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擔心姜音在Z.T舉步維艱，姜渡也破天荒和Z.T談起合作。

但是霍遙拒絕了。

“當初招聘三小姐的時候，說好是看中了三小姐的能力，至于其他的，Z.T不需要。

我想，三小姐應該也不需要。”

這段話，姜渡原封不向姜音轉述了一遍。

姜音也覺得沒必要，“哥，過去我都活在你的羽翼之下，以后，你就放手讓我自己一個人拼一拼吧。”

姜渡隔了片刻，發來一個“OK”的表。

隨即又發來兩張珠寶項鏈的圖片。

「馬上是西汐的生日，你幫我看看，如果你是西汐，會更喜歡哪一款項鏈？」

姜音點開圖片。

第一條是鉆石搭配祖母綠寶石，冷冽高貴。

第二條是蛇骨鏈，主石是一塊緬甸無燒鴿紅寶石，妖冶神。

其實都不太符合西汐活潑靈的格，但如果非要選的話。

「紅寶石這條吧。」

姜渡又問：「你更喜歡哪一條？」

姜音默了許久，直接回：「哥，我不喜歡奢侈品。」

「你離家以后，非要和我這麼見外嗎？」

姜音深無力，「哥，我只是不喜歡奢侈品。」

也曾有過的階段，在不知道何為假貨的年紀，還因為拿著圖片在網上搜到低價的同款而沾沾自喜。

結果收到貨穿戴在上，被莊嵐看見，一通見諷刺——虛榮，掉價。

甚至命令姜音當著的面在客廳掉那些假貨。

那次以后，姜音就產生了PTSD，買東西只求平價舒服耐用。

這樣也不是沒好。

發現自己的工資無論怎麼“揮霍”都用不完，而且相對較低的也能讓在面對金錢的時清楚地看到自己需要付出的代價。

從而相對清醒和理智。

下班回到別墅，張姨遞上請柬，溫聲道：“這是家派專人送上門的，邀您和先生參加家大小姐的生日宴。”

姜音展開瀏覽一遍，由衷歆羨。

有爸爸媽媽疼的孩子，三十歲依然可以做小孩。

愣了會神，收起請柬，“張姨，傅硯禮回來了嗎？”

張姨輕輕搖頭，“太太，需不需要我給先生打個電話？”

距離上次去見傅老爺子，已經過去一星期。

姜音連離婚協議的影子都沒看到。

傅硯禮永遠在忙工作，永遠在滿世界飛，忙起來就不回別墅，神龍見首不見尾，姜音早已習以為常。

可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他在采訪里說的那些話，姜音的心口冷不丁還是會泛酸。

“不用，我給他打。”

電話撥過去，無人接聽。

五分鐘后，姜音收到一位律師的好友申請。

對方自稱是傅硯禮找的離婚律師，姓喬。

「傅太太，您好，以下是傅先生委托我擬的離婚協議，您看一下，有任何問題，隨時和我通。」

姜音回：「麻煩了。」

順手點開文件。

翻到財產分割的位置，姜音目瞪口呆。

傅硯禮名下個人財產，足足列了十幾頁。

流資產均為男方方平均分割。

他們現在居住的別墅，傅硯禮沒要，歸姜音所有。

結婚期間，他送的車，各種價值不菲的奢侈品，統統歸姜音所有。

……

姜音愣在原地，心里五味雜陳。

一方面，不想和傅硯禮推推拉拉，好像自己多清高，多不在乎錢。

另一方面，因為離婚，突然變價過億的富婆，先不論別人會怎麼非議，自己心里都過不了那一關。

——像發橫財。

姜音一直翻到最后一頁，都沒看到“婚前協議”四個字。

律師不會這麼不專業，只有一種可能，傅硯禮沒和律師提。

姜音問喬律師：「這份協議，傅硯禮看了嗎？」

喬律師：「協議容就是按傅先生的意思擬定的。」

又問：「傅太太有什麼異議嗎？」

姜音：「我和他簽了婚前協議，他沒告訴你？」

喬律師愣了一會兒：「這個確實沒有。」

姜音：「麻煩喬律師重新擬定一下財產分割的部分，我和傅硯禮的個人財產歸各自所有即可。」

喬律師：「行，那請傅太太耐心等待兩個工作日。」

轉頭就給傅硯禮發消息，詢問婚前協議是否存在，并將姜音的意愿代為轉達。

傅硯禮剛洗完澡，穿著真浴袍，手里一條巾，暴力漉漉的頭發。

套房沒有開燈，落地窗外是矗立在市中心的天樓群，霓虹漸次點燃，延至靛藍的遠方。

他先點開了總助的消息：「傅總，我再和您確認一下，明天飛杉磯，不參加小姐的生日宴，對嗎？」

傅硯禮回了個“嗯”。

又點開喬律師的頭像，盯著消息看了許久。

手機播放的音樂忽然中斷，姜音關掉花灑，翻過手機一看，心重重擂了兩鼓。

然后平靜地關閉攝像頭，接通傅硯禮打來的視頻電話。

那邊很暗，只能依稀看見傅硯禮微敞的浴袍，以及，白皙似雪的口。

詭異地安靜了五秒之后，又異口同聲地開嗓：“你——”

傅硯禮：“你在干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姜音咬牙：“怎麼？只許州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傅硯禮眉峰輕抬：“姜音，我對你一直很放心，你要是突然這樣，我要開始請私家偵探了。”

姜音呵笑：“你最好請。”

話題終結，又是一陣沉默。

“你有話沒話？沒話掛了。”

傅硯禮懶洋洋的聲音遞出聽筒：“我在等你開攝像頭。這都五分鐘了，人還沒藏好？”

姜音懶得搭理他，直接掛了。

剛擰開花灑，傅硯禮又打了個視頻過來。

姜音也想起要找他聊聊財產分割的事，于是裹上浴巾走出浴室，接通了視頻。

將手機放置在梳妝臺上，邊擰開華邊問：“我們簽了婚前協議的事，你為什麼不告訴律師？”

傅硯禮抿了一口伏特加，墨玉似的眸暗翻涌，“協議，丟了。”

姜音擰眉：“什麼時候丟的？”

傅硯禮無奈地呵笑一聲，眼神瞥向窗外，“我要是知道協議什麼時候丟的，那‘扔’了。”

姜音“噢”了聲，“那也沒關系，你的財產不用和我分，我沒那麼厚的臉皮。

捫心自問，我從來沒履行過妻子的義務，應付你家里也全靠你自己演技好，沒我什麼事。”

傅硯禮嚨如火燒，干道：“房子和張姨也不要？不是和家里鬧掰了？離婚后你住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