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謊言破 你有過哪怕一秒的真心嗎？……

浴室裏, 岑姝被抱上大理石的洗手臺，那件蕾吊帶松松掛在上，底下還墊了一塊幹淨的浴巾。梁懷暄單手撐在側, 低頭攫住的。

岑姝仰著臉回應, 被他捧著臉加深這個吻。他的舌尖肆意掃過口腔的每一，掠奪的呼吸，讓這個吻逐漸失控。梁懷暄忽然故意退開些許, 垂眼看到岑姝無意識地仰頭追吻。

聽到他低笑了一聲。

岑姝才迷蒙睜眼，睫纖細濃, 眉心微蹙著，有些迷茫地問他：“怎麽了？”

梁懷暄垂眸欣賞著岑姝此刻的模樣, 結滾了滾，完全不知道自己這副態有多人。

他手把轉了個方向，讓對著鏡子，從後環住, 薄上頸側, 嗓音低啞：“想不想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

岑姝擡眼看了一眼, 頓住。

吊帶前的綢緞蝴蝶結垂下來, 堪堪遮住一點點前的，近乎明的蕾下春若若現，猶抱琵琶半遮面。

梁懷暄站在後, 不不慢地吻著的肩, 鏡中映出他優越的肩腰比例，實的線條猶如雕塑般。

岑姝心跳快得發慌, 呼吸也變得急促。剛想低頭，就被他溫卻不容抗拒地擡起下，被迫直視鏡中的旖旎場景。

聲音磕磕絆絆, 有些惱地不敢看，“…你幹什麽？”

梁懷暄另一只手又圈住的腰，手臂微微繃著，筋脈隆起。

兩人的型差讓他像是抱著一只瑟瑟發抖的雛鳥，畫面看上去讓人臉紅心跳。

梁懷暄低頭埋在的頸窩，寬大的手掌順著盈盈一握的腰肢上去，呼吸也驟然變得重：“看到你這樣的表，很想把你弄哭…寶貝。”

長久維持的紳士風度與沉穩表象，他早已厭倦，也許他心已久的就是這樣。

那些蟄伏已久的惡劣念頭正瘋狂囂著想要沖破牢籠。他想要讓哭，看著哭，讓的眼裏只能看到他一個人。

岑姝一時間有些難以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麽，看到他突然俯下，修長手指挑開那層單薄蕾，整個人都僵住了。

“……不、不用這樣。”岑姝慌地去捉他的手，視線不自覺地飄向那條浴巾。

他看上去似乎忍得很辛苦。

梁懷暄卻對的話恍若未聞，深邃的眼眸看向，嗓音低沉沙啞：“不用到難為，我想你舒服，放松。”

岑姝剛想開口，裏的聲音卻在下一秒陡然變了調。

此刻的梁懷暄，徹底淪為了的下之臣。

下意識咬住，想要抑那些人的聲音。梁懷暄作微頓，循循善：“別忍著，我想聽。”

岑姝覺得完全一切完全失控了。

不對，不對。他怎麽能頂著一張沉著冷靜的臉，一次又一次地做著這樣放浪的事？眼前的畫面簡直…太靡豔了。

他們一起相擁，共同浮沉。

……

再從浴室裏出來已經是一個小時後。

岑姝被梁懷暄抱在懷裏，上清爽幹淨，卻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確實說到做到——

即便不做到最後，也有很多種方式。

又蹭又磨，花樣百出地撥著。

梁懷暄把徹底伺候舒服，就開始讓“回報”了，讓自己捧著，而他依舊游刃有餘，慢條斯理。

直到溫熱的濺落在心口，岑姝都不敢睜開眼看，嗚咽著哭著罵他。

岑姝回被窩裏，想到這個畫面，還是又又惱，于是理直氣壯地使喚他：“我了，去給我倒水！”

“好。”梁懷暄低笑一聲，吻了吻的發間，下床給倒了水，又地將杯沿湊到邊。

岑姝就著他的手小口啜飲，嚨的不適稍稍緩解，喝完又擡起水盈盈的眼睛，又怨又惱地瞪著他。

梁懷暄將水杯擱在一旁，像逗菠蘿包一樣，指尖輕輕撓了撓的下，無奈輕笑：“怎麽這副表？”

聲音還帶著些啞，氣鼓鼓地罵了句：“混蛋！”

梁懷暄垂眸凝視，語氣平靜地反問：“沒讓你舒服？”

“你強詞奪理！”

他語氣平靜：“這投桃報李。”

岑姝一噎，瞪了他幾眼，只留給他一個氣呼呼的背影。

梁懷暄躺了下來，長臂一，從背後把人撈進懷裏，下頜輕抵在頸窩，握住的手低聲問：“手還酸不酸？”

“酸。”岑姝悶聲應道。

“那怎麽辦？”

岑姝轉過來，得寸進尺地往他懷裏蹭了蹭，哼哼唧唧地：“除非你現在誇我幾句，否則這輩子都好不了！”

“別胡說。”

“珍珠傻豬大笨豬！”岑姝不滿地小聲嘟囔。

“你系我嘅bb豬。”他自然地接上一句，嗓音低沉悅耳。

岑姝驚訝擡眸，“你居然會這句？”

“嗯。”梁懷暄眼底含笑，“繼續，我聽聽你還能編出什麽。”

岑姝腦袋轉得飛快，口而出：“紅豆綠豆荷蘭豆！”

話音剛落，自己先笑倒在梁懷暄懷裏。

因為下半句是：我係你老竇。

但借十個膽子也不敢對梁懷暄這麽說。

梁懷暄先是一怔，隨即無奈低笑，輕輕拍了拍的，“整天胡說八道。”

岑姝用額頭蹭他的下，不服氣地哼哼：“明明是你讓我說的，現在又說我，是不是玩不起？”

“玩不起？”梁懷暄深深看了一眼。

岑姝讀懂他話中的深意，立刻識相地閉上，往他懷裏了。

兩人又靜靜地相擁片刻。

岑姝窩在他懷裏刷著手機，這才驚覺自己已經很久沒更新社態了。

明明以前更新頻率很高的！

忍不住擡頭看向近在咫尺的梁懷暄，廓分明的側臉在燈下格外溫，他垂眸注視著。

明明不久前他們還是劍拔弩張的關系，現在卻能這樣親無間地依偎在一起。

的心口突然泛起一陣的悸。

“這是什麽時候的照片？”梁懷暄忽然垂眸，看向的ins主頁，指了其中一張照片。

“就是上次去聖胡安度假時候拍的。”岑姝突然來了興致，手指輕劃著屏幕，一張張給他講解起來。

岑姝主頁的照片數不清，有穿高定禮服穩坐C位的港島千金聚會合影，也有在時裝周看秀的照片。

梁懷暄每一張都認真看過，聽興致地分每張照片背後的故事，時不時應和一兩聲，眼神卻始終停留在神采飛揚的臉上。

漸漸地，時間度不知不覺倒退回了中學時期。

“你看！這是我哥那天來參加家長會，我拍的，那天他又兇我，跟吃炸藥了一樣。”說起這事，岑姝還不滿地皺了皺鼻子，“想想就生氣！”

梁懷暄看著氣鼓鼓的模樣，無奈失笑：“過了那麽久，現在想起來還生氣？”

“那當然。”岑姝說，“我很記仇的。”

又接著往下劃，在看到屏幕上的照片後飛快跳到下一張。

“劃掉做什麽？”梁懷暄聲音淡淡的，“讓我看看。”

“……不要！”岑姝下意識把手機往懷裏藏了藏。

“無事。”

岑姝看向他，遲疑了一下，“咁講定先，我從來不刪態和照片的，所以這些舊照都還在，不代表任何意義。”

梁懷暄平靜地“嗯”了一聲。

說完，岑姝才點開那張照片，是一張和溫擇奚的合照——

兩人趴在一張課桌上，穿著同樣的書院制服，肩膀挨著肩膀。溫擇奚枕著手臂睡著了，而正對著鏡頭粲然一笑。

梁懷暄垂眸看著照片，眸深沉難辨。

岑姝悄悄擡眼打量他的神，試探問了句：“你生氣了嗎？我現在就刪掉。”

“不必。”梁懷暄按下的手，將手機屏幕熄滅。

岑姝仰著臉追問：“真的沒生氣？”

“嗯。”

“那你怎麽突然不說話了……”

梁懷暄手過的臉頰，目深邃而專注，很輕地嘆息一聲：“只是突然貪心不足。”頓了頓，又淡然地補充：“在想，如果照片裏你邊的那個人是我，就好了。”

岑姝怔怔地著他。

他的眼底此刻竟流出一從未見過的憾與溫。

“他見證了你的中學時期。”梁懷暄又不疾不徐地繼續說，“和你有一段好的回憶，還是你的初。”

“但是以後只有你，都是你。”岑姝又主吻他的角，又鄭重地重複了一遍，“只有你。”

梁懷暄凝視著，許久沒有說話。最終只是將擁得更，低低地“嗯”了一聲。

岑姝說著說著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眼皮也開始打架，打了個哈欠，聲音帶著幾分倦意：“懷暄哥哥，我好困……要睡覺了。”

“嗯，睡吧。”梁懷暄又把人往懷裏帶了帶，手掌順著的脊背輕，哄睡。

沒過多久，懷裏就傳來均勻綿長的呼吸聲。

夜已經很深了，梁懷暄卻依然清醒。

他看著的睡，低頭吻的額頭，聲音很低：“以後在你邊的人，只會是我。”

還好。

他在心裏想。

早在和黎清姿說起求婚的事之前，他就已經了這個念頭。早早就開始著手準備，只是接下來幾天可能還要忙幾天。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把套牢。

.

距離公益行出發的日子越來越近，岑姝和梁懷暄像尋常一樣，每天一起吃早餐，傍晚一起散步遛狗，閑暇時在客廳裏逗弄貓咪。

自從確認關系之後，短短的幾天時間，岑姝做了很多以往和他都沒做過的事。

這樣的日子讓岑姝覺得很幸福。

已經有了很多很多的錢，有底氣，所以現在只想要很多很多的。

只是這幾天梁懷暄似乎格外忙碌，總是神神地躲在書房裏，回家的時間也比往常要晚。

周末午後，岑姝懶懶地窩在沙發上，握著iPad認真畫著對戒草圖。

梁懷暄從書房走出來，正好看見岑姝握著畫筆極其認真的模樣，腳步微微一頓。

岑姝聽到靜，立刻擡頭向他，眼睛亮晶晶的，“你忙完了？給你看個東西！”

“嗯。”梁懷暄走過來，“要看什麽？”

岑姝立刻直起子，梁懷暄順勢將攬到上，手臂自然地環住的腰。

岑姝在平板上放大男戒的細節，跟他講每一設計靈的巧思，“你看這裏，這樣會不會太素了點？”

梁懷暄認真看了一眼，口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膨脹。

“不會，我很中意。”他將下擱在發頂，手臂環住的腰，“很適合日常佩戴。”

岑姝聽到他的肯定，眉眼彎彎地，繼續調整著細節，忽然聽見他說：“我去公司一趟，在家等我？”

岑姝的畫筆在平板上頓了頓，終于忍不住仰起臉，“你這兩天到底在忙什麽呀？早出晚歸的，連周末都要出去……”

梁懷暄垂眸看，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有重要的事要理。”

“多重要？”追問。

他微微一頓，“很重要。”

梁懷暄瞥了眼腕表，俯在發間落下一個吻，“晚上我來接你，訂了你昨天說想吃的餐廳。”

岑姝抿了抿，悶悶地“嗯”了一聲，重新低頭擺弄平板。

心裏一時有些郁悶、委屈，馬上就要出發去公益行了，至要去一周的時間，本來還想趁著周末和他待在一起的，沒想到他卻一直在忙。

梁懷暄站起，腳步聲漸漸遠去。

半晌，岑姝盯著平板發呆，狗男人居然連一聲再見都不和講？！

賭氣般用力了下屏幕。

“諾寶。”

低沉的嗓音突然再次響起。

岑姝一愣，擡頭。

梁懷暄仍站在玄關，西裝筆，長玉立，鏡片後的眸深邃溫，忽然展開雙臂，“過來。”

岑姝眼睛一亮，方才的郁悶頃刻消散。

從沙發上下來，像一只翩躚的蝴蝶，雀躍地撲進他的懷裏。

梁懷暄穩穩接住，順勢托著彎將抱高，“等我回家。”

岑姝摟他的脖頸，突然舍不得松手，“那你早點回來好不好？”

梁懷暄低笑出聲：“嗯，盡快。”

兩人又在玄關黏黏糊糊了一會兒，岑姝抱著他不願意撒手，梁懷暄拍拍的腰，“乖，我該走了。”

見還是賴著不，他看了眼腕表，約好的時間快到了。于是，又轉移了的注意力：“去挑挑晚上要穿的服？”

岑姝這才不不願地松開手。

恰巧Clara搖著尾跑過來，彎腰抱起狗狗，才和他說了再見。

岑姝又在沙發上陪貓狗玩了一會兒，關掉平板起去了帽間，開始挑挑選選試，又去選搭配的首飾。

在帽間裏就能一個人呆很久。

.

一個半小時後，天越集團總裁辦公室。

這次的求婚策劃團隊負責人Mia合上筆電，從沙發上起，微笑著看向梁懷暄，“梁先生，所有流程細節都已經確認Over。今晚我們會提前到現場做最終檢查，空運的鮮花也會準時送達。”

梁懷暄略一頷首，“好，辛苦了。”

“預祝梁總求婚功。”Mia淺笑著欠致意。

梁懷暄看向助理Liam，“送一下。”

Liam會意，引著Mia往外走。

門輕輕合上，卓霖的心也跟著雀躍起來，明明是boss求婚，他卻這麽激是為什麽？

碼頭邊，那艘嶄新的Sanlorenzo超級游艇靜靜泊著，正在等到主人的到來。

還有即將空運過來的鮮花，不是俗套的199支，也不是尋常的999支，而是整整10001支。

萬中取一，此生唯一。

卓霖親眼見證著自家老板在短短數日，從一位資深收藏家手中購得那顆曾在蘇富比拍出天價的20ct稀世珍寶——Fancy Vivid Pink級別的豔彩鑽。

接著，又聘請了港島最頂尖的策劃團隊，將一場求婚儀式籌備得十分隆重。

梁懷暄擡腕看了眼時間，比預期提前了半個多小時結束，他起整理了下袖口，“卓霖，這幾天辛苦你了。”

“應該的！”卓霖笑容燦爛，“先生是要回去了嗎？”

“嗯，我自己開車。”

梁懷暄徑直坐電梯下了地庫，卓霖送他到電梯口。

電梯門緩緩合上，梁懷暄摁了一下手機屏幕，手機壁紙已經換了一張岑姝的照片。

是前兩天在車上拍的——

照片裏將臉頰輕偎在他掌心，一雙明眸含著盈盈笑意，正專注地向他。

梁懷暄靜靜看了很久，邊不自覺揚起一抹弧度。

電梯門再次打開，他闊步邁出去。

明明才分別不久，他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見到了。

三十而立之年，他卻才第一次會這種牽掛著一個人的滋味，難熬的同時卻又甜，讓他甘之如飴。

他今天開了那輛AMG，坐進駕駛座，正要發車子，忽然停頓了一下，下意識擡起手腕聞了聞。

大抵是和待在一起久了，上似乎也有了的味道。

家裏也到都換了喜歡的晚香玉。

梁懷暄踩下油門，AMG的引擎發出低沉的轟鳴。才剛駛出第一個路口，他就覺得這條路格外漫長。

.

岑姝在帽間呆了很久，又坐到梳妝臺前準備化妝，臺面上的手機忽然亮起來。

以為是梁懷暄的消息，立刻拿起來，卻發現是微信。

岑姝微信裏的聯系人寥寥無幾。

除了前段時間加的徐婧，就只剩下令窈的聊天框還置頂著。

上一條消息還停留在兩周前，令窈發來一張的劇組盒飯照片。

進組前令窈就吐槽過，這個劇組的導演要求極高，更折磨人的是導演拍夜戲，整個劇組晝夜顛倒，連帶著的作息也跟著紊不堪。

令窈偶爾會在深夜冒泡，發幾張在劇組的日常分給。

有一種朋友，不需要每天聊天，卻依舊在心中占據很重要的位置。

岑姝和令窈就是這樣的朋友。

兩人是在一次黎時裝周上認識的，那時坐在第一排，令窈當時就坐在邊。

人都會下意識欣賞麗的事。

令窈的長相和的名字截然相反，長相豔若桃李，穿著黑抹，細高跟襯得腳踝伶仃，秾豔五在鎂燈下攝人心魄。

令窈格卻和冷豔的外表有著很大的反差。

然而令窈的星途并不是一帆風順，路人緣也不是很好，提及，總繞不開“紅毯星”、“花瓶”、“票房毒藥”之類的標簽。

但關于的貌，從未有過爭議。

令窈發消息問是否有空，岑姝直接撥了一通電話過去，“窈窈？”

令窈的聲音聽上去似乎有些疲憊：“諾寶，我殺青了。”

岑姝聽到語氣裏的不對勁，連忙追問：“你怎麽了？”

令窈沉默了片刻，只是說：“之前我不是一直想和現在的公司解約嗎？違約金我攢夠了，現在終于可以離開了。”

岑姝知道令窈一直想和現在的公司解約，甚至還雪藏了整整七年，按理說，這是一件好事，可令窈的語氣聽上去卻并不開心。

“我準備出國散散心。”令窈忽然一笑，又問起，“你呢？最近開不開心，和你的那個未婚夫相得怎麽樣？”

岑姝頓了頓，“順利的，我好像、可能快結婚了。”

電話那端陷短暫的靜默。

令窈很意外，“我錯過了什麽？”

岑姝和令窈又聊了半天，解釋了來龍去脈。

“噢，我知道了。”令窈笑著打趣，“所以現在不釣魚了，因為魚鈎反咬住你了？”

岑姝有些難為，之前每次和令窈吐槽，都信誓旦旦地說討厭梁懷暄，再也不要看見他了，諸如此類的話。

卻沒想到打臉來得如此之快。

“哎呀！我發誓，我本來就是為了釣釣他，打他的臉。”岑姝垂著眼，有些不滿地嘟囔著，“誰讓他一開始老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我看見他就很不爽，上次在咖啡廳我本來想拒絕他的，我就是想看他被打臉，才答應和他試婚的。”

雖然是在吐槽，的邊卻帶著笑。

的話還沒說完，後突然傳來一道意味不明的輕笑。

岑姝整個人頓時僵在原地。

作遲緩地轉過頭——

映眼簾的，是一個本不該在現在出現在這裏的影。

梁懷暄不知何時回來了。

他靜靜地立在帽間門口，金眼鏡後的眸晦暗不明。

他不知道站了多久，聽了多久。

岑姝驀地大腦一片空白。

“諾寶？”令窈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

“窈窈，我這邊有點事，先掛了……”岑姝慌地按下掛斷鍵。

氣氛突然陷一陣沉默。梁懷暄緩步走近，臉上緒異常地平靜。

“懷暄哥哥？”強作鎮定，聲音卻洩了慌，“你......怎麽突然回來了？”

岑姝的目下移，又落在他手上拿著的一束鮮花上。最近他每次回家，都會順路給帶一束荔枝。

梁懷暄垂眸凝視著，忽然低笑一聲，眼底浮現自嘲：“原來是這樣。”

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他在這一瞬間恍然大悟。

一切都有了解釋。

那些刻意的靠近，笨拙卻執著的撥，所有違和此刻都找到了答案。

梁懷暄忽然覺得荒謬。

過往的一幕幕全都浮現在腦海裏。

明明的演技那麽拙劣，破綻明明那麽明顯，他卻選擇視而不見，甚至縱容一步步靠近。

多可笑。

原來那天在咖啡廳，是想拒絕他的，後來答應試婚，也不過是為了報複、打臉？

“之前那麽主，”梁懷暄忽然笑了，帶著些嘲諷的意味，“原來是為了報複我，是麽？”

岑姝腦袋“嗡”的一聲，臉上褪去。

梁懷暄緩步上前，將手中的荔枝輕輕放在梳妝臺上。他垂眸看著，語氣平靜得可怕：“怎麽不說話了，寶貝？”

岑姝現在聽到他這聲“寶貝”，心裏卻很難。

“對不起…”岑姝聲音發，“我最開始確實是……”

梁懷暄的眼神驟然轉暗，像是暴風雨前的海面，倏然打斷的話：“為什麽要承認？怎麽不繼續騙我，告訴我剛才那些話都是編的？”

岑姝聽到他這樣冷冰冰的語氣，幾乎是立刻鼻尖泛酸，在他的視線裏慢慢地紅了眼眶。

“我記得我說過，”他步步近，手擡起的下，強迫直視著他，“無論如何，我希我們之間不要有欺騙。”

“你不要生氣，我一開始的確是這麽想的，但是我現在不是了。”岑姝聲音哽咽，“……真的。”

梁懷暄結滾了一下，自嘲一笑。

因為想見，提前從公司趕回來，卻在他準備和求婚的前一天，得知原來這一切不過是一場戲。

他忽然有些看不了。

現在哭，是不是也料定了他會心？

梁懷暄擡手溫地拭去的眼淚，神無比淡漠，一字一句地問：“所以岑姝，這些日子，你有過哪怕一秒的真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