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也有很多人在為文昭說話，但是帖子發酵的太快了，那些評論都被淹沒在義憤填膺的指責中。

錢心悅看著這些評論，氣得手都在發抖，眼睛都紅了：

“一定是有人故意的，他們故意趁著今天發帖子，故意讓評論發酵的這麼快！”

“昭昭，我們請假回家吧，我陪你。”

“管岑寂謝誰，我們本不在乎！所有認識你的人都知道你是什麼人，我們不會誤解你的！”

文昭看著論壇上刺目的言論，又看著錢心悅氣鼓鼓的樣子，失笑，然后手抱了抱。

“心悅，我都不生氣，你也別生氣啊。”

錢心悅一頓，詫異的瞧著：“你不生氣？”

文昭點了點頭：“我并不覺得我的家庭有什麼可悲；也不覺得我的行為有什麼出格的。”

前世比這些更難聽的話，都聽過，這些又能算什麼呢？

“之前我義無反顧的喜歡岑寂，我覺得這也不是我的錯。”

喜歡那樣優秀的岑寂，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吧，每個人都喜歡他、仰他。

只是足夠幸運，和岑寂在一個班里，有機會接近他，僅此而已。

盡管結果是錯的，可文昭不想站在一個已知點，去苛責過去的自己。

當時站在雨里也很迷茫。

文昭想著，眼眸一點點的暗了下來：“既然有人想要看我的笑話，我就更應該去了。”

“我想知道，到底是誰要這樣不擇手段的攻擊我。我與人為善，并不意味著我逆來順。”

錢心悅聽著文昭的話，然后哇的一下，哭得更大聲了。

的抱住了文昭，眼淚在文昭前蹭：“嗚嗚嗚嗚文媽，你好強大，你就是我的神啊。”

文昭拍了拍茸茸的小腦袋。

等文昭回了班級，五班和六班的很多同學也找到了的邊，言又止的安。

“文媽，我知道你的，你不是這樣的人。”

“我們都有在論壇上幫你說話，但是上面是有人在故意控評。”

六班的班長很生氣，猛地一拍桌子：“控評反黑我也會啊！老娘網絡上都是親友，現在就人去干他！”

錢心悅急忙了眼淚：“要怎麼干？怎麼反黑？我也要做！”

其他同學也掏出手機，看著上面的污言穢語，直皺眉：“算我一份吧！我會做大字報！”

“我來洗廣場！”

班長思考了一瞬，十分有組織有紀律的亮出二維碼：“拉個群，一起進來。”

“文媽后援會”就此立，群里一下子就多了一百多號人。

文昭看著眼前這些真摯且擔憂的青春面孔，眼眶熱熱的的。

對自己說：文昭，這就是你真誠且勇敢的付出，所以收獲的友誼啊。

沒有什麼比這些更為珍貴的東西了。

…………

褚禮吃完晚飯，就一直在訓練。

訓練的中場休息，他們才拿到了手機。

褚禮平時不會關注學校的論壇，還是兄弟提醒了他，他才點進去看。

手機屏幕投出冷，映照在褚禮沒有表的臉上，額前的碎發在深邃的眉骨下投下影，遮住了他眼眸泛起的霾。

褚禮靜默了許久，整個訓練上是雀無聲的一片。

許久，才聽見他的聲音，他微微直了直子，就像在自言自語：“喜歡我，有錯嗎？”

邊上的兄弟也急忙附和：

“對啊，喜歡的是禮哥，都選擇做禮哥同桌了，怎麼可能眼會那麼差，看得上別人？”

“怎麼可能？”

何必一言不發的盯著手機，然后才抬頭向褚禮開口：

“那禮哥，你對文昭有覺嗎？”

褚禮一怔，腦海中下意識的浮現出文昭明的臉。

他半晌沒說話。

何必看著褚禮這副樣子，嘆了一口氣：“岑寂喜歡宋程宜，周司白最近喜歡上了一個五班的神，只有你能去救文昭。”

“既然你不喜歡，那就完蛋了。”

褚禮聞言一頓：“岑寂喜歡宋程宜？”

旁邊有人解釋：“今天是恩匯演啊，所有人都說岑寂是要謝宋程宜，所以參加了。”

褚禮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眸晦暗了一下。

何必抓了抓腦袋，看起來是很苦惱的樣子，耳尖還有些泛紅：“那就讓我去澄清吧，說文昭是我的朋友。”

“我跟禮哥還有周司白都認識啊，就可以說文昭是因為我，所以跟你們有接啊。”

“然后……因為禮哥是我兄弟，要避嫌，所以文昭去做了岑寂的同桌。”

何必此話一出，兄弟們的眼睛都亮了，紛紛夸他好聰明。

褚禮的臉陡然拉了下來。

他抬頭著何必的方向，扯了扯角，話語里卻含著幾分譏諷：

“你倒是會犧牲。”

何必一愣，想要問褚禮這是什麼意思。

可褚禮卻推開椅子站起，大步走出了籃球館。

籃球館外就很熱鬧，匯演的舞臺搭在場，現在已經有人在臺上演出了。

學生們會從教室里搬了椅子，坐在場上看演出。

褚禮越往外走，便越是能到眾人異樣的目。

他們里說的，無外乎是文昭、他和岑寂的名字。

褚禮的眉骨得是越發低了。

他長一邁，進了場，視線搜尋著文昭的臉。

驀然回首，就看見文昭在人群中孤孤零零的背影。

褚禮的步子微微一頓。

從后往前看，他看不清的臉。

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仰頭著舞臺上方，單薄的校服似乎勾勒出蝴蝶骨的廓。

正前方舞臺散發出的線，和了的側臉，脊背瘦削的，似乎一陣風就能把吹倒。

“高二五班的文昭，就是旁邊那個啊？看不出來這麼拜金，喜歡倒啊！”

“岑寂的節目就是下一個了，臉皮還厚，居然有臉坐在這里。”

“到時候岑寂謝了宋程宜，當場讓別再倒了，你說會怎麼樣？會哭嗎？”

“你說這種沒臉沒皮的人？當然是換一個對象，跑到褚禮面前梨花帶雨的勾引他了啊！”

有很多人專門走到文昭的邊看，聲音沒有毫的收斂。

流言就像是尖利的針，發誓要往文昭的骨頭里扎。

褚禮臉上聽見這話，微微頓了頓，又突然笑了起來。

他甩了甩額前的黑發，微微仰頭，就走到說話那人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說話的人抬起頭，眼前陡然是褚禮的臉。

他彎腰盯著他們，笑著頷首，眼神卻含著瘆人的涼意：“哥們，賤啊。”

議論的聲音戛然而止。

褚禮臉上的笑容陡然消失，抬腳便朝著眼前男生的口踹了過去。

人群中傳來幾聲尖，男生被踹飛了幾米后，又是砰得一聲倒在地上，痛苦的面目都扭曲了起來。

一個節目結束，舞臺頓時漆黑了下來。

在一片漆黑中，褚禮隨手拎起一張凳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下一個節目是岑寂的，在等待岑寂的間隙，所有人都朝著聲音的方向尋來，就看見褚禮那張意味不明的臉。

眉骨的眉釘在朦朧的夜中閃閃發亮。

他一言不發的往文昭的方向走，小臂恰到好的線條，貓科般的發力和慵懶。

以及……捉不的危險。

所有人都長了脖子竊竊私語：

“褚禮這是干嘛？”

“他要找文昭算賬啊？”

“那樣不擇手段，招惹上褚禮算活該啊！”

“就算文昭是個撈，褚禮也不該打人吧？”

所有人都料定，褚禮是因為今天論壇上的事，來找文昭算賬的。

剛剛那個被踹翻在地的男生，不過是無辜的了文昭的牽連，為褚禮的一道開胃前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