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漫游港島 他也是足夠lucky的那個……

夜晚的港島霓虹璀璨, 兩人坐上雙層敞篷士，坐在最後一排吹著夜風，看著繁華的夜景在視線中漸次後退。

士從中環碼頭緩緩啓程, 一路駛過天, 映著璀璨燈火的IFC地標，最後到了銅鑼灣。

一下車，兩人就遇到一輛停靠在街邊的富豪雪糕車。

“他們都說遇到富豪雪糕車會帶來好運！”岑姝突然拽了下他的袖口, 眼睛亮晶晶的，“除了今天那只噴我一臉水的河豚, 我今天真的好lucky！”

梁懷暄側首看向，微風拂過, 有幾縷發黏在的邊，他手替捋好。

他想，和這樣漫步在港島街頭，他也是足夠lucky的那個。

“要吃嗎？”

岑姝咬著下猶豫：“其實我不是很喜歡。”

“無事。”梁懷暄已經自然而然地牽住的手, “買的是lucky。”

聽到他這麽說, 岑姝眼角眉梢都染上明笑意, 笑著點點頭, 牽著他往雪糕車快步走去，“那我們快點，趁沒什麽人排隊！”

梁懷暄被拽著走, 紳士十足的模樣與這輛略微有些老舊的白雪糕車格格不, 仍從容地配合著輕快的步伐。

霓虹燈下，街上行人紛紛側目。

形拔的男人穿著黑襯衫, 西裝外套隨意搭在臂彎，冷白的腕骨上戴著一只陀飛腕表，整個人氣質矜貴淡然。

他十指扣地牽著邊的漂亮人, 人笑起來明眸皓齒，男人垂眸看著，邊也帶上不自覺的笑意。

岑姝和梁懷暄都知道有人在看，甚至認出他們是誰，可都沒有要躲的意思，十指相扣，大大方方地任由路人打量。

岑姝甚至還捕捉到幾道震驚的目，想起港此前如何大肆渲染他們“水火不容”的關系，忍不住彎了彎角。

“笑什麽？”梁懷暄低頭看。

“在想《八爪娛》的狗仔現在是不是正躲在哪棵樹後面。”岑姝晃了晃握的手，“我們這樣明目張膽，明天肯定會上娛樂新聞。”

首當其沖的還是《八爪娛》，幾乎能想象那些標題會有多誇張。按照《八爪娛》以往的尿，再加上對司念卿的了解，岑姝連標題都想好了。

比如什麽：【冰山融化！梁氏太子爺和聞二小姐銅鑼灣牽手夜游，破不和傳言】

又或者是：【豪門冤家變甜筒CP，從前不和現在“甜到”，十蚊解鎖同款腦！】

梁懷暄語氣淡然：“和你上娛樂新聞也不是第一次了。”

雪糕車前排隊的只有三四個人。

到了他們，老板看到站在雪糕車窗口的男人，還愣了一下，語氣很誇張：“哇！梁...梁生？！冇眼花啊嘛？系你啊？”

梁懷暄十分從容，略微頷首，隨即側頭輕聲問岑姝，“想要什麽？”

岑姝看了一眼菜單，“香草脆筒！你呢？”

“同你share一支。”梁懷暄轉頭對老板講，語氣依然淡定，“一支香草，唔該。”

“哦哦，好。”老板還在樂呵呵地說，“之前還說你們關系不好，說你們要結婚真是世紀奇聞……”

岑姝吃了一口，舉著雪糕遞到他邊，梁懷暄配合地略微俯，就著的手吃了一口。

兩人牽著手漫無目的地往前逛，又意外發現了一個藏了幾十臺娃娃機、扭蛋機的地方。這裏有很多熱門ip，岑姝快要迷花眼了，甚至還有賽馬會的小馬。

岑姝上次夾娃娃還是在中學的時候。

“懷暄哥哥，你夾過娃娃嗎？”

梁懷暄瞥了一眼花花綠綠的機，淡聲道：“沒有。”

岑姝已經湊到一臺機前，彎腰盯著裏面的絨玩偶，語氣懷念：“我中學時和宣寧哥來過一次，他超厲害！”

“……”梁懷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下，“和徐宣寧？”

頓了頓，又語氣微妙地問：“點解唔搵我？”（為什麽不找我？）

“那時候我跟你不啊！”岑姝一頓，有些不滿地瞪他一眼，“整天冷著一張臉，和我講話從來不超過三個字，只會‘嗯’、‘好’、‘沒事’！”

“……”梁懷暄決定繞開這個話題，又問：“他很厲害？”

“對啊。”岑姝點點頭，“他當時給我夾了好多，你不知道，其實這裏的機子很難抓到的，我之前都是保夾。”

空氣微妙地安靜了兩秒。

“是嗎？”梁懷暄又掃了一眼面前的機子，平靜道：“我覺得應該不難，你想要哪個？”

夾不出來就全買下來。

“我想要這個！”岑姝指了指面前這臺娃娃機裏的一只冷著臉的玩偶大灰狼，“同你好像，我中意，我想要。”

梁懷暄看到亮晶晶的眼眸，角微揚，“嗯，那就這只。”

梁懷暄去兌了幣，五蚊一次，他兌了一千。投了幣，他眉眼沉靜地看著，修長的手指搭在搖桿上，機械爪緩緩移起來。

這臺是丟式娃娃機，機械爪一夾到玩偶就會自往裏甩，導致命中率很低，十個幣能有九個半打水漂。

第一次嘗試，機械爪只是過大灰狼耳朵，空落落地收了回去。

岑姝仰起臉看向他。

梁懷暄面不改：“只是熱個。”

“嗯嗯，第一次嘛。”岑姝憋著笑，“我懂的，新手保護期！”

說完，岑姝又主請纓：“我來試試。”

梁懷暄讓開位置。

岑姝專注地看著機子，之前也抓到過幾次還算有經驗。

結果，連續投了十個幣，每次好不容易夾起來，爪子就把玩偶往裏丟，氣得想口。

的耐心很快告罄，噘了下，有些忿忿地說：“不玩了，不等到保夾本不可能夾到！”

梁懷暄眼底浮起笑意，“放棄了？”

“……”岑姝癟著不說話。

梁懷暄覺得他又看到了氣鼓鼓的小籠包，失笑：“好了，過來抱抱。”

岑姝看了他一眼，委屈地哼了一聲，把腦門抵在他口，“抓不到了，我們走吧，就當學費了。”

梁懷暄低笑一聲，了的頭發，“沒事，我來試試。”

梁懷暄又投了幣，把轉了一個方向，然後俯從後環住，掌心覆在手背上，“我們一起試試？”

岑姝一怔，後背幾乎進他懷裏，聽到他耐心的語氣，那點煩躁很快就消失了，又甕聲甕氣地“嗯”了一聲。

梁懷暄神專注地看著機子，機械爪第二次落下，在一系列的作後，穩穩抓住玩偶的耳朵，緩緩升起——

“咣當。”

在岑姝的注視下，玩偶被甩進了出貨口。

“哇——！”岑姝瞬間笑彎了眼睛，仰起臉看他，“你怎麽做到的？！”

梁懷暄彎腰取出玩偶遞給，語氣淡然：“剛才你抓的時候觀察了一下。”

見岑姝捧著玩偶不釋手的模樣，梁懷暄又說：“不過，大部分是你的運氣加。”

岑姝把玩偶捧在手心裏，聽到他這句話心一下子就徹底明朗了。

接著，被抓起來的玩偶越來越多。

最後一個幣用完，岑姝帶的托特包都要裝不下了。

“大收！”岑姝興地晃了晃沉甸甸的包包。

梁懷暄突然輕咳一聲。

“嗯？”岑姝還沉浸在喜悅裏，“你怎麽了？”

梁懷暄語氣平靜：“不說點什麽？”

岑姝突然福至心靈，“你好厲害！比宣寧哥還要厲害！”

“還好。”梁懷暄面上依舊波瀾不驚，“徐宣寧抓娃娃應該還是比我厲害。”

“哪有！”岑姝又看了一眼四周，趁沒什麽人，踮起腳尖親了一下他的下，“你不會吃醋了吧？”

“怎麽會？”梁懷暄淡淡一笑，“只是夾娃娃而已，沒什麽好攀比的。”

岑姝聽到他的語氣快要忍不住笑，去牽他的手，“我有悄悄話想跟你說。”

“嗯。”

岑姝不滿地噘了下，扯他袖子，示意他俯下，“嗯什麽，你太高了，我夠不到。”

梁懷暄看一眼，無奈地嘆了一聲，配合地俯下，“要說什麽？”

岑姝微微嘟了下：“要男朋友親親~”

梁懷暄看到撒也無可奈何，輕笑一聲：“在這裏？”

他環視了一圈周圍，一擡頭，頓住。

岑姝順著他的視線去——

好家夥，四個攝像頭正對著他們。

岑姝立刻打消了念頭，小聲說：“算了，算了，這裏好多攝像頭。”

話音剛落，的手腕就突然被捉住。

梁懷暄單手拎過的包，另一只手與十指相扣，轉將帶進昏暗的樓梯間。

梁懷暄捧住的臉，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後毫不猶豫地俯吻住。

全然不管今天上塗著的釉了。

梁懷暄含著的下細細吮吻，撬開的齒關探進去，和舌纏，嘗到香草雪糕的味道。

岑姝踮起腳尖環住他的脖頸回應，任由他的氣息鋪天蓋地地將自己淹沒。

樓梯間很快響起似有若無的吞咽聲。

岑姝在錯的呼吸間恍然發覺，梁懷暄在這種時候都有一種反差，溫又強勢，但并不令人反，反而讓一而再再而三地沉迷。

吻到一半，他忽然停下，垂眸看著，“如果我以前和徐宣寧一樣有趣，也許你不會和我保持距離。”

岑姝一怔，沒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聽上去讓心裏有些酸酸的。

接著，岑姝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就回答他：“為什麽要和他一樣有趣？你就是你呀。”

頓了頓，又篤定地小聲說了句：“我就是喜歡你！”

梁懷暄看著清淺的眼眸，心底得一塌糊塗，忍不住又親親，低低“嗯”了一聲。

岑姝今天穿的是鵝黃斜肩連，更襯得如雪，擺到大下，蓬蓬的造型，搭配了一雙白瑪麗珍鞋，看上去像是八音盒裏的洋娃娃。

梁懷暄靜默了一瞬，鼻尖充斥著都是上的香味，各種香味織在一起，讓他呼吸也變得有些沉悶。

他突然有種想把岑姝藏起來的沖。

半晌，又手替仔細理了一下擺，手卻還覆在的上，“以前沒見你穿過這條子。”

岑姝仰著臉問他：“漂亮嗎？”

“嗯，漂亮。”

“子嗎？”

梁懷暄頓了頓，“當然是你。”

他對一條子好看與否沒有標準，而是因為子穿在了的上，他才覺得好看。

岑姝這才心滿意足，得意地翹了翹。

梁懷暄越看越覺得喜，掌大的臉上表竟然如此生，宜嗔宜喜，一顰一笑都讓他不想移開目。

他忍不住又想低頭繼續吻，卻被一通電話打斷。

岑姝看了一眼他的手機屏幕，眨了眨眼，“宣寧哥的電話。”梁懷暄眉頭微蹙，毫不猶豫地摁掉，“不用理他。”說完又擡起的下，再次吻了上來。

徐宣寧的電話又鍥而不舍地打進來。

梁懷暄終于停下來，深吸一口氣下躁，在上不輕不重地吮了一下，才不不慢地接起電話：“什麽事？”

“哇——”徐宣寧頓了下，“你聲音怎麽這麽沙啞。”

“沒事掛了。”梁懷暄語氣冷淡。

“不是，你急什麽？你們人呢？”

“在陪抓娃娃。”梁懷暄面不改地說。

他的手還在岑姝的臉上，忍不住了一下，好。

岑姝半嗔半怒地瞪他一眼。

梁懷暄勾了下，又把人攬進懷裏抱著。

徐宣寧問：“在哪，我來找你們。”

“不巧，要走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你是人？意思是我要來你們就要走是吧？”

梁懷暄淡淡道：“別明知故問。”

“呵呵。”徐宣寧冷笑一聲，“你們莫名其妙開溜，說好打德州呢？還有聞墨，接了個電話就要飛地，也不知道怎麽了，黑著個臉。”

梁懷暄對此反應平平。

“聽聲音還是個人。”徐宣寧幽幽地說，“他不會也背著我拍拖了吧？”

岑姝聽到徐宣寧說的這句話，來了興趣，問了一句：“真的嗎？有人給我哥打電話？誰這麽勇氣可嘉！！”

岑姝長這麽大，從沒見過聞墨邊出現過任何異，準確來說，是沒人能近他的。

也見過有人主搭訕聞墨，那是在一次爺爺的壽宴上，當時港島名流雲集，這樣隆重的宴會，大多數男士都按照dresscode穿著考究的西裝。

只有聞墨不同，穿著一件黑暗金紋襯衫，領口微微敞開，眉眼鋒利，神冷漠。

香鬢影間，聞墨獨自站在臺煙。

岑姝聽到邊有孩在議論。

“長得真帥，就好難搞喇。”一個穿禮服的孩小聲說，“我表姐去年試圖約他，直接被一句‘對你沒興趣’懟回來了。”

“我聽說，他前不久還在酒會上把趙家那位氣哭了？”

“我去試試。”突然有一個著墨綠長的漂亮人放下香檳杯。

岑姝看熱鬧不嫌事大，也端著酒杯慢悠悠跟上。

臺上，聞墨修長影沒在夜中。

人走過去，刻意放聲音詢問：“聞先生一個人在這裏，不覺得無聊嗎？”

“不無聊。”聞墨頭也沒回，語氣懶散，“比應付無聊的搭訕有趣多了。”

人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複自信，開始自我介紹。

然而不到一分鐘，人提著擺氣沖沖離開，高跟鞋踩得噔噔響。

岑姝站在一旁，人看到愣了一下，還順勢瞪了一眼。

岑姝只覺得被遷怒好無辜。

走過去，“哥，你就不能委婉一點拒絕嗎？看上去很傷心。”

“關我乜事？”聞墨居高臨下地睨了一眼，“剛才躲旁邊看戲看得開心？”

岑姝眨了眨眼，“我沒有啊。”

聞墨懶得與多費口舌，隨手碾滅煙頭，漫不經心道：“走不走？”

“這麽早嗎？”岑姝詫異地擡眼，“阿爺晚點還要致辭，如果我們不在他會生氣的……”

“天塌下來也有你哥頂著，”聞墨笑得漫不經心，“你怕什麽？”

說完，聞墨又掃了一眼觥籌錯的大廳，目都是虛與委蛇的笑臉，薄勾起譏誚的弧度：“看夠了小醜表演。”

岑姝：“……”

在聞墨的眼裏，討厭的人不分別，但凡礙了他的眼，那張薄裏吐出的刻薄話能讓人當場吐，毫無紳士風度可言。

總結起來就是——

猜不、搞不定、惹不起。

.

夜幕低垂，岑姝和梁懷暄滿載而歸，掛著三地車牌的黑賓利駛在盤山公路上，在半途停了片刻。

半山沿途的路燈投下暖黃的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岑姝一時興起說想散步走走，梁懷暄就讓司機停下來，兩人就這麽慢慢走回去。

岑姝走了幾分鐘，看了眼邊的人，手拽了拽他的袖口：“哎呀，我好酸。”

梁懷暄停下腳步，垂眸看。

岑姝朝他頻頻眨眨眼，“有沒有人想背公主？機會先到先得。”

梁懷暄驀地笑了一聲，會意，轉半蹲下來，聲音低沉：“上來。”

岑姝笑眼盈盈的，立刻撲上去摟住他的脖子，梁懷暄穩穩地托住的彎，輕松地站起。

這還是梁懷暄第一次背著。

“懷暄哥哥，”岑姝湊近他耳邊，故意這嗅嗅那嗅嗅，“你上好香，你是港島最香的男人嗎？”

梁懷暄無奈：“別鬧。”

岑姝的長發垂下，時不時掃到他的側臉。

又小聲問：“我重不重？”

“嗯。”

岑姝立刻不滿地嘟囔：“什麽？你再說一遍？”

梁懷暄低笑一聲，突然松了松手。

岑姝驚呼著往下了一截，又被他穩穩接住，嚇得死死摟住他的脖子：“你幹什麽？故意嚇我。”

梁懷暄低笑一聲。

岑姝把臉埋在他肩頭，氣哼哼地悶聲道：“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不要你背了。”

梁懷暄非但沒松手，反而將往上托了托，步伐穩健地繼續往前走：“不要我背，那要誰背？”

“你剛才還嫌我重！”岑姝不服氣地在他耳邊控訴，“我170，48kg哪裏重？”

梁懷暄面不改地說了句：“背著全世界當然重。”

岑姝一愣，隨即忍不住笑出聲：“你現在好會說話哦！”

“現在我在你的世界排第幾位？”

岑姝眼珠一轉，故意拖長了語調：“懷暄哥哥的話，在我的世界裏，勉強排最後一位吧。”

梁懷暄腳步一頓，眉頭微蹙：“最後一位？”

“嗯哼。”岑姝晃了晃小，理直氣壯，“你前面還有好多重要的呢，比如——”

“什麽？”

“比如我的Clara、菠蘿包啊！”

梁懷暄側眸瞥，“我還不如小貓小狗？”

“開玩笑的。”岑姝湊近他耳邊，小聲說：“你現在是Clara的爹地了，你不要吃它的醋。”

梁懷暄角微微上揚。

夜晚山上的風微涼，兩人的影子在路燈下被拉得很長，岑姝忽然小聲說了句：“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為什麽？”

“因為我現在開始到幸福了。”

梁懷暄沉默片刻，托著彎的手微微收，嗓音低沉而篤定：“以後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