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聿嫣突然回國，一家子始料未及。

更離譜的是，姜知予這位堅持不婚的小姑，居然悄無聲息地生了個娃。

試管混兒，可得犯規。

“還得靠你們兩個，知予那個靠不住的野丫頭，怎麼打電話都不接。”

姜聿嫣倉促回國，一堆事理，自然要找個免費的“德華”幫忙看著小玉米。

先給姜知予打了通電話，沒聯系上，才又聯系姜渡。

姜音是被姜渡出來的。

他們兩個被姜聿民領養回姜家的時候，姜聿嫣還沒有移居國外，所以他倆和這位小姑是有一定的。

保姆車在姜家別墅前停了下來，姜音不肯往里走，“小姑，我就不陪你和大哥進去了。

你明天如果還是比較忙，直接給我發消息就行，我來帶小玉米。”

姜聿嫣抓的手腕，“走去哪？小姑回來就是給你撐腰的，大膽進來。”

“小姑！”

姜音沒擰過姜聿嫣。

客廳里只坐著姜聿民一個人，“回來了？”

他放下報紙，徑直走向被姜渡抱在懷里的小玉米，“舅舅，會不會舅舅？”

小玉米糯糯學語：“腳啾啾，會不會……”

逗得姜聿民呵呵直笑，“真乖。”

姜聿嫣拍他的肩，“我這麼大個人，你看不見？”

姜聿民繃著一張臉，瞪了姜聿嫣兩秒，忽然將之抱住，“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回來了！”

姜聿嫣推開他，“在這兒假惺惺，我為什麼走？你心里沒點數？”

姜聿民無奈嘆氣，“聿嫣，已經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是這麼犟的子？”

姜聿嫣哼笑，“我犟？你也不遑多讓吧？是誰為了娶到那人，寧可把爸媽氣住院？”

“別說了！”姜聿民頓時臉鐵青。

姜聿嫣牽著姜音走向沙發，穩穩坐著，“我今天來，也不是和你翻那點陳芝麻爛谷子的破事的。”

自己斟茶，儼然是主人家的做派，“說說小音的事，你們夫妻兩個對這個養盡過心嗎？”

姜聿民不悅地著角，“小音，有什麼話不能和爸爸媽媽說？非要把你小姑牽扯進來？”

姜音無力，“我沒有。”

姜渡弱聲：“爸，是我和姑姑說了。”

姜聿民依舊擰眉睇著姜音。

姜聿嫣不悅：“你別瞪了，這孩子都被你們兩夫妻養鵪鶉了！帶回來的是你，看著被你老婆待的也是你！”

莊嵐扭開臥室房門，“誰待了？你在這里胡說八道！”

姜聿嫣冷睨過去，“呦，終于沉不住氣出來了？

正好，那就來算算賬。

這孩子九歲，被你誣陷拿貓害你親兒，生生了三天，胃痙攣住院，不是待？

同一年，因為績突飛猛進考了第一，你看不見這孩子的努力，非罵作弊，罰跪，不是待？

諸如此類數都數不清！”

莊嵐怒極，“沒有我和養父，能有今天？！

我就算把當條狗養又怎樣？是領養來的，就該知足！”

姜聿嫣睨姜聿民，“這就是你深的人？天人的皮囊，蛇蝎的心腸？”

姜聿民沉著臉，“你們滾，別再來我家給我和我妻子找不痛快。”

姜聿嫣站起，“既然如此，解除你們和姜音的領養關系，你們肯定沒有異議吧？

總不能還想厚著臉皮道德綁架姜音，讓繼續在姜氏集團做牛做馬回報你們。”

莊嵐咬牙，“回報我們千倍萬倍都是應該的！你搞搞清楚，沒有我們哪來今天！”

姜聿民冷冷盯著姜音，“這是你的意思嗎？你就這麼狼心狗肺？”

姜音釋然地笑了笑。

姜聿嫣搶著罵：“姜聿民，你還想繼續助紂為？？你老婆的蛇蝎心腸針尖心眼，都特麼是你縱容寵慣的！”

姜聿民怒不可遏地揚起拳頭，姜聿嫣瞬也不瞬瞪著他，他到底沒手。

“滾！”

姜聿嫣拉起姜音就走，“明天記得帶好材料去公證解除領養關系，否則，我就把你老婆待姜音的證據提至法院，同步給！”

一陣喧鬧過后，客廳只剩姜聿民和莊嵐兩人，莊嵐氣得拳在姜聿民上招呼，整套茶被一胳膊揮摔在地。

……

今晚的事太過詭異，姜音有些難以消化，沉默了一路。

“怎麼了？不想和爸媽解除領養關系？”前面是紅綠燈，姜渡剎停車子，輕聲問。

姜音當然想擺莊嵐，只是不明白姜聿嫣為何突然回國幫。

毫無征兆，甚至沒有提前給打個電話商量一下。

而且，這位小姑，對小時候的姜音也沒多好。

莊嵐待姜音的時候，姜聿嫣和姜聿民一樣，分明都選擇了冷眼旁觀。

過路口就到了姜音和傅硯禮現居的別墅。

“我明天來接你。”

姜音下意識拒絕：“不用，我自己開車去。”

姜渡在金框眼鏡后的眼神深款款，“好，那晚安。”

姜音不自然地彎了彎，大步流星回了家。

姜渡目送姜音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依依不舍收回視線。

正要發車子，忽然注意到姜聿嫣給他發了消息。

「明天事，希你承諾的份一事，說到做到。」

他回：「說到做到。」

「你手里真有莊嵐待姜音的證據？」

「有。」

姜聿嫣后背無端升起一寒意，「莊嵐待你不薄，你小子，真夠狠的。」

姜渡睨一眼消息，古井無波。

姜音從小到大的所有罪，百分之九十都來自莊嵐。

而姜渡，因為弱小無能，只能審時度勢沉默旁觀。

他護姜音，只會引起莊嵐對姜音更激烈地打和謾罵，說各種難聽到不堪耳的話。

姜音明明是個懵懂無知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在莊嵐里卻了心機深不擇手段的綠茶婊。

姜渡為此沉默忍了十七年，終于積蓄夠了力量。

他可以一直陪在邊，永永遠遠保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