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立儒回到院子時，院中的兩名丫鬟正在與如慧說剛才發生的事，另一名還在問如慧：“如慧姐姐，你到底是如何泡的茶，喝了你的茶，老爺就不肯喝別人沏的茶了。”

如慧笑著回道：“都是尋常的步驟，沒什麼特別的。”

了自己的手腕，那里有一道像刀口一樣的紅痕，不過消退的很快，就快瞧不見了。

見嚴立儒回來了，另外兩名丫鬟不敢再說話，如慧神自若地跟著他進屋去伺候。

進了嚴立儒的臥房，如慧替他更，又將剛泡好的新茶替他斟上。

見到姿態越發規矩，言行舉止與阿慧越來越像的如慧，嚴立儒一整天的疲憊總算消散了許多。

“老爺，明日我能出趟門嗎？”

“要去做什麼？”

“明日是我父親的生辰，我想去祭拜他。”

“好，我會告訴管家。”嚴立儒毫不遲疑地答應下來。

“多謝老爺。”如慧微笑，走到他后替他肩。

明日當然不是父親的生辰，卻是方玉會出門的日子。

如慧發現，每隔七日，方玉就會出一趟門，而且只帶一個丫鬟卻不帶護衛，這還是偶然發現的，那名時刻跟隨方玉的護衛，竟然在出門的時候依舊留在府中釣魚。

這府里的人似乎都對方玉的行為習以為常，觀察了兩次之后，如慧就覺出不對勁了。

如慧也是嫁過人的，這兩次方玉回來后，那模樣可不像是剛買完了心儀的裳首飾。

第二日一早，如慧早早出了門，卻并未離開太遠。

等見到了方玉坐著一輛與平日里奢華風格不相符的低調的馬車出門的時候，跟了上去。

馬車的速度不快，只是路程有些遠，一直到左枝巷才停了下來。

方玉在丫鬟的攙扶下進了巷子，直奔一個二進宅子。

進去的人只有，丫鬟將送去之后便在馬車中等著。

等了足足一個時辰，方玉才在一名年輕英俊的男子的攙扶下走了出來，臉上還帶著淡淡駝紅。

如慧站在街巷的另外一段，眼中清晰地映出對面那兩人的舉，那年輕男子似乎在癡纏方玉，方玉似乎給他塞了一張銀票，便坐上馬車就走了。

目送馬車離開了，那男子才回了巷子。

這屬實有些意外了，以為方玉如此癡迷嚴立儒，會對他一心一意，從一而終。

可這住在左枝巷的年輕男子又算什麼？

嚴立儒知道此事嗎？

以近些時日的觀察，嚴府中鮮有事能瞞過嚴立儒的眼睛，連都能在短時間發現方玉的異常，嚴立儒會沒有發現嗎？

或許這就是他與方玉分院而住的原因。

隨即如慧又搖搖頭，應該不止。

嚴立儒這人，心機深沉，他擺明了不愿意應付方玉，方玉卻也只能隨著他，或許就是因為心虛。

這麼好的拿方玉的手段，可能是意外造的嗎？

如慧看了眼左枝巷，已經開始懷疑，住在那里的年輕男子，說不定認得嚴立儒。

之后的時日，嚴府依舊相安無事。

有一次，如慧對嚴立儒提了個有些過分的要求，讓他在回府的時候替買天街附近的一家甜餅，嚴立儒竟真的買了回來。

接了甜餅，分了一半喂給嚴立儒吃，他竟也吃了。

嚴立儒不喜歡甜食，即使當年，陳慧喂他他都不肯吃，如慧就更沒有這般大的臉面。

如慧將余下的餅收好，等的時機終于到了。

這日嚴立儒休沐，也是方玉出府的日子。如慧以為方玉會換個日子再去，不想到竟準時出門了。

馬車里，方玉的丫鬟還在勸說：“夫人，今日老爺休沐，我們不該出來的。”

方玉嗤笑一聲：“相公如今被那賤人迷得神魂顛倒，哪里還能看得見我。前幾日，相公竟然還從外面帶了吃食給。”

心不好，自然要找人發泄。

寧郎年輕力壯，雖在心里比不上相公，可相公婚后一直鮮與同房，也是有需求的，這些年過去，心中的苦悶又有誰知道。

丫鬟不再勸說，方玉也垂下眼，心中盤算著也是時候了，前兩日已經找了那賤人在鄉下的親戚，讓他們想辦法哄出府，再過兩日，就能除掉這個禍害了。

另一邊，嚴府中，慧娘再次與嚴立儒告假，說要去福安坊取訂做的筆。

當嚴立儒問為何要定做筆時，才支支吾吾地說，下月是他的生日，是送給他的。

“老爺，你能陪我一起去嗎？”如慧看著嚴立儒的眼睛，“如果你不喜歡，還可以改的。”

“……好。”嚴立儒答應了下來。

他最近總是做噩夢，夢到阿慧，每次看到夢中渾是的阿慧，醒來后他就想加倍對如慧好。

只要是想要的，都給。

算著時辰差不多了，如慧將嚴立儒支去茶樓等，則去福安坊左枝巷旁的店里取花二兩銀子訂的筆。

方玉與寧郎一同出了巷子，的手還握著寧郎的手，恰好遇上了從旁邊鋪子里出來的如慧。

兩人對視一眼，如慧的目落在方玉和寧郎的手上，臉上出驚駭。

方玉面一變，對旁的寧郎道：“快抓住，若是被說出去，我們就完了。”

寧郎也知曉此事的嚴重，上前一把抓住如慧，捂住的。

有方玉在旁遮掩著，他們見沒人，便又進了左枝巷。

如慧被強力壯的寧郎錮著，掙扎力度并不大，周圍并無人被驚。

嚴立儒在茶樓中等了半刻鐘，始終不不見如慧回來，便起去了去的那家鋪子。

見鋪子開在左枝巷外，嚴立儒掃過一眼，眉宇間有淡淡的嫌惡。

他尋了店鋪老板詢問，才知道如慧已經取走了筆，可人卻沒有回去。

出了鋪子，嚴立儒一眼就看到在巷子口，有一折斷的筆。

他抬頭看向不遠停靠著的馬車，目一沉，邁步往左枝巷里走去。

如慧被五花大綁扔在地上，那寧郎守在外面，屋中只剩方玉。

本以為要過兩日才能收拾這賤人，沒想到今日竟然撞到了自己手上。方玉居高臨下地看著眼中帶著哀求之的如慧，毫不猶豫地扇了一掌：“賤人，勾引我相公的時候，可曾想到今日？”

“我沒有勾引老爺，夫人求求你饒過我，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是嗎？”

“是，以后夫人說什麼我都會聽。”

“真是個乖巧的姑娘，難怪相公對你這般疼，可惜啊……”方玉冷笑，“可惜他看重的不過是你的臉而已。”

“什麼？”

“你還不知道吧，相公曾經有個青梅竹馬，與你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方玉陷回憶，“后來親嫁人了，相公還去看。于是，我就告訴相公，陳慧那個賤人婚前便與人有了首尾，相公果然信了，從此之后，天天打哈哈哈哈。”

如慧安靜了下來，目沉靜地看著方玉。

當初只以為自己識人不清，從沒想過是方玉從中作梗。

就在這時，門開了。嚴立儒一手抓住方玉的肩膀，想將撥開。

并無人注意到，如慧出腳，勾住了方玉的腳踝。

兩人同時用力，方玉一個趔趄直接仰頭倒在了地上，后腦恰好磕在了床邊的腳踏上。

嚴立儒上前將如慧解開，如慧站在他側卻擔憂地看著方玉，方玉還睜著眼睛，但腦后已經流出了大灘的。

“救、救……”

嚴立儒看著方玉，并未上前。

“老爺，夫人是不是活不了？”如慧面帶驚恐。

半晌，嚴立儒才道：“去大夫。”

“可是……可是我聽說夫人的父親是鎮北侯，若是被他知道夫人的傷和你有關，他不會放過你的。”

嚴立儒僵住。

“老爺。”如慧在他耳邊輕聲說，“夫人在這里與人，卻被郎與的婢聯手殺害，無論如何也怪不到你上。”

嚴立儒往前走出一步，又停了下來，他不知道在與什麼抗爭。

后，如慧的聲音還在：“等鎮北侯回來，想必案子已經蓋棺定論。”

方玉看著嚴立儒蹲在面前，以為他會救。

卻見他將手中的麻繩纏到脖子上，然后死死勒住。

如慧站在嚴立儒背后，看著目從驚恐到絕的方玉，微微笑了起來。

最后，方玉的目終于落在了如慧上。

看到了如慧臉上的微笑，看到張開，無聲地了：“阿玉。”

第35章 那頭活尸怎麼像是在追尋……

方玉瞪大眼睛，張著想要發出聲音，卻已經來不及了。

陳慧！為什麼如慧會是陳慧？

這個問題直到死，無法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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