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德帝繼續深思，還是說崔家也有了旁的想法？畢竟隴西李氏之前也獨善其，在他許其嫡皇后位后，也倒向了他這邊。這世上只要與利益掛鉤，就沒有永遠不變的事。

父皇遲遲不開口，端王用袖了額上的汗，這才小心抬頭：“父皇，兒臣自小沒求過您什麼。只現下我跟崔二娘子有了之親，郎家的名聲最是要，兒臣自是該負責。”

他頓了頓，又道：“兒臣的妻妾都是母后選的，崔二娘子我真心重，就想自己做回主，還父皇全。”

老大的側臉微微泛紅，惠德帝神怪異，難道這里頭什麼事都沒有，只是兒長？

畢竟這步棋走的實在不好，老大又事事問他母后，皇后還不至于昏了頭。

思及此，他咳了一聲道：“畢竟是結親，朕聽了你的意思，也得問問崔家的意愿。”

端王子一僵，立馬委屈開口：“父皇知道的，崔家定是不愿。崔二娘子才是當事人，父皇也派個去問問吧。”

惠德帝一聽，別有深意的看了兒子一眼。

崔絡跟在父親和叔父后，聽他們跟人寒暄，爺幾個剛要走出宮門，就被侍監住了，只道陛下有請。

爺三兒對了個眼神，心中已有思量。唯獨崔三爺一臉懵，直道惠德帝開口，稱要把他的兒封為端王側妃，他頓時嚇得變了臉，連忙擺手道不敢。

“怎麼？太史令覺得朕不配做你的親家？”

崔三爺汗流浹背，下意識地去看向兩位兄長以及他的大侄子。那副無措的模樣連惠德帝看了都搖頭，他這副樣子屬實不似作假。況且在惠德帝看來，太史令還沒做戲的本事。

父親叔父懼在，崔絡自是不便開口。崔臨瞪了親弟一眼，俯道：“端王殿下龍章姿，昨日又救了雪瑩，崔家激不盡。只結親一事，雪瑩不敢高攀，還陛下恕罪。”

一番話說的滴水不，真意切。惠德帝將幾人的神收眼底，心中的疑慮又消了一層。

他笑道：“英雄救，也是一樁佳話。鎮國公不必如此推辭，朕已經派人去問崔二娘子的意思了。”

崔絡一怔，就見父親和二叔臉上也滿是錯愕。陛下這是何意？

說話間進來回話了，低頭道：“回陛下，崔二娘子只道父母之命妁之言，一切由父親做主。”

惠德帝又看向忐忑不安的崔三爺，三弟不頂事，崔臨方要開口，卻被惠德帝打斷，直接道：“既然崔二娘子也無異議，朕這便擬旨。”

事已定局，崔臨也無他法。否則他崔家推三阻四，是覺得崔家郎金貴的都看不上皇子嗎？

圣旨一下，宮宮外皆是嘩然。

李皇后先是因著兒子的蠢罵了他幾句，又氣他自作主張，不跟自己商量。

指著端王的鼻子道：“崔絡比他父親還難拉攏，一個隔房的堂妹，你真以為能拿得了他？你還明晃晃的去求你父皇，是真不怕他知道你臉上寫的什麼心思嗎？”

兒子占了嫡長，背后又有李氏。只要他勤勤懇懇當差，不犯大錯，太子之位遲早是他的。可這孩子不知道哪跟筋搭錯了，老自作聰明搞點作。

端王憋悶，又是這樣，好像在母后心里他做什麼都是錯的。

他替自己辯解，自嘲道：“正因如此，父皇才不會疑我，因為母后不會我蠢的無可救藥。況且父皇應了我，便是心中沒有疑慮。”

再說了，崔絡再寡，那也是打著骨頭連著筋的一家人。大家族向來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不信崔二娘子真出了事，崔絡會冷眼看著。

端王還沒說的是，他覺得父皇此舉，有意讓他做太子。

李皇后一眼就知道兒子在想什麼，別過臉半句話都不想再多說。兒子但凡有景王一半城府，也不用心至此。

就在景王的母妃徐貴妃急的上火，跟眾人一樣揣測太子之位時，惠德帝又連下三道圣旨。

其一是賜了景王一位與崔雪瑩家世相當的郎為側妃。

其二是封皇三子為熠王，賜熠王府。

其三便是封大族盧氏的嫡為熠王妃，擇日完婚。

三道圣旨將眾人砸的措手不及，意思很明顯，都別猜了，朕還沒有立太子的打算。純粹是作為慈父，關心兒子們的婚事。

坐在徐貴妃宮里的景王笑了，父皇只要沒有老糊涂，就不會選才干平平的大哥。

剛高興了不到一刻鐘的端王，面難看，他總算明白母后最后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了。

他咬咬牙，心道父皇還真是會端水。

.

賜婚的圣旨到崔府時，沈宜姐妹幾個都在崔雪瑩房里，為此很是吃驚。

概因在沈宜心里，二姐姐是要做大家宗婦的，側妃聽著再好，也不過是妾室，永遠都越不過正妃去。

替二姐姐難過，忽地想到了繼兄，莫不是他昨日就在為此事發愁？

沈宜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對了，跟素蓮說了一聲后，就去清雅苑的堂屋里等他。

待崔絡從刑部下值，方走進院子，便聽人稟報繼妹在此，他神一愣。

經過昨日，崔絡以為繼妹不得要大幾日不敢往他跟前湊，屬實沒料到方隔了一日，又來找他。

他沒去臥房更，直接去了堂屋。繼妹坐在塌上，許是無聊，往盤子里剝了兩個金橘。剝的十分認真，竟將上頭的橘絡也剝的干干凈凈。

聽見門口的靜，方抬頭道：“兄長，你回來啦？”

崔絡嗯了聲，不知道要說什麼，沉默了會兒才道：“妹妹找我有事嗎？”

沈宜心里憋悶，繼兄他……真的很難親近。

垂眸，茫然道：“二姐姐要嫁給端王做側妃了。”

郎聲線細細地，眼可見的憂心，崔絡不懂心事，猜測著問：“舍不得？”

畢竟嫁皇家，又是側妃，自不能隨心所的回娘家。

沈宜點頭又搖頭：“是有舍不得。但更多是覺得二姐姐做側妃，委屈了。兄長昨日也是憂心此事吧？”

繼妹年紀尚小，不知朝事，再加上心思單純，哪里想的到如今的結果，也許正是憂心的二姐姐所盼的。

更想不到自己這個兄長，本沒心中所想的那般好。他生來就肩負著崔氏一族的重任，自當事事以崔家的利益為先。堂妹那里，他昨日便給了選擇的機會，今日又放棄第二次，所以往后的路不論好壞，只能自己走。

崔絡至多能保食無憂，別的允不了。

繼妹的眼睛過于明凈，崔絡別開臉，試著寬道：“畢竟是王爺側妃，日子總不會差。也許你多慮了，二妹一早便想得開。”

沈宜愣住，回想到接完圣旨后，二姐姐的確沒一點傷心。只是跟四姐姐猜測，定是在強歡笑。

是啊，二姐姐那麼聰慧，定然嫁到哪里都能過好日子。自己又不是，也許是庸人自擾了。

沈宜頓時豁然開朗，角不自覺上揚，轉了話題：“我剝了橘子，兄長要吃嗎？”

說完就拿起一個，將手了出去。

崔絡不吃酸的，只繼妹眼眸彎彎，他不忍拒絕，下意識手去接。

過后他才想起，自己回來還未凈手。

第13章 鍋子 兄長吃辣嗎？

惠德帝頒發了幾道圣旨，禮部和工部都忙碌了起來。工部要忙著給熠王府翻修，禮部則要給給幾位王爺的婚儀選吉日，過六禮。

崔雪瑩的嫁妝自打及笄就開始陸陸續續置辦了，只現在封了王爺側妃，嫁妝上便又有了諸多講究。既不能越過正妃去，又不能失了崔家的面。

定了婚事，也不像往常般出來走，只安心在閨房待嫁。崔雪瑩知道，祖母失了，便愈發的深居簡出。

沈宜嘆口氣，跟四姐姐崔雪珠大眼瞪小眼。崔雪妍看不上兩人，們倆也跟玩不到一去。

實在無聊，道：“四姐姐，不然我們題詞作畫吧，誰先完，就能向對方提一個要求。”

崔雪珠了把沈宜的臉，沒好氣道：“那肯定是我輸，你知道的，我向來不擅長這些。五妹妹你故意的是不是？”

沈宜冤枉，要是故意的，就提彈琴作曲了。四姐姐不擅畫，水平也一般，只是覺得好歹能打發時間。

“這樣吧，前個兒馬球也沒能打，咱們去馬場跑一圈吧。你剛好也看看有沒有適合你的馬，最近就學起來吧，等來年咱們就能一起踏馬賞春了。”

崔雪珠一拍腦袋，就拉著沈宜去了，邊走邊說：“再說了，咱們現在不玩，等過兩年議親了，鐵定要被拘在屋里。”

五妹妹還小，卻是來年七月就要及笄了，母親一直在給夫家，問的崔雪珠頗為苦惱。

嫁人有什麼好？一點都不想嫁，就想在家里當一輩子老姑娘。不過這話不敢說出來，怕母親急的頭疼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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