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剛接通，強烈的鼓點和節奏聲響起。

傅凌硯被震得耳疼，將手機拿遠些：“你在哪里？”

回答他的是宋競：“你管得著嗎？黎頌姐出來玩都不行啊？”

傅凌硯神愈發冷：“讓黎頌接電話。”

“我就不……”

宋競話還沒說完，聲音忽然遠了。

黎頌暈乎乎地搶過手機，含糊不清道：“喂，誰找我？”

“和男人喝酒喝的很開心？”傅凌硯質問。

黎頌笑了。

仰頭看著不斷閃爍的燈，沉浸在酒樂之中，明明該覺得暢快，心中仍舊悶痛。

“開心啊，難道你不開心嗎？從今以后，再也沒有一個人在景園里等著你回去，你也不用出時間照顧恩人的兒，多輕松啊。”

傅凌硯聲音發沉：“你在哪家酒吧？”

黎頌咯咯笑起來，醉得更厲害：“我就不告訴你，傅凌硯，你不是很能耐嗎？我就在這里等著，有本事你來抓我。”

掛斷電話，將手機扔在桌上。

桌面震，灌滿了啤酒的水杯灑出些泡沫，潑手機屏幕。

宋競急忙挪挪酒杯，擔心黎頌的話會激怒傅凌硯：“既然你第一訴求是離婚，就應該和他好好商量，這樣挑釁他，萬一他真的找過來怎麼辦？”

黎頌笑了，靠在真皮沙發上，眼尾漾出幾分醉意，引得周圍男人看過來，眼底有著躁的心思。

遲緩地眨了眨眼：“你覺得傅凌硯會做這種無聊的事嗎？他有這個時間，已經在書房坐著理工作，開他那些開不完的破會了，才不管我在哪里。”

宋競嘆口氣，按住杯口不讓黎頌繼續喝。

黎頌也是喝不了，靠在沙發上迷迷糊糊，一會兒睡過去，一會兒被音樂聲驚醒，看著舞池里的男男。

門外，夜斐然。

一輛庫里南停在門口。

傅凌硯下車時，早有幾個穿著暴的人圍上來。

“帥哥加個微信啊？”

他松了松領帶，冷冷開口：“滾開。”

傅凌硯的目中帶著一人涼意，嚇得幾人釘在原地，不敢再。

他進了酒吧環顧四周，看到角落沙發座上的人。

黎頌蜷在沙發角，一頭黑發披散在后背，出瑩白肩頭。

宋競不知道去哪了。

一個男人端著酒杯，正緩緩靠近黎頌，瞇瞇地出手。

傅凌硯眸更沉，走過去。

啪！

車鑰匙砸在大理石桌面，發出脆響。

男人嚇了一跳，對上傅凌硯冷厲的目，回手，訕訕離開。

黎頌也被驚，懶懶睜開雙眼，還以為邊的人影是宋競：“我冷。”

傅凌硯高高在上，冷睨著：“知道冷還不回家？怎麼，你是打算在這里過夜？”

黎頌眸微，抬頭對上男人如同在審判的凌厲目。

心都被扎了一下，扶著沙發坐起來，搖搖晃晃上前兩步。

傅凌硯了外套，披在黎頌上，手還沒收回，便被抓住。

黎頌用力握住他的手腕，大腦被醉意占據，忽然覺得心跳很快，像大學里的那場初見。

抬頭，笑了：“傅凌硯，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好不好？”

傅凌硯垂眸盯著醉意朦朧的面容：“要問就回家問。”

“我不！”

黎頌松開他，跌坐在沙發上，固執地仰頭看他，呼吸急促起來：“我就是要現在問！傅凌硯，你為什麼不肯放過我啊？”

傅凌硯一頓。

“我爸爸對你那麼好，他栽培過你，資助過你，你過他老師……”

黎頌哽咽起來，深吸一口氣：“你就不能看在我爸的份上，還我自由嗎？”

所有燈映在眸里，泛著淡淡哀傷。

黎頌看起來很破碎。

好像下一秒就要化為末。

傅凌硯心中說不出來的復雜。

他從未有過這種覺，好像是某種熱度升騰上來，縈繞在心頭，燙得他有點疼。

傅凌硯握拳頭，沒什麼表地盯著黎頌：“你以為離婚就是自由嗎？你說你想離婚，是他們在議論我們不好，我這段時間回景園陪你，沒有人敢嘲笑你，要是離了婚，你所承的流言蜚語不會。”

“至我不用守著沒有希的婚姻！至我可以找個喜歡我的人在一起！”黎頌忽然激起來，淚花在眼里閃著。

傅凌硯這才猛然發現，黎頌似乎很痛。

一種緒上的痛。

他上前一步，試圖抓住些什麼，便抓住黎頌的胳膊。

忽然一道影沖過來。

宋競將傅凌硯猛地推開，護著黎頌：“你干什麼！你居然弄哭了，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黎頌清醒了兩分。

提上包：“明天去民政局，你不來，我就讓黎氏集團拼盡全力對付傅氏！傅凌硯，我要看看，你到時候會不會還我自由！”

之前為了盡快離婚，傅凌硯可以強迫在人前力破不和的傳言。

可現在新項目穩定，傅凌硯的眼里，應該也沒有了利用價值。

即便如此，傅凌硯還是不肯放過。

這麼不想人生有離婚的污點，罔顧的痛苦要飾太平，那不如就徹底撕破臉。

無論如何給傅凌硯戴綠帽子，都沒有傅凌硯最在意的核心利益，這個他白手起家所創立的集團，才應該是他心底最最在意的東西。

黎頌決定就用這個賭，賭傅凌硯會放棄婚姻，選擇公司。

……

出酒吧時，不知何時已經下起了雨。

黎頌看到很多細小的雨點打在車玻璃上。

眼睛都沒眨一下，直接將上的外套拽下來，扔在傅凌硯的庫里南上。

很快，西裝外套了。

黎頌跟著宋競上車時，看見傅凌硯出來時沉默蹙眉，直接將外套丟進垃圾桶。

喜歡朦朧細雨，傅凌硯卻對下雨天百般抗拒。

看，他們之間相的每一細節都著不合適。

宋競問：“當初傅凌硯能夠創立這家公司，黎伯父提供不幫助，你毀了他的公司，就算是毀了你父親的一份心，真的要做到這個份上嗎？”

黎頌扯了扯：“是他非著我用這種手段對付他的，我之前一直配合他，只有離婚這一個要求，他不答應就算了，還把我耍得團團轉，對我瞞新項目功的事。”

側目看向宋競：“你覺得，我憑什麼要給他留有余地？”

宋競點點頭。

黎頌抬頭看了一眼天。

今天月亮被烏云完全遮住，天上一顆星星也沒有，暗沉的讓人絕。

“我相信父親在天之靈，如果知道傅凌硯是這樣一個人，明知道我喜歡他，明知道給不了我想要的，還是一直耽誤我的大好年華不愿意離婚，也會支持我撕破臉皮，開車吧。”

黎頌閉目養神，不愿意再繼續這個話題。

明天只有兩種結果。

要麼離婚，要麼黎傅兩家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