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放心，屬下知道該怎麼做。”

朝中發生的大事皆與阿纏無關，今日就是熏香的最后一天，等到煙氣消失，陳娘子就能出來了。

阿纏正在店里香囊，雖然手藝依舊不佳，但是經過陳娘子點撥后，已經能看出香囊的形狀了。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吵吵嚷嚷，阿纏走到門口，見徐掌柜和他店里的小伙計也都在外面張。

“發生什麼事了？”問。

“聽說刑部的人來了，挨家挨戶搜查活尸，好像還找人。”徐掌柜嘆了口氣，“這世道呦，活尸都出來了。”

阿纏臉微變，正想去后院，卻見薛明堂帶著一群刑部司吏朝這邊走了過來。

薛明堂仿佛并不認得阿纏一般冷聲開口：“你就是這家店的老板？”

“是。”

“來人，進去搜。”

見他后的人闖進自己店里，阿纏心里擔心后院的陳娘子被發現，一時沒心思計較自己的香丸被人到扔。

一名司吏突然喊道：“大人，后院有人。”

他話才落下，一名二十出頭容貌秀的子從后院走了進來，披著斗篷，長發也未挽起，顯得有些狼狽。

出來后一臉茫然地問阿纏：“季姑娘，怎麼有人突然闖了進來？”

阿纏見到這容貌有些悉的子后微愣了愣神，然后回道：“沒什麼，刑部的大人們在搜查要犯。”

薛明堂看了眼走出來的年輕人，對照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畫像，覺似乎有些像，但年齡明顯對不上。

進了后院的刑部司吏很快出來了，走到薛明堂邊道：“大人，后院里放了一口缸，里面似乎在燒什麼東西。”

“那是我正在炮制的香料，價值不菲。”

“閉，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那刑部司吏狠狠瞪了阿纏一眼。

“行了。”薛明堂立刻呵止下屬，又深深看了一眼阿纏，“我們走。”

他要走了，阿纏卻不打算就這樣讓他離開。

的聲音在后響起：“薛大人這般威風，讓下屬毀了我店里的香丸和香料，就打算這樣走了？”

“你想如何？”

“賠錢啊。”阿纏理所當然道，“收你五十兩，不算多。”

“放肆！”薛明堂還未開口，他的下屬已經翻臉了。

阿纏并不懼怕，反而故意挑起薛明堂的火氣：“如果薛大人沒銀子，可以去找你姐姐借一些。”

薛明堂面沉如水：“季嬋，你在挑釁本。”

“我以為毀壞別人的東西要賠，這是理所應當的。今日大人若是不賠也可以，改日我讓白大人上門去要。”說著阿纏輕笑了一聲，“薛大人可以回去與你姐姐討教一番，應該已經悉了白大人的風格。”

薛明堂如何不知白休命上晉侯府去替季嬋討要嫁妝的事，今日再次被提及，依舊替自己長姐委屈。

他深吸了幾口氣，最后扯下腰間錢袋扔到阿纏腳下。

“薛大人慢走。”

被阿纏威脅一番，還被這麼多人看著，薛明堂也不再搜查這條街了，讓屬下繼續，他則帶著其他人快步離開了。

看熱鬧的各個店鋪的老板也都心滿意足地回去了。

關于阿纏與家人的那些關系，他們早就已經討論過一遍了，倒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不過今日又能確認一點，季姑娘的后臺確實很。

別家都拿錢請那些瘟神走，一開口就坑了那些人五十兩銀子。幸好這位季姑娘子好，平日里見誰都溫溫的，他們也不擔心不經意間把人開罪了。

礙事的人走了，阿纏關上了門，這才轉看向年輕了十幾歲的陳娘子。

看起來和活人一模一樣，有彈的皮，明亮的眼睛，正常的呼吸和心跳，都證明了是一個活人。

就連薛明堂這個修士都沒有察覺到異常。

陳娘子等到阿纏轉的時候，突然跪了下來。

阿纏一愣，就聽陳娘子道：“姑娘再造之恩，陳慧沒齒難忘。”

上前將陳娘子扶了起來：“你我阿纏就好。”

陳娘子笑了笑，臉上的不再僵，笑容很好看：“那阿纏便我慧娘，我爹娘都這樣我。”

“慧娘，你有什麼打算嗎？”

陳慧想要恢復人類的樣貌，自然不會是因為。

慧娘了如今的臉，這是二十多歲時候的樣子，嚴立儒應該會覺得悉。

想著那個人曾經無數次對說過，心里只有，陳慧心想，是時候去試驗一下了。

說：“我要去嚴家，我全家的仇，總要有人來報。”

“嚴立儒是刑部侍郎，他家中，并不是安全的地方，你的實力不夠。”

“我知道。”慧娘笑笑，“方玉是鎮北侯唯一的兒，邊常年跟著護衛，如果我想報仇，只能用其他辦法。”

“哪怕你可能會被發現，再死一次？”

“對。”

阿纏對陳慧這個選擇并不意外，盡管并不看好，也沒有想過要阻止。

幫陳慧，只是因為覺得不該就那樣死掉，那太可惜了。但這是陳慧自己的選擇。

阿纏輕嘆一聲：“慧娘，你知道妖言眾這個詞嗎？”

陳慧面疑。

“妖有妖言，尸有尸語，有些人天生意志堅定，很難被蠱，但其實是有辦法的。”阿纏看向，“從微小的事開始，他第一次答應你的時候，你對他的影響就會多增一分，如果你能功蠱他千百次，你就功了。”

阿纏笑了笑：“慧娘，你還欠我一個天大的恩沒有還，我等你來還我。千萬不要讓我等來世，我不信來世”

陳慧重重地點頭：“好。”

第33章 拜見夫人，奴婢名喚如慧……

方玉最近心極好，陳慧的死仿佛是多年來在心頭的一塊巨石終于去掉了，從未如此痛快過。

哪怕得知兒子并未將活尸死，導致活尸失控在上京作也沒能擾了的好心。

不過是在昌平坊殺了兩個人，都是平民百姓，死了便死了，有什麼可擔心的？

但這事惹得相公大怒，不但讓人將兒子從外面抓了回來，還親自上手打了十子，最后把人關去了祠堂閉十日。

方玉雖然心疼兒子，卻也不愿意在這種事上與自己相公對著干，只能趁他不在家的時候，去看看兒子。

帶著丫鬟，拎著食盒來到祠堂外，還沒推開門，就聽見了里面曖昧的聲音。

臉鐵青，用力拍了一下門，發出哐當一聲響。

里面男人的調笑聲和人的聲都停了下來。

“哪個不要命的打擾本公子的好事？”屋尋歡的嚴呈大喝一聲。

“你娘。”

過了半晌，嚴呈衫不整地過來開門，臉上還帶著討好的笑：“娘，這事兒你可千萬不要告訴爹啊。”

方玉往里瞄了一眼，被嚴呈拽進祠堂的是個外面灑掃的丫鬟，容貌看著還湊合。

恨鐵不鋼地手點了點兒子額頭：“你可真是什麼臟的臭的都吃得下。”

“這不是閑著沒事做嗎。”他吊兒郎當地笑著。

嚴呈本就是個耐不住寂寞的，平日里就混跡在勾欄酒肆，這次他爹要關他十天，他怎麼可能忍得住。

“那也不能在祠堂里。”

“你不說我爹也不會知道，何況嚴家的祖宗有什麼好拜的，也就爹天天把他們供起來，這群人加起來都沒外祖父一手指厲害。”嚴呈語氣不屑。

方玉并不糾正兒子，而是寵溺道：“不準有下次了，否則被你爹知道了誰也救不了你。”

“知道了。”嚴呈回答得頗不走心，顯然并未將他娘的話聽進去。

“來人。”方玉開口。

后的丫鬟立刻走上前：“夫人。”

“把里面的那個理掉，不要讓老爺發現了。”

“是。”兩名丫鬟走進了祠堂，將那個衫不整的灑掃丫鬟拖了出來。

那丫鬟還期待地看著嚴呈：“爺，爺救我……”

嚴呈只掃了一眼就無趣地收回目，不過是個打發時間的玩意而已。

方玉將手中食盒遞給嚴呈：“都是你吃的，多吃一點。等你爹一會兒回來的時候，你說些好話求求他，讓他早點把你放出來。”

說著，方玉也有些無奈：“你說你這孩子，要是想把活尸留著就看好了，怎麼還能讓它跑出來。它那臉可沒毀掉，若是被人抓到了，一查就能查到你外祖父上。”

那活尸生前是鎮北侯府的護衛，與外人勾結意圖背叛鎮北侯被發現，因那人是二境修士，方玉便沒讓父親直接死他，而是將人煉了活尸，驅使。

這煉尸的手藝是方玉從養父那里學來的。

沒有回到上京之前，和養父生活在一起，養父以趕尸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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