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堂走過去看了一眼：“這是什麼？”

趙聞月聲音放：“這是我特地為夫君買的安神香，你這幾日睡得不好，聽聞這香的效果很好。”

薛明堂倒也沒拒絕，只問：“在哪兒買的安神香？”

趙聞月立刻道：“就在附近的香料店里買的，好聞嗎？”

今日確實在那家香料店里買了兩樣香，不過都不是安神香。

雖然夫君從不與說季嬋的事，但覺得薛家人對季嬋應該是心有芥的，最好還是不要在他面前提起香料是從季嬋那里買的比較好。

薛明堂湊近聞了聞，這味道他確實很喜歡，便點點頭：“好聞。”

趙聞月打好了香纂，用線香將香點燃，蓋上香爐的蓋子。

裊裊青煙從香爐中升起，很快整個屋子都散發著一淡淡梅香。

等趙聞月離開后，薛明堂靠在床頭，心里想著最近做出的布置，

他需得盡早抓住那頭活尸了，這案子拖得太久，雖然上頭因為沒出人命，沒有催促過，可若是再拖延下去，怕是要在嚴立儒心里落個無能的形象。

近來，他已經到了那頭活尸的行蹤軌跡，但要想將活尸驅趕至昌平坊還需要有人幫忙，或許可以讓嚴大人派個人來幫他？

平日里一想到這樁案子，他就徹夜難眠，今日卻覺得眼皮漸漸沉了下來。

薛明堂躺回床榻上，閉上眼，很快就睡了過去。

香爐中的香在緩慢燃燒著，龍骨的味道在沸草的催化下逐漸侵薛明堂的四肢百骸，而他卻一無所知。

第二日，薛明堂睡了一個好覺，整個人神清氣爽。

起床后，他去矮幾上的香爐里看了一眼，里面的香都已經燃盡了。

他不想，這香的效果如此好，今晚或許可以再點一爐香。

到了刑部，薛明堂去找嚴立儒要人，卻被人告知嚴大人今日請了病假。他心中驚訝，嚴大人怎麼突然就病了？

昨日傍晚，嚴府。

從方玉出殯之后，被鎮北侯派來保護的老吳頭就不見了。

不知是去找鎮北侯請罪了，還是畏罪潛逃了。

嚴立儒并不在意此事，方玉的案子已經被做鐵案，即便他那位岳父回來，也難說什麼。

況且，他那位岳父與其說是在意方玉，不如說在意自己的脈。如今已經有了呈兒繼承香火，方玉就沒有那麼不可替代了。

這府中沒有了方玉的影，倒是讓人住著更舒心了。

這幾日為了在人前表現出傷心的模樣，嚴立儒著實有些疲倦。用晚飯前，他在榻上小憩了半個時辰，醒來后發現房間中一片安靜。

“來人。”嚴立儒喊了一聲。

“老爺有何吩咐？”外面候著的丫鬟立刻問道。

“如慧呢？”

“如慧姑娘半個時辰前去大廚房為老爺做點心了，算算時間，也該回來了。”

那丫鬟也覺得奇怪，大廚房距離老爺的院子不算太遠，只是要穿過花園，難不還能迷路？

嚴立儒在房中等了半刻鐘，見如慧始終沒有回來，便出了院子，朝著大廚房去了。

如今沒有了方玉，他即便表現出對如慧的在意，這府中也沒有人敢多說一句。

此時天尚未完全暗下來，嚴立儒穿行過花園的時候，經過兩座假山旁，突然聽到了窸窸窣窣的布料的聲音。

他眉頭微皺，停下了腳步。

見腳步聲沒了，假山后的聲音就越發肆意起來，甚至傳來了服被撕裂的聲音。

嚴立儒還在想是誰這麼大膽，突然聽到了男子“啊”的一聲，隨后一道尖利的聲音劃破寂靜。

“救命——”

隨著那道聲音響起，附近聽到聲音的丫鬟家丁都往這邊趕來，但最先有反應的還是嚴立儒。

嚴立儒大步繞到假山后，在工匠刻意做出的山里見到了掐著一名子脖頸正強迫的嚴呈。

“嚴呈，你在做什麼？”嚴立儒臉鐵青。

嚴呈轉過頭，見來人竟是他爹，不由臉大變。

他急忙松開了被掐著脖子子，轉過來，聲音微：“爹，你怎麼在這兒？”

嚴立儒并沒有回答，只是命令道：“出來。”

嚴呈站在那里一不，直到被他擋在后，上衫被撕破，出大半雪白肩膀的子出臉。

赫然是如慧。

如慧無神的眼睛在看到嚴立儒后似乎終于有了一亮，整個人抖著哭出了聲：“老爺，求老爺救我……公子他，他……嗚嗚嗚……”

如慧哭得傷心絕，搖搖晃晃連站都站不穩，徑直跌坐在地上。

嚴立儒見到這一幕心疼與怒意織，整張臉因為憤怒而顯得有些扭曲。

他看向嚴呈的目帶著一兇戾。

嚴呈也覺到了他爹的怒意，一邊后退一邊哆哆嗦嗦地道：“爹，你聽我解釋，是，是主勾引我的，我真不是不故意的。”

他指著瑟在角落里的如慧，想要將所有罪責都推到上。

他以為嚴立儒生氣是因為母親頭七沒過，他在熱孝中就與丫鬟親熱，卻不知嚴立儒在意的本就是如慧本人。

“你還敢狡辯！”嚴立儒怒從中來，一把將嚴呈從假山中拖了出來，還沒等嚴呈再開口，一腳踹到了他肚子上。

嚴呈被踹出兩米遠，嚴立儒尤不消氣，他左右看了看，在地上找到了一木頭，掄起來朝嚴呈上打去。

偏偏嚴呈并不知道事的嚴重，只不停地求饒：“別打了，爹我知道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真的是這個丫鬟主勾引我的。”

等嚴府聽到聲音的下人們趕過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下半淋淋的自家公子，和拎著一沾著的木頭的老爺。

嚴呈蜷曲在地上，抱著哀嚎不止，口中不停喊道：“我的斷了，快去大夫！”

管家來得有些遲，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公子惹怒了老爺，被打斷了。

直到他看見如慧衫不整地從假山后走出來，面才變了變，目轉向了面無表的嚴立儒上。

管家心中暗嘆一聲，招呼人去大夫了。

嚴呈著被兩名家丁抬走，嚴立儒走向如慧，正要的手，卻見猛地后退了好幾步，似乎被嚇壞了。

周圍還未離開的丫鬟和家丁都用異樣的目看著如慧，有些目帶著同，有些卻如嚴呈一樣，不懷好意。

在他們心里，或許如慧是無辜的，可事被鬧大后，如慧也就了離間嚴家父子的罪魁禍首。

或許還要背上勾引主子的罵名。

在府中有了這樣的名聲，以后該如何立足？

若是以往，他們還在想老爺或許會將如慧納了，可如今被公子看到了子，老爺還如何會要。

平日里與如慧關系好的丫鬟們都心有戚戚，誰也沒有上前安。

夜里，嚴府一片死寂。

嚴呈上的傷被大夫用了藥后又用木板固定包扎，因為疼，他一直睡得不太安穩。

半夜，他約聽到房門發出吱呀一聲響，似乎有誰走了進來。

他睜開眼，在黑暗中模糊看到一子窈窕的影。

“誰？”嚴呈出聲問。

直到那子走到他床邊，嚴呈才認出了對方的臉，正是白日在花園用眼神勾著他，卻害得他被父親打斷的賤人！

“是你。”嚴呈恨恨道，“賤人，你還敢來？”

如慧垂眸看著嚴呈：“嚴公子，我們又見面了。”

“什麼？”嚴呈聽著莫名其妙的話，有些不解，什麼又見面了？

“我一直很羨慕嚴夫人，養出了嚴公子這般孝順的兒子。”如慧緩慢地說著，“所以我想，若嚴夫人不在了，以嚴公子的孝順，應該會很樂意下去陪。”

嚴呈這才意識到不妙，正想張喊人，卻被人一把捂住了，那只手冰冷卻又力大無窮，讓他無力掙扎。

如慧看著嚴呈，出一食指在上：“噓——”

第37章 我回來了

嚴呈眼中滿是驚懼之，那只手冰冷不似活人的，讓他一瞬間就想到了尸。

他控活尸多年，太悉那樣的溫度了。

“嚴公子，你猜到了，是嗎？”

如慧的臉湊近嚴呈，越是靠近，嚴呈就越是抖個不停。

這個人，沒有呼吸，沒有心跳。

、竟然是一頭活尸！

嚴呈發不出聲音，只能下意識地瞪大眼睛。

如慧看著他恐懼的模樣，神沒有毫搖。

輕聲說著：“本該盡折磨而死的人是方玉，可我不能親手殺了，就只能讓你爹手。”

嚴呈瞳孔。

“你作為方玉的兒子，將我變這副模樣的罪魁禍首，讓你替你娘過，也不算是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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