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著他的臉道：“你此話可是真心的？我當真可以與旁的男子往麼？你真的不會像……像上回那般……懲罰我？”

那尾音又黏又糯，最后幾個字聲音越發的小，可他卻都聽清了。

他原本還顯幾分憂郁的臉上，忽然便染了壞笑道：“上回？你指哪次？”

怒目瞪他，可不是明知故問麼？

他似恍然大悟般道：“哦，你說溫泉那次對麼？你竟如此念念不忘……是不是想了？”

“我哪有！”

梅爻聲音陡然強了些，這家伙，果然正經不了一會兒！

“真沒有？”他壞笑著手探了的上里，那雙小手立時便撐在了他的肩頭，懷里的人如此敏，只是輕輕便了子。

梅爻瑟著道：“你出來！”

他竟乖乖聽話的挪開了手，大掌向的后腰，輕輕了道：“放心，今日不鬧你。我此番只是來同你講清楚，我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也無需有何顧忌。且給我些時日，且看以后，好麼？”

他說得無比鄭重而認真，竟下意識應了他：“好。”

第43章

近日城中最火的坊間談資,莫過于回京的西北軍。

此番西北軍回來了兩千人，駐扎在了城外福源寺附近山上。

于三十萬西北大軍而言，一個營算不得什麼,或許對平王嚴誠明還是好事。

請旨回京的帖子里說,這兩千人多是親貴子弟，是離家背井多年，馳騁沃野頗戰功，念其思鄉切,希朝廷恩準其回京效力。

說白了,這是一群背景深厚、資歷老到、頭頂戰功、強悍兇野、難難帶的兵油子！

帶這批兵油子回京的將軍名陸離，名字取的風流雅致,生得也算威武不凡,子卻是個糙野漢，據說他此番回京,還帶了二十多名軍,扎營第一天便弄死個姑娘。

這樣一支隊伍,大概是沒誰愿意帶的,是以他們在福源寺待了十多天,都未有任何旨意安排。那陸將軍吃吃喝喝,瀟灑快活,朝中一些人卻為他快要打破頭。

北軍中尉一聽要塞給他，把頭叩得山響,威脅要撂挑子,衛尉直接告了假，最后是郎衛徐茂解了尬局，把這群人給了同為西北回來的裴天澤節制。

天澤給這群爺領了個好差事，春蒐護軍,一紙令下，陸離帶著吃飽喝足的兩千人馬，從福源寺呼啦啦移去了南苑。

之后也有樂子傳出來，說是陛下的狩獵還未開始，這位陸離大人，已先命人將山上野味兒烤了一遍。

除了西北軍的八卦，坊間還傳出花魁浮玉已出樂籍的消息。有說是被富商重金收為外室，也有說是進了權貴府邸，做了寵妾，只是這個權貴著實低調，竟一時不出底細。

這事梅爻還真找嚴彧問過，得到的消息是，浮玉以侍婢份，了端王府。

當時很是詫異：“李晟……好了？”

嚴彧笑得浮浪：“你如今倒也在意起那檔子事？”

梅爻氣得抬手朝他口砸了一拳，他晃也沒晃，只一把握住那只小手將人拽進懷里，娓娓道：“聽傳給錦娘的消息，說使上銀托子，勉強能用。他那好東西多了去了，倒也……”

“你別說了，我不想聽！”

梅爻見他大有侃侃而談之勢，應聲打斷，又忿忿兌道：“你倒是知曉得清楚，想必也是經驗老到！”

他一笑，“不是你問？你想知道，我便告訴你。”又忽地湊近耳邊，“我無需那等經驗，強得很，改天你試試。”

梅爻面上一紅道，“誰要試！”

他只盯著紅的耳尖，笑而不語。

聽八卦之余，梅爻往扶的別院也跑了幾趟。有一次正瞧見扶坐在花下，仰著頭，如離微微躬，喂吃了一顆食，和風暖日，花醉人。

那一刻，連梅爻自己也生出一種大哥回來了的錯覺。

與之往來最頻的，當屬小芾棠，基本每日都往梅府點個卯，上剛好不空，小姑娘也乖乖等著，實在等不及，便留話，諸如二哥傷已結痂，又添一道疤，賊子無趣，怎不劃在他臉上呢？又比如二哥深夜擾人酣眠，拉天禧陪練打得人嗷嗷，被大哥罰去跪祠堂……

梅爻覺著，小姑娘怕不是兄控。

春蒐前幾日，賑災的九皇子功而返，朝中一片頌言。不出意外，隔日

陛下便降了晉封恩旨。只是這恩旨，倒也不單是給李的，旨意晉封李為瑞王，同時封了藥罐子李茂為康王。

朝中同時多了兩位親王，最先沉不住氣的，當屬端王李晟，稱病在府三日未出。皇后深沉，只在暗咬牙。

春作序，萬和鳴。春蒐吉日，陛下先往祭天之后，隊伍才浩浩開往南苑行轅。遠看黃傘旌旗遮天蔽日，一頂頂明黃、純紫華蓋迤邐而出，一面面寫滿頌圣祈福字眼的龍旗隨其后，在龍頭桿上迎風招展，其后是纛車載著幾十面繡著祥禽瑞的大纛魚貫而過，轔轔蕭蕭怒馬如龍。

再之后才見帝輦，諸皇子騎瓔珞馬在前導路，其后是裴天澤等幾位軍首領帶著四十名護衛，佩刀簇擁著車駕徐行。再后面是些皇室親貴，車駕亦是威風奢華，盡顯尊貴。再往后，便是一眼不到頭的軍護衛，手持金旗、節絨、刀劍、弓矢等，在日頭下灼灼、亮閃閃。

梅爻的車輦跟在昭華之后，由夜影、舞、霜啟并幾個一等府衛隨護在側，不不慢地行在隊伍當中。那車里坐著的卻并非梅爻，而是風秀。

風秀在車窗上，朝著馬上一個面白如玉的“小護衛”道：“小姐，奴婢在這里坐不住了，您讓我也出去吧！”

“不行！”

梅爻帶了幾分調笑道：“馬不夠，難道姑娘要與在下同乘？”

一句話竟說得風秀微微紅了臉，撇了眼同樣皺眉的夜影大人，大著膽子道：“小姐說什麼呢，可見著是與某人在一起學壞了！”

夜影的眼刀立時甩向了舞。

舞求生頓時拉滿：“不是我教的，和我沒關系！”

說話間，便見一匹高頭大馬出列，停在了路側，馬上之人眸含笑，似在等什麼人。

舞不聲地往邊上挪了挪，空出了梅爻側的位置。

夜影乍見馬上之人，有一瞬失神，旋即又恢復如常。他向舞，對方勾著角朝他挑了挑眉。

嚴彧騎馬行在梅爻側，目毫無避諱地將從頭看到腳，笑道：“這位小護衛瞧著弱得很，倒不知如何護主？”

梅爻瞧著他這副閑閑模樣道：“我有何本事，倒無需告訴你。”

他忽而彎腰朝靠過來，低聲道：“你不說我也知曉，最利人刀，銷魂噬骨摧折腰。”

“你還真是……”

梅爻說著，卻見前方馬車的窗子里探出個腦袋。李姌前后一，視線便落在了車后騎馬并行的兩人上。

梅爻雖不怵，卻覺又引吃醋實無必要。腦子不好使，一時想不開不定又做什麼瘋事，徒惹麻煩。上次攪散了的生辰宴，便惹得對船上侍從又打又罵，差點弄出人命，聽說回府后又把所有火氣撒到了李牧上，毫不能會李牧護、幫的心思，氣得李牧連夜回了軍營。

梅爻輕扯韁繩，與嚴彧稍稍分開些道，卻見李姌又把頭了回去。車側跟著的是李牧，許是覺察出妹妹有異，也回了過來。

梅爻嘆口氣，對嚴彧道：“自宜春坊遇刺后，你行事便愈發我行我素，怕不是傷到了腦子！”

“你還說我？你那日抱著我哭得天昏地暗，可是好些人瞧見了，在他們眼中，你可是我的……”

“什麼？”

坊間傳言難聽，他一笑改口道，“你可是我的人呢！”

“胡說八道！”

瞧著他洋洋得意，朝李牧抬了抬下顎，前方之人轉回去，神不明。

嚴彧正道：“你大概還不曉得吧，日前長公主進宮，已向陛下為李牧求娶過你了！”

這倒梅爻意外，“當真麼，陛下怎麼說？”

“未置可否。”

“什麼都沒說？”

“也是說了的，只問了一句，這是長公主自己的意思，還是李牧的意思？”

“那，然后呢，長公主怎麼說？”

他聲調一揚，“你還真想知道？”

“我，你曉得我不是那個意思……”

“誰的意思都不重要，你嫁不李牧。”

他說得篤定，梅爻道：“為何？”

他打量著的神，純是好奇，便道：“文山是把雙刃劍，既是威懾也是制衡，陛下沒那麼快將這把劍收哪府鞘中。”

頓了頓又道，“不過，陛下雖未允諾你大將軍府，卻已應允了李晟和昭華的婚事。婚旨也已擬了，想是擇日便會發。”

梅爻下意識了眼前車，“李姌，曉得麼？”

“怕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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