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無恥之徒 溢出聲幾不可聞的嚶嚀……

岑姝還沉浸在他說“只吻過你”的震撼中, 又被這句突如其來的話攪得暈頭轉向，像一池被攪的春水，漾著, 泛起層層疊疊的漣漪。

悄悄掐了下手心——

會疼, 不是夢。

這句想念的的確確是以前還對冷淡疏離的男人說出口的沒錯，他講粵語時聲線得低，裹著幾分溫的蘇。

岑姝恍惚間覺得, 這句“我好掛住你”之前，應該跟一個稱謂的。

好可惜。

忽然很想聽他一聲：bb。

梁懷暄忽然問：“還討厭我？”

今晚已經說了很多句討厭他。

岑姝回過神來, 怔怔進他深邃的眼眸，睫慌地了, 又撅了下，“…別以為說句好聽的就能哄好我了。”

“上次不是講鐘意我？”他角噙著若有似無的弧度，“這麽快就變心了？”

低聲嘟囔了句：“……沒、沒有變心。”

梁懷暄看著懷中面桃腮的人，忽然有些後悔提出要進房間的要求。

剛才淺嘗輒止的吻忽然了煎熬。

他聞到晚香玉織著柑橘和檀香的香氣, 縷縷, 有些令人沉醉。

梁懷暄忍住了再度吻的沖。

接著又想起剛才和坦白說是第一次吻, 那呢？還沒有回答過。

梁懷暄忽然手, 修長明晰的指尖輕輕抵住的瓣。

岑姝不明白他這個作，趁他不備，順勢微微張口咬了一下他的指尖。

原以為會看到他吃痛皺眉——

卻不想他連眉頭都沒一下, 反而眸越發幽深, 讓的心跳又驟然了節拍。

岑姝有些抵抗不住梁懷暄不戴眼鏡時候的樣子，像是某種制被解除, 只要他摘下眼鏡之後就會用那種像漩渦一樣的眼神看。

岑姝喜歡他的眼睛。

像一池深不見底的潭水。

只能倒映著。

沒忍住擡手了一下他的眼尾，卻被他輕輕捉住作的手腕。

他半闔著眼看，眼底帶著點化不開的深意, “他吻過麽？”

“……什麽？”

“他吻過哪裏？”梁懷暄很淡地笑了笑，指節輕輕擡起的下，“額頭、眼睛、鼻子，還是——”

他頓了頓，指腹碾過瓣，嗓音低緩：“這裏？”

岑姝眨了眨眼，忽然起了壞心思，故意拖長語調：“嗯……你猜？”

梁懷暄神未變，只是眸深了幾分，扣在腰間的手微微收，語氣平靜：“好好說話。”

被他這副冷淡又縱容的樣子惹得心，“你吃醋了？”

梁懷暄沒應聲。

他也原以為自己不會在意這些往事。

學生時代的懵懂愫再正常不過，他清楚岑姝有分寸不會越界，但那些青的牽手、初吻呢？

他發現自己竟無法平靜地想象，想象那個人也這樣吻過岑姝。

岑姝看到他神微沉，怕玩過了火，小聲嘟囔了句：“你不會真的信了吧？”

梁懷暄低眸看。

岑姝別過臉，耳尖微紅，“好啦。”

又有些別扭地輕聲說：“只有你...吻過我，你是不是很得意？”

梁懷暄凝視片刻，忽然將人重新按進懷裏，掌心覆在後頸，輕輕了，低低“嗯”了一聲。

岑姝格外喜歡梁懷暄這樣的態度。

終于不再是以前那種疏離冷淡的，高高在上的睥睨姿態。

的心也跟著明起來，眼底漾開笑意，又小聲添了句：“那時候我們拍拖很純潔的，才不會……至多就是牽手、吻額頭。”

“那你呢？”岑姝忽然眼眸晶亮，迫不及待地追問，“你之前點冇拍拖過？難道...從來都沒遇到過鐘意的人嗎？”

梁懷暄定定地看了一眼。

說：“從前沒有。”

岑姝忍不住問：“那現在…有了嗎？”

“岑姝。”梁懷暄的目在臉上停留片刻，語氣平靜：“你覺得，我為什麽要在樓下等三個小時？”

這個答案是什麽再明顯不過——

可他們在彼此試探，卻又誰都不先捅破那層窗戶紙。

岑姝心跳驀地了一拍，咬了下，對上他的視線，故意裝作懵懂：“…我不懂。”

覺得梁懷暄好可惡。

明明可以直接說鐘意，卻偏偏要這樣問出口。

梁懷暄重新戴上眼鏡，看了一眼腕表，“很晚了，你該睡覺了，等你睡了我就走。”

岑姝瓣微微翕，有些不高興。

“明天我再來接你。”梁懷暄擡手替將一縷長發別到耳後，溫聲問，“過兩天一起回港，嗯？”

“好。”岑姝點點頭。

梁懷暄轉正要走，手指又被輕輕拉住了，腳步一頓，回看。

“怎麽了？”

岑姝用一種自己也沒察覺到的依賴的眼神看他，“我一個人睡不好…你留下來陪我？”

梁懷暄明顯怔住，懷疑自己聽錯了。

沉默須臾，他開始斟酌措辭，要如何委婉提醒岑心慈也住在這，同床共枕實在不合禮數。不如等回港島後，再讓搬進自己臥室？

良久，梁懷暄的結不自然地滾了一下，輕咳一聲：“諾……”

話音未落，他就看到岑姝小跑到沙發旁，笑盈盈地拍了拍沙發，很大方地對他說：“你可以睡這裏！”

房間擺著一組油的意式極簡Poliform沙發，舒適且寬大十足，睡一個年男人的確綽綽有餘。

岑姝怕他拒絕，又補充一句：“意大利來路，好舒服嘅！”

“……”梁懷暄沉默地注視著那張看起來確實很舒適的沙發，角忽然勾起一抹無奈的弧度。

他這輩子還沒會過“沙發客”的覺。

一分鐘後，梁懷暄紆尊降貴地略微俯開始收拾起未來老婆散落在沙發的各種，子、吊帶、薄衫……等等。

“沙發上怎麽有這麽多子？”

“那不是要去找你嗎？”岑姝小聲辯解：“而且，我就隨便試了兩三套而已……”

梁懷暄看著臂彎上越疊越高的十幾條子，不可置否地點了下頭，“兩三套。”

“孩子出門前試服不是很正常嗎？”岑姝輕哼一聲，有些不滿地說，“我又沒有讓你收拾呀。”

梁懷暄頓了頓，聲音裏帶著縱容的嘆息：“嗯，是我樂意。”

說完，又撿起最後一條落在沙發扶手上地巾，不聲地展開，對折、再對折。

岑姝瞄著梁懷暄的作，看他有條不紊地給收拾服，心裏湧起一奇異的滿足。突然現在很想拿手機拍下這個歷史時刻。

岑姝又折返回了床邊拿手機。

梁懷暄剛收拾了一小堆子，餘瞥見一旁的玻璃茶幾上的一個相框。

照片裏，岑姝的臉上還帶著些許青和未褪去的嬰兒，站在大學校園裏與小宜并肩而笑，旁還圍著幾個同學，其中一位金發碧眼的外國男生正親昵地搭著的肩。

梁懷暄盯著照片看了幾秒。

忽然面無表地將相框扣在了桌面上。

“你都收拾好啦？這麽快！”岑姝聞聲走來，順手扶起相框，“怎麽倒了？”

梁懷暄：“…………”

——算了。

三秒後。

他擡眸，視線慢悠悠掠過照片，“他是誰？”

“哪個呀？”

“搭你肩膀的。”

岑姝不假思索：“噢，Alex啊。”

梁懷暄鏡片後的眼眸微微瞇了下，“你和他很？”

“對——”岑姝話到邊轉了個彎，“很一般。”

“勾肩搭背，的確一般。”梁懷暄不可置否，又淡淡一笑，“我以為，是你大學在倫敦談的對象。”

岑姝：“……？”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不會是吃醋了吧？

梁懷暄沒說話了，拿起最後一條湖藍的長，一件輕薄的黑織突然掉落在地。

他自然而然地俯去撿。

岑姝在看到地上的東西是什麽後，忽然花容失。

一條……法式的黑蕾bra。

“這是？”

梁懷暄撿起來看了一眼，又驀地頓住。

“你給我！”岑姝慌慌張張撲過去搶，急之下腳下一絆，整個人直接栽進他懷裏，直接把人倒在沙發上。

空氣突然安靜。

兩個人現在的姿勢曖.昧至極。

岑姝坐在他上，而梁懷暄的手掌早已本能地扣住腰肢。

剛要解釋，一陣天旋地轉，轉眼就被他反在下，如綢般的烏黑長發如瀑鋪陳。

“我不是故意的。”岑姝小聲囁嚅，“我就是，想拿回我的……服。”

梁懷暄現在的重點已經不在這件bra上，而是目沉沉地看，“三番五次……岑姝，我的定力沒有你想的那麽好。”

眼睫撲簌抖著，吞咽了一下，略有些無辜地向他，“懷暄哥哥，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你就是太懂了。”他嗓音沙啞得不像話。

明明什麽都懂，卻偏要一次次撥他後又裝作無辜地逃開。

可惜無論是時間、地點還是份都不對，料定了他什麽都不能做。

似乎真的太過膽大。

同時也太過低看他，溫香玉在懷，怎麽可能真的毫無反應。

梁懷暄半屈著膝，目沉沉地看著，終于再也忍不住，俯重重吻住的，和舌纏。

安靜的臥室裏在長達幾分鐘裏，只能聽到令人面紅耳赤的、吮.吸親吻的聲音。

這個吻也從剛開始的溫，逐漸變得有些失控，直到岑姝溢出聲幾不可聞的嚶嚀。

為什麽，無論如何都親不夠？

岑姝下意識地攀住梁懷暄的肩膀。

梁懷暄稍稍退開，撐在上方，再次半闔著眼看向岑姝。

岑姝眼眸水瀲滟，像是蒙上了一層薄霧，就連呼吸還沒平複，口劇烈起伏著，瓣被吻得嫣紅水潤。

上的真睡也已經有些淩，帶著些難言的旖旎，領口出一小片雪白的。

梁懷暄的結上下滾了滾，理智在提醒他就在此刻停下，然而掌心卻不控制地順著盈盈一握的腰線往上。

“…輕一點。”

“哪裏？”他呼吸沉重。

“你的手。”

握著的腰的力度，有點痛。

梁懷暄剛要到雲朵鼓起的邊緣，又驀地因為這番話頓住了。

他忽然清醒了一些，及時停住了手，安地吻了下的，氣息淩，聲音啞得不樣子：“…我去客房。”

岑姝也從迷意中回過神來，臉頰燒得厲害，低低“嗯”了一聲。

剛要起——

卻被梁懷暄一把按回沙發。

“先別。”他嗓音沙啞得厲害，“等我幾分鐘。”

岑姝意識到什麽，耳朵倏然紅了。

……

十分鐘後，傭Betty接到電話上樓。

推開一間離岑姝臥室最遠的客房門，言又止地看向岑姝。

岑姝看出Betty眼中的擔心。

連忙對說：“Betty，這是我未婚夫，媽咪知道他要來住的。”

Betty聽到這才松了口氣，朝梁懷暄欠了欠，微笑著說了句：“先生晚安，祝您休息愉快。”

梁懷暄看著岑姝回到臥室之後才關上房門，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又頭疼地了太xue，第一次對自己的自制力産生了懷疑。

他回憶起剛才差點失控的場景。

忽然很想點上一支煙，可惜他沒有。

窗外的雨漸漸停歇。

浴室裏的用一應俱全，就連床品也是傭剛換過的，梁懷暄洗了澡之後躺上床。

只不過輾轉反側許久才勉強睡。

夢裏，在布滿悉香氣的臥室裏，還是剛才那張沙發。只不過這一次岑姝卻換了一個作，像沒骨頭似的趴在他上，他的手也輕松搭在盈盈一握的腰肢上。

……

寂靜的夜，客房裏一片昏暗。

床上的男人忽然睜開眼，眉心蹙著，接著掀開被子看了一眼，眼底閃過一抹荒唐和不可置信。

他擡手遮住眼睛，間溢出一聲無奈的嘆息，然後起走進了浴室裏。

冰冷的水流順著花灑往下沖。

梁懷暄垂下眼。

幾秒後，認命一般地手握住。

再從浴室裏出來已經是四十分鐘後，梁懷暄沉默地坐在窗邊的單人沙發上，眉心微蹙著。

他很這樣失控，也很自我紓解。

往常靠高強度工作就能下去的躁，今夜卻怎麽都平息不了。

要命的是，剛才在浴室，閉眼浮現出的還是泛紅的眼睛，被他吻到微微紅腫的。

梁懷暄忽然自嘲地扯了扯角

他覺得自己變了無恥之徒，竟然想著岑姝，做出那種下.流的事。

.

翌日早晨八點，岑心慈從三樓的臥室裏下來，想要去花園裏轉一圈，路過二樓時想要去看看兒。

剛要走到臥室門口，不遠的另一間房門卻打開了。

梁懷暄從客房邁步而出，西裝筆，連袖扣都一不茍地扣好。兩個人視線在空中相遇，他腳步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幸好不是從岑姝房裏出來。

“岑姨，早。”他神如常地頷首，聲音是一貫的沉穩。

“早啊懷暄。”岑心慈目在他上停留片刻，什麽都沒問，忽然莞爾，“看來你們和好了。走吧，陪我吃個早餐？待會家裏要來客人。”

梁懷暄微微頷首，“好。”

……

岑姝睡醒後難得沒有賴床，第一時間拿起床頭的手機，沒有問他醒了沒，而是問：

【你走了？】

岑姝想到他這次倫敦的行程，又想到昨晚他等了那麽久，于是夜裏那點小得意裏又摻進些許愧疚。

L：【剛陪岑姨用完早餐】

L：【在花園，要下來麽？】

幾乎立刻回複。

麗壞人：【嗯！】

正要鎖屏，消息又跳出來。

L：【不急，慢慢來】

岑姝把臉埋進枕頭裏，角不自覺翹起。

洗漱完，岑姝又簡單化了一個白開水妝，換了一條緞面材質的淺連下樓。

出了房門，往樓梯下走，腳步越來越輕盈，連帶著心也雀躍起來。

擡頭瞥見窗外雲散盡，天乍現。

天氣變晴的好跡象。

岑姝一下樓就往後花園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見那道頎長的背影。

梁懷暄背對著，拿出一只銀Dupont打火機，微微垂首點燃了一支雪茄。

他上的西服已經換了一套新的，一件剪裁考究的黑襯衫，襯衫隨著肩背線條微微繃，再搭配筆的西，整個人著一種的矜貴。

岑姝欣賞完他的背影，忽然起了玩心，在離他一步之遙時手去他垂在側的手。

只是剛到他的手，就被他反手握住，但又很快松開。

梁懷暄沒回頭，只是將雪茄換到遠離的那只手，聲音裏帶著縱容的笑意：“等等，等這支完。”

“你怎麽——”

話音未落，不遠突然傳來一聲輕咳。

岑姝嚇得一個激靈，下意識抱住了梁懷暄的手臂。

不遠，一個形高大的男人朝看了過來，男人面部線條冷峻，下頜線猶如雕塑般完。

岑姝像看見鬼一樣，立刻電一般，紅著臉松開了抱著梁懷暄的手。

聞墨慵懶地敞開長坐在椅子上，眉眼鋒利，穿著一件尋常男人難以駕馭的黑金克綢襯衫，整個人猶如神座上的國王一般漫不經心。

他似笑非笑地睨著兩人握又分開的手，微微瞇了下眼睛，饒有興致地挑了下眉，“怎麽不繼續了？”

“哥哥？”岑姝瞬間清醒了許多，“你怎麽在這裏，你不是在墨西哥嗎？”

“剛到。”聞墨掀起眼皮，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點，見到我唔開心？”

“……哪有？”岑姝立刻撇下梁懷暄，小跑到聞墨跟前，仰起臉時已換上乖巧笑容：“哥，你最近都做什麽去了？”

“電話都沒見你打，現在關心我來了？”聞墨涼涼掃一眼。

“你還說我，我第一次辦拍賣會你都沒來！”岑姝不滿地噘了下。剛出手想對聞墨指指點點，就被他一個居高臨下的眼神恐嚇了回去。

聞墨提醒：“不是給你打錢了？”

“……”

好吧，的確，在拍賣會舉辦的前後，聞墨都給的賬戶裏轉了一筆巨款，像是聞墨歷來的風格，幹脆利落，連個標點符號都懶得附贈。

“你還沒回答。”岑姝說，“你最近到底在做什麽啊？是不是又在外面做壞事了，神神的。”

“是啊，忙著殺人越貨，還滿意麽？”聞墨聲音慵懶，敷衍地回應著，儼然一丁點也沒有要和彙報行蹤的意思。

岑姝：“……”

聞墨忽然問：“食咗早餐未？”

“還沒。”

聞墨起，“正好，煮意。”

岑姝臉頓時一變——

意這兩個字簡直是中學噩夢。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中學時聞墨對管得很嚴，晚上有門。

岑姝至今記得某次晚歸，輕手輕腳進家門，客廳一片漆黑，剛松口氣，忽然對上一雙在暗冷冷注視的眼睛。

聞墨姿態慵懶地靠坐在沙發邊上，長疊，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扶手，很像港片裏等著清理門戶的□□大佬。

“知不知道現在幾點？”

岑姝瞬間寒倒豎，立刻想狡……不，認錯的時候，就看到聞墨站起來，開了燈，讓過來坐。

桌上擺著一份醬意大利面。

聞墨沒發火，反而又像是十分關心地問了句：“怎麽回來這麽晚，不？”

岑姝那時徹底驚呆了。

心想這該不會是什麽新型懲罰手段吧？

平時心不爽的時候，路過一條狗都要被罵的聞墨竟然沒罵？今天回家晚了居然還有心宵夜？

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管得住岑姝的人，除了已故的爸爸聞暨，就是哥哥聞墨。哥哥平時那麽兇，不笑的時候格外可怕，笑的時候……也很可怕。

那一瞬間，岑姝甚至懷疑哥是不是參加了教會被什麽“與和平”這樣的禱告詞洗禮，突然從黑.手黨了閃閃發的聖父。

戰戰兢兢坐下，在聞墨“溫”的注視下，叉起一口面吃進去——

下一秒直接噴了出來。

“邊個整嘅毒藥啊？！鹹過海水！”頓時眼淚狂飆，抄起盤子就要倒垃圾桶，“什麽東西，這是人能吃的嗎？”

聞墨懶懶擡眼看：“我親手煮的。”

“…………”

岑姝反應過來後一臉驚恐。

“昨天和梁懷暄出去飲茶。我想了想，他說的對，做哥哥的不能太兇。”聞墨臉上的笑容更詭異了，帶著明晃晃的威脅，“我人生第一次下廚，食完它，乖。”

岑姝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邊哭邊控訴：“……你到底是不是我親哥啊？！”

“不是親哥能半夜三更給你做宵夜？”

“這是宵夜嗎？！”岑姝指著那盤意面，哭得更加傷心了，“你這是謀殺！人家哥哥送包送車，你送我急診室VIP驗卡？”

聞墨目的達到，瞬間斂了笑意，恢複那張凍死人的冰山臉，看了一眼，“下次再敢夜不歸宿——”

岑姝捂著瘋狂搖頭。

“早點回家，我沒閑心天天盯著你。別哪天被不知道哪家的狗叼走了，我都不知道。”

聞墨起理了理袖口，輕飄飄丟下致命一擊：“再有下一次，我就親自下廚等你宵夜。還是意大利面，全份食完。”

“…………”

從此以後，岑姝看見意大利面就條件反想吐，差點連帶著對意大利這個國家都産生了PTSD。

這段不好的回憶被聞墨的聲音拉回現實，他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岑姝，“岑諾寶，你發什麽呆？過來。”

岑姝下意識把求助的目看向梁懷暄。

突然覺得，梁懷暄在聞墨的襯托下簡直像個頭頂環的天使！

誰能想到聞墨來倫敦，見到妹妹的第一件事，就是紆尊降貴，親自下廚做了一盤加量加料的醬意。

幾分鐘後，岑姝看著擺在眼前的瓷盤，咬了咬牙，還是對聞墨說：“哥，我還是不……”

說著說著忽然一頓，看向坐在邊的梁懷暄，“要不然，給懷暄哥哥吃吧？他還沒吃過你煮的意！”

岑姝和聞墨對視了一眼，瘋狂眨眼示意，聞墨沉默片刻，也看向梁懷暄。

梁懷暄不知道兩個兄妹又在打什麽主意，沉默須臾，看了一眼岑姝。

岑姝托著腮，眨眨眼睛看他，在對他撒：“就吃一口嘛？昨晚的事……一筆勾銷好不好？”

聞墨敏銳地看，“昨晚什麽事？”

梁懷暄依舊面從容。

聞墨將盤子往梁懷暄面前一推，漫不經心地笑了聲：“怎麽不吃啊，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