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曖昧，空氣里混雜著酒、香水與念的味道。

蘇念初獨自坐在吧臺前，眸微醉。順著嚨，燒得眼角發燙，卻仍無法將痛苦退。

今天不喝點酒，真的睡不著。

腦袋越來越暈，蘇念初搖晃著站起，知道該走了。

本想從正門離開，卻一時迷糊走錯了方向，踏進了酒吧后巷。

有個不懷好意的影悄悄跟了上來。

“，別走那麼快啊。”一個猥瑣的男人從黑暗中走出，角帶著邪的笑意。

蘇念初猛地回頭，臉倏然一白：“你干什麼？別過來！”

想逃，卻被他猛地一把按住肩膀，狠狠摔在冰冷的墻邊。

“安靜點，沒人會來救你的。”他低聲獰笑，手已經向的襯。

“滾開！救命——嗚嗚！”驚恐出聲，卻被死死捂住了。

紅著眼，瘋狂扭，可醉意上頭，全得幾乎沒有力氣。

“別啊，乖一點兒……”男人的氣息近，笑得令人發寒。

服被撕扯的聲音在巷子里格外刺耳。

不遠，一輛黑幻影停在巷口。

車門半開，一個男人正準備上車。

男人形頎長，廓深邃，眉宇間著一與生俱來的矜貴優雅。

聽見巷子深有靜，他微微一頓，轉朝聲音傳來的方向去。

“又是哪對演得這麼用力？”他輕曬，懶懶掃了一眼，準備離開。

就在他轉那一刻，巷子里的蘇念初幾乎是拼盡全力在掙扎。

察覺有人注意到了這邊，像是溺水的人終于抓住了一浮木，心頭驟然燃起一線希。

瘋狂踢打、掙扎，嚨里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努力想要喊出聲來。

拼命向那個模糊的背影，眼神里滿是哀求和驚恐。

——看到我了嗎？快來救救我。

可眼睜睜看著那人轉，毫不猶豫地要離開。

一徹骨的寒意從心底蔓延上來。

沒有什麼比希崩塌更讓人奔潰。

不想在這樣的地方，這樣的姿態下，被人踐踏辱。

“救命……”

“別走……”

哭著哀求，但卻沒人看見，沒人聽見，也沒人在乎。

就在幾乎要絕的時候，一輛轎車駛過。

車燈猛地照亮整條昏暗的巷子。

強掃過的瞬間，那道即將離開的影又回頭看了一眼，忽然頓住腳步。

巷子深，那個狼狽掙扎的孩，那張悉的臉。

是？

他的臉瞬間冷了下來，原本閑散慵懶的氣息也不見了。

他猛地抬腳快步走向巷子深。

猥瑣男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一只手猛地拽住領甩到一邊。

一記重拳狠狠砸在他臉上。

“滾。”男人居高臨下，聲音冷冽。

猥瑣男被打懵了，哪敢多說一個字，連滾帶爬地跑了。

蘇念初跌坐在地。

頭發凌，擺撕裂，臉上還掛著眼淚。

抬頭看清眼前的男人，眼眶紅得厲害，聲音發啞：“是你？”

宋謹言。海城首富宋家的公子。

宋謹言垂眸看，神嘲諷：“才六年不見，怎麼混這種樣子了？”

他語氣不重，卻比耳還刺耳。

蘇念初不知道這話怎麼接，干脆低頭不語。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宋謹言淡笑：“你確定？”

蘇念初眼前一花，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已被他攔腰抱起，作干脆利落。

“你干什麼？放我下來！”掙扎著，手忙腳，帶著一驚慌。

宋謹言垂眸睨了一眼：“不想走就別。”

蘇念初頓時僵住，咬牙關，不再出聲。

窩在他懷里，渾繃，倔強又狼狽。

宋謹言卻神自若，抱著大步走向那輛黑幻影。

車門“砰”地一聲關上，隔絕了夜與喧囂。

蘇念初靠在座椅上，上披著宋謹言的西裝，腦袋昏昏沉沉。

酒意未散，緒卻因剛才的驚險依舊繃。

垂著眼，低聲說了句：“謝謝你，宋先生。”

宋謹言輕笑一聲，語調帶著幾分玩味：“這麼見外？你小時候不都是我‘謹言哥哥’的嗎？”

他似乎很在意這個稱呼。

蘇念初閉了閉眼，像是想把記憶封回腦海深。

“我已經吃夠了隨便‘哥哥’的苦了。”

宋謹言聞言，嗤笑一聲：“哦？是吃夠了‘哥哥’的苦，還是吃夠了‘逸之哥哥’的苦？”

蘇念初一震，猛地抬頭，眼底泛著幾乎要滴落的怒意與委屈。

最不想提起的事，卻被他輕描淡寫地揭開，像是在挖苦狼狽的過去。

蘇念初的睫微，卻不再說話，只是把頭轉向車窗，靠著冰涼的玻璃閉上了眼睛。

車沉默了一瞬，宋謹言卻偏不讓安靜。

“真會挑日子買醉。”他的語氣依舊懶散，“明天沈逸之的訂婚宴，不打算去了？”

蘇念初置若罔聞，當他是空氣。

“怎麼？”他笑了聲，語調漫不經心，卻字字扎心，“沈逸之要和你姐姐訂婚，你就這麼痛苦？”

的指尖微微發，卻抿得死，倔強地不肯開口。

“得不到沈逸之，就打算隨便找個男人發泄緒？”他像踩準了的痛點，每個字都往死里。

蘇念初的手不自覺握，指節泛白，在極力忍耐。

終于，沙啞開口，嗓音帶著抑太久的苦楚：

“我不喜歡沈逸之。那些，全都是謠言。”

宋謹言眼底劃過淺薄的笑意，像是在看一場自欺欺人的獨角戲。

“謠言？那你六年前為什麼突然離開？你剛才又在難過什麼？”

他故意頓了一下，像是等著欣賞的反應，才緩緩補上一句：“嘖……蘇念初，你這場‘暗’，可真夠悲壯的。”

“你能不能閉？”

拴住理智的最后一弦被他扯斷。

借酒發瘋的蘇念初猛地撲過去，一口咬住他的手背。

宋謹言猝不及防，倒一口氣，疼得眉頭一跳，卻沒推開。

只是低頭看著那個咬著自己不松口的小野貓，眼里有點驚訝，又像是興味十足。

迅速浮現，殷紅刺眼。

蘇念初松口，看著他紅腫的手背，聲音發抖：“我真的忍你很久了。”

從小他就總是對態度惡劣，今天又不停往傷口撒鹽。

宋謹言卻勾了勾，笑得低啞而危險：“六年不見，倒是長了點本事……什麼時候變這麼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