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頭松，目探去，見姜唐低頭勾手指，似乎很張。猛然想起，那次在電梯中也是這樣，好像很怕人多的地方。

于是起，告知在場：“你們繼續。”

拍拍姜唐的肩：“跟大哥出來。”

姜唐下鼻子，跟前面的男人。

兩人一路沉默，直到樓上辦公室，鎖上門，周衍行這才發話，盡量以開玩笑的口吻化解心里的不快：“沒打算要你丟人，只是據你的行為特征分析，你可能想這樣做，怕我到時候應付不了，所以先發制人。”

姜唐懶得聽他解釋。

周衍行半躬，語氣帶點哄人的意思：“看來我判斷失誤？”

姜唐卻冷嗤一聲：“滾。”

兩人冷了一下午，誰也沒理誰。當然，周衍行是因為忙，姜唐純粹是看他不順眼懶得理。

周衍行晚上有飯局，不便帶姜唐，因此提前代小秦送人回去，親自看上了車才放心。

結果姜唐就離家出走了。

周衍行到家的時候，姜致遠在客廳等他們，卻見周衍行一人，問：“杪杪呢？”

“我讓小秦先送回來。”周衍行帶點醉意，“晚上楊總攢了個飯局，喝了幾杯。”

“人沒回來。”

一句話，周衍行心瞬間慌了，想到下午姜唐的反常，趕給小秦打電話過去詢問況。

小秦那邊代，確實是把人送回清水灣了。

周衍行迅速去了小區監控室，一查監控才知，姜唐沒進門，等小秦走后也打車走了，至于去什麼地方，暫時不知。

周衍行選擇直接報警。

因為失蹤時間短，無法立案，警察只好派了兩個人幫忙去找。

好在監控拍到姜唐打的出租車的車牌，警察這邊從司機著手去查，層層排，很快在碼頭一偏僻酒店找到人。

周衍行沒出面，而是拜托警察把人帶回來，免得兩人再起爭執。

辦案警察還是上回那位，臨走前不忘多問一句：“你家這孩子什麼況？跑了幾次了？”

姜致遠連連解釋：“媽剛走，心不好，再加上剛回國，對這兒不悉，給你們添麻煩了。”

“我們倒不怕麻煩。”警察說，“只是這三番兩次走丟也不是個事兒，實在不行找個人專門看著吧。”

周衍行應下，送走警察。

姜致遠倒被這話說的心里打鼓，“要不以后還是讓杪杪在家里吧，我看著，你也不用分心。”

周衍行心中早有盤算，只道：“我應付的了。”

第二天，小秦接到電話一早來清水灣接人，并應周衍行吩咐買了防丟。

姜唐在樓上換服。

小秦把東西遞給周衍行，邊演示邊匯報：“這款是店里賣的最好的，有三個功能，一個是自帶GPS定位，一個是超出安全距離會自報警，這個安全距離可以由您自行設定的，比較方便，另外——”小秦從盒子拿出彈簧牽引繩，“還可以牽著，安全能很高。”

“牽著？”周衍行著彈簧繩看小秦，等解釋。

小秦：“對，您不是要遛狗嗎？”

周衍行無奈笑了：“寵店買的？”

小秦點頭，接到電話時他一番思索，經推測，周衍行沒孩子，斷然不會是買兒防丟，唯一的可能就是寵了，雖然沒聽說他養過，也可能是一時心來，畢竟買個貓貓狗狗也容易。

可看他反應，又不像滿意的意思，于是問：“老板，我是不是買錯了？”

周衍行只道：“牽個人，我怕明天上新聞。”

小秦當場愣住。

姜唐換好服下來，同周衍行坐到后排。

走了半程，周衍行把盒子里的東西拿出來，觀半晌，思來想去，還是把定位給姜唐，“把這個裝兜里。”

姜唐接過看看，餅狀小圓片，上面閃著燈，不問：“什麼啊？”

“你的安全保障。”周衍行沒解釋太多，隨手把另一個放在自己西裝兜。

能定位，這就夠了，功能在就行，也無需考慮這麼多。

這樣一想，給小秦說：“先不用買了，這個勉強能用。”

小秦這才反應過來，過后視鏡看了眼，連“哦”了好幾聲，暗罵自己蠢。

上午約見奧邦項目的投資人，直到午飯時還未結束。

朱本打算帶姜唐到員工餐廳吃飯，可姜唐沒胃口，朱便親自下樓去買了一份麻辣鱔面上來，按照周衍行代的口味，以備不時之需。

安排好姜唐，朱回去工作。

姜唐閑來無事，又去擾朱。

朱時不時應著，倒沒嫌煩。

不多久，周衍行那邊來電話，代送一份文件下去，朱應聲去辦，電腦頁面定格在老板的行程表上。

姜唐湊過去看，頁面一式兩份，一份是工作安排，從早到晚滿滿當當，另一份是對應時間的私人安排，幾乎空白，唯有七點之后落了兩個字：約會。

姜唐靈機一，心里又有了主意。

深秋天早暗，環貿中心寫字樓卻燈火通明。

周衍行結束工作時已經七點，因有約會，不便耽誤太久，打算先把姜唐送回去再應約。

姜唐早知他的行程，靜了一路，臨到家之際終于索出個正當理由：“我下午沒吃飽，想再去吃點飯，你能帶我去嗎？”

“想吃什麼我讓方姐提前做好？”周衍行側目掃來一眼，帶著笑，準備打家里電話。

姜唐立馬來一句：“我就想吃外面的。”

“不行。”周衍行直截了當，“我晚上有約了，很重要。”

“那我自己一個人去吃。”

“想吃什麼我給你帶，或者我讓小秦帶你去，總之你不能擅自行。”周衍行胳膊自然搭在方向盤上，時不時分神看看，神態放松，語氣卻堅定。

“我現在就要吃。”姜唐態度也強，“立刻，馬上，聽不懂？”

周衍行把車停到路邊，靜靜盯了一會兒，看穿心里那點算盤，沒穿，只道：“如果你不介意當個電燈泡——”

“完全不介意。”姜唐心中甚至有點期待，面上卻冷：“你不是說除了睡覺，我必須時刻在你視線范圍嗎？”

周衍行一時語塞，隨后輕輕笑了，掏出手機，“我先打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聽，周衍行跟那邊通一番，全程溫低語。

他本想如果葉佳純在意，兩人可以約其他時間，誰知那邊卻覺得多個人并無大礙。

當然，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葉佳純工作室最近接到一個新案子，設計稿上頗費功夫，其實無心約會，只是周衍行提出了，出于友的職責也不好拒絕。

黑幕尚緩緩近佳瀾國際，葉佳純已經等候多時。車型雖已是舊款，但流暢簡約的完線條仍在黑夜格外耀眼。

葉佳純裹了件黑羊絨大，裁剪簡單，佩戴一條腰帶，松松綁在腰間，頭發挽在腦后，側頰飄落幾綹長發，溫中帶幾分嫵。

葉佳純上車坐副駕駛，因事先知道姜唐在，上車之際簡單與打了招呼：“杪杪，好久不見。”

姜唐這會兒心大好，賞個回應：“嫂子好漂亮。”

這話一出，前排兩人皆是一愣，似乎還在適應給的份。

葉佳純先有所反應，扣上安全帶的同時，笑回一句：“不管真假，你的夸獎我收下了，很開心。”

姜唐臉一熱，沒再說話。

約會地點定在月朗，一家品味得當的西餐廳，亦是兩人的定之地。當初就是在這里吃完一頓晚餐，周衍行表明心意，希給彼此一個機會相，一年之約，如果合適，就打算結婚。

如今已經超出一年。

葉佳純想，不由看向邊開車的男人，他陷在影中，單手把著方向盤，專注開車，另一只胳膊抵在車窗邊，手半握拳靠在下，姿勢原因，側頜線條魅，暗夜中多幾分。

氣氛微妙，如果不是姜唐突如其來一句煞風景的話，想自己會忍不住湊上去吻他。

“大哥，我嫂子看你呢，干嘛不理人？”

周衍行思緒回過，警告后座一眼，看葉佳純轉為溫，“怎麼了？”

葉佳純笑著搖頭，攏下發，“發現你今天跟平時不一樣。”

“沒來得及換服。”周衍行窘迫一笑，眼神瞥了下后排，意有所指，隨后：“抱歉。”

“這樣很好。”葉佳純聳聳肩，“其實我更喜歡這樣自然放松的你。”

周衍行笑了，“你不在意就好。”

同時，他也注意到葉佳純的穿著，眼神在纖長脖頸定格一瞬，葉佳純同樣解釋：“我也沒換服，還是工作穿的那件，你不介意吧？”

周衍行搖頭，又注意到甚至沒有化妝，整個人帶幾分慵懶，突然覺得這樣隨也好，于是笑道：“很漂亮。”

礙于有人在，后面那句話沒說。

開了頭，氣氛舒緩不，兩人從工作談到食，周衍行說：“鄭天明這個人很難搞，翔安的案子你估計要花不時間。”

“也是挑戰。”葉佳純笑著，“還有就是，鄭總選用我們工作室，也是看你的面，我不好好做，會駁你面子。”

“無妨，我只是牽線搭橋，要是覺得不舒服，隨時撤手，我幫你善后。”

他這句拍打著葉佳純的心，看向他時眼里黏著又溫。

卻不料姜唐“嘖嘖”了兩聲，車里氣氛再次被攪。

月朗開在南山路，老城區，地方不大，多高檔也談不上，但勝在調，氣氛濃厚。

老城區寸土寸金，停車位不好找，月朗的地上小型停車場此刻已經擁不堪，周衍行只好繞到幾百米外一個收費停車場。

深秋夜寒，周衍行穿好大，下車去接葉佳純。

姜唐自己跳下車，誰知剛一下來，冷風颼颼往脖子里鉆。穿的是件線，子也只是單薄的藍牛仔，風一掃，渾冷冽，但也管不著這麼多，跟著前面兩人走。

他們快幾步。

姜唐小跑著，同時眼睛看向前方，才發現兩人皆穿黑大，只不過男士的更修長，垂到小，出一截西，庫管筆直延到皮鞋。士的裁剪上更有特，從后背看多幾分時尚，長度也到小。

笑笑，倒也覺得兩人般配。

進了月朗，周一下子就暖和了，可剛剛外面走的那一截路不短，姜唐被冷出點鼻涕，吸幾聲，引得周衍行回頭看，本想關心，卻不料姜唐兇瞪一眼：“看什麼看？”

周衍行無奈笑了，摟著葉佳純往里走。

服務生眼力不錯，安排周衍行與葉佳純坐一桌，姜唐單獨一桌，每桌有鮮花圍欄，花以紅玫瑰為主，既作陪襯又遮擋，私恰好。

來往客人皆是雙對，姜唐突然有些后悔，真不知道是給周衍行添堵，還是給自己添堵。

那邊點了什麼菜不知道，只是服務生奉上菜單之際，姜唐掃了眼便沒興趣，畢竟吃過的西餐比鹽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