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酒意清醒后，他又那樣自責的給道歉：“哥，我不是這個意思……”

善良的人，總是最痛苦的，就連責怪讓自己痛苦的源都不忍心。

顧宏一生的悲劇，如果真要在他自己上找點原因的話，那就是他生太善良了。

父母的選擇應由他們自己負責，他不應該因此到任何疚，可他卻因此疚了一輩子。

這樣善良的孩子，終其一生都活在別人的錯誤造的痛苦中。

顧陌一直沒有手去改變，因為本改變不了什麼。

只知道，唯一能讓顧宏贏的方式，是原這樣一個殘障的哥哥徹底退出游戲！

一切并沒有結束。

顧父在床上睜開眼睛時，首先到的是刺眼的。

他下意識抬手遮擋，卻發現自己的手臂年輕而有力，手腕上還戴著那塊早已在記憶中褪的電子表。

“顧宏！實驗室數據整理好了沒？”

門外傳來不耐煩的敲門聲。

顧父猛地坐起，撞翻了床頭柜上的藥瓶——抗抑郁藥的標簽刺痛了他的眼睛。

鏡子里映出的不是自己六十歲滄桑的面容，而是兒子三十歲那年憔悴的臉。

手機震起來，屏幕上顯示“父親”兩個字。

顧父抖著接通，聽見自己曾經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

“阿宏，這個月生活費打過來沒有？你哥的藥快斷了。”

他張了張，突然想起這是兒子自殺前一年的冬天——這是他每周雷打不的催款電話。

“爸……”

顧父雖然在顧宏的里，他能到顧宏的一切，但卻控制不了這。

顧宏如同早已寫好的程序，用沙啞的嗓音說道：“我實驗數據還沒……”

“找借口！”

記憶里自己的聲音如此刺耳，“要不是為了你哥，當初能生你？明天你必須回來一趟！”

通話切斷的忙音中，顧父渾發冷。

他從前總是急切的用這些話來捆綁兒子，讓兒子意識到自己肩膀上的責任，讓兒子不敢拋棄殘障的哥哥。

可他從未注意過，自己的聲音在兒子耳中有多刺耳。

顧父踉蹌著沖進衛生間干嘔。

原來被至親當工的覺，是這樣嗎？

當晚的夢境像走馬燈。

顧父看見三歲的顧宏踮腳給哥哥喂飯。

十二歲的顧宏在深夜邊哭邊抄寫“長兄如父”

二十歲的顧宏抖著簽下“終監護協議”……

最刺痛的是上周的畫面——他指著兒子的鼻子罵：“要不是生了你這個備用庫，我至于這麼心？”

醒來時枕頭全了。

顧父到床頭柜上的藥瓶，倒出三粒吞下。抗抑郁藥的苦味在舌蔓延，他突然想起每次兒子回家，上都帶著這種味道。

顧父突然捂著臉失聲痛哭。

已經不知道是這的程序啟了，還是顧父真實的。

等顧父到了實驗室里，王教授遞來一個U盤，和藹的對他說道：“這些資料對你的論文很有幫助，你參考一下……”

;顧父接過U盤，突然想起兒子中那些指控論文造假的證據。

他鬼使神差地問：“教授，這些數據來源是……？”

王教授鏡片后的眼睛瞇起來：“怎麼？我親自整理的資料還信不過？”

他的手指重重按在顧父的肩上，“別忘了誰給你發的補。”

肩胛骨傳來劇痛，顧父卻笑了。

原來兒子每天面對的，是這種鈍刀子割的威脅。

周末的家庭聚會比記憶中還可怕。

顧父看著“自己”和妻子圍著殘疾的大兒子忙前忙后，而“顧宏”剛進門就被塞了厚厚一疊醫藥費賬單。

“阿宏啊。”

顧父聽見自己曾經的聲音說，“你侄的心臟手費……”

顧宏的先于意識作出反應——手指自輸支付碼，記憶般練。

顧父這才發現，兒子的手機支付綁定的是實驗室補助卡，余額只剩23.6元。

而短信上的各種網貸催還信息，讓他更加心復雜。

深夜，顧父翻看著顧宏的日記：

“3月15日：導師讓改第17版論文，又通宵了，爸打電話罵我沒給哥買新椅……”

“4月2日：抗抑郁藥加量了，夢見自己從實驗室窗口跳下去……”

最驚心的是最后一頁的算式：醫藥費+手費+侄康復費=27年零8個月工資。

旁邊畫著個小小的墓碑，上面寫著“顧宏，卒于還清債務那天”。

顧父神恍惚，都忍不住抖起來。

第二天，當顧父在給顧陌時，突然接收到了顧宏的記憶碎片——五歲那年，他因為吃哥哥的藥被父親吊起來打。

十二歲生日，全家都忘了，只有哥哥塞給他半塊糖。

博士錄取那天，母親第一句話是“以后能多掙錢給你哥治病了”

這些記憶像洪水般沖垮了顧父的防線。

他跪在浴室里，看著水流沖淡手臂上自殘的疤痕，終于明白兒子為什麼選擇墜落——那不是沖，是蓄謀已久的解。

當王教授再次威脅要停掉補助時，顧父突然拍桌而起：“那些數據是崔允仁教授團隊三年前年的果！”

這話說出來，顧父自己也驚呆了，因為這是他的心里話，他在這一刻，竟然能夠改寫程序，控制這了！

那麼，他是不是也能改寫兒子自殺的結局？

與此同時，整個實驗室也因為顧父的話而安靜下來。

王教授的臉變得慘白：“你、你胡說什麼……？”

“我查過了。”

顧父舉起手機，屏幕上是他剛收到的郵件回復，“海德堡大學確認這些數據從未公開。”

這一刻，他同時是憤怒的父親和絕的兒子。

兩種份撕扯著他，卻讓他思路異常清晰——原來兒子早就知道這是個死局，只是再也撐不住了。

可是，顧父仍舊沒能改變顧宏既定的結局。

天臺的風和記憶中一樣大，顧父站在上面，表麻木。

他僅僅只是當了一個月的顧宏，就徹底窒息絕了。

而顧宏，在這樣的環境下堅持了快三十年，每天睜開眼睛，每天呼吸到的第一口空氣，都是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