是染了上好的胭脂。

白休命手覆在額頭上，意外發現的臉很小，不過他一掌大。

他的掌心溫度低，阿纏舒服地喟嘆一聲，但很快，那只手就離開了。

阿纏不舍地抓了抓，因為胳膊沒力氣抬起來，只抓了兩下他的袖子。

白休命起，目掃過房間，這里沒有水沒有藥，如果今天他沒來，明天可能見到的就是一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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