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行彼時早已看穿的心思，也猜到為何非要來長寶街吃飯，無奈笑起來，把人攔住問：“好好的跟蹤他干什麼？”

“你沒看他懷里抱的是誰？”姜唐皺著眉，仰頭看他。

“看到了，然后呢？”

“他們是什麼關系你看不出來嗎？”

“看出來了，所以呢？”周衍行噙著笑。

姜唐先是“誒”了一下，隨后義正言辭：“鄭天明有老婆，他還跟別的人來開房，這能行嗎？”

“行不行的也不是你該管的事。”

“那我非要管呢？”姜唐撅著，通是不干這事決不罷休的氣勢。

“怎麼管？曝？”周衍行問，“怪不得這些天一直問我鄭天明的事，原來是是憋著這心思呢？”

“我這是張正義，而且，還可以給你報仇。”姜唐昂著頭，“他找人設計你，你不氣嗎？”

“氣歸氣，但你這樣——”

“你不想搞他呀？”姜唐輕輕捶過去一拳。

“我想搞他，有的是法子，犯不著用這種……”周衍行“呃”了聲，想想方才道：“總歸不太彩。”

“你就說你去不去？”姜唐手叉腰，勢在必得似的：“不去我一個人去，反正今天非要他哭著出來。”

周衍行無奈笑了：“好好好，那你先跟我說說，你的計劃是什麼？”

“拍。”姜唐想想，“然后發給報社。”

“怎麼拍？跟他一塊進房，告訴他，我要拍你？”

“可以等他們出來再拍。”

“如果只是拍到他們摟摟抱抱的照片，那我可以告訴你，威懾力遠遠不夠。即便被拍到，可以開的理由也多了去了。”

“你怎麼這麼有經驗？”姜唐皺起眉，盯著周衍行，眼神一陣狐疑。

周衍行不滿地抿下，抬手在姜唐頭上輕輕拍了下：“想什麼呢？我只是客觀分析。”

“還以為你也經常干這種事。”姜唐著眉，再次繞回這事上：“你要是有什麼更好的法子可以說說看，我可以參考。”

周衍行又拍下后腦，以作懲戒：“有倒是有，不過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姜唐嘿嘿一笑：“行，咱們一起去捉～”

周衍行笑了，眼神間不經意流出幾分溫和寵溺，大方走上前，握著姜唐的手裹進掌心，“不過要去也得大大方方去，別沒拍到鄭天明，自己倒先被懷疑了。”

姜唐心口一滯，低頭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

“走吧。”周衍行角勾起，牽著姜唐往里走，步幅上隨調整至合適速度。

長賓館大廳燈火通明，地面鋪有紅金織的羊地毯，踩上去厚實。墻壁上的浮雕圖案雖已斑駁，但卻在歲月積淀下流出幾分滄桑。左側的休息區放著幾排皮質沙發，實木搭配棕褐牛皮，質上乘。頭頂巨大的水晶燈落在大廳每個角落，線和，帶著淡淡金暈。

姜唐手被周衍行牽著，掌中那熱意蔓延全，整個人似乎也有些眩暈，直到前臺，聽到他醇厚的嗓音咬出幾個字：“開間房。”

方才清醒，去看他，依舊那樣沉穩。

前臺小姐掃視兩人一眼，笑盈盈道：“方便問一下您二位是短住還是長住？”

“就今天一晚。”

“那您對房型是否有要求？如果沒有的話，二樓的小套間合適。”

“可以換到六樓嗎？”周衍行問，“603不錯，上次來住過。”

“我幫您查一下。“前臺小姐在鍵盤上噼啪一陣敲擊，抬頭時笑意濃濃：“603目前還沒有住，您確定要這間房嗎？”

周衍行點頭。

前臺小姐又作一番，將房卡遞過來：“603是套房，附送三餐和宵夜，您有任何需要撥打前臺電話即可，我們會給您送。”

拿上房卡，兩人往電梯口走。

姜唐腦子終于清醒些，問：“你之前來這兒住過？”

周衍行側目過來：“沒有，剛剛那樣說不過是掩人耳目。”

姜唐“哦”了聲，想起來鄭天明就住隔壁602。

電梯幾分鐘后到達，開門之際，周衍行的目猛然聚焦在里頭人上，幾乎瞬間，牽著姜唐閃到一側。

姜唐失魂，等反應過來，已被他圈在懷里，瞬間心跳如兔，出口時結起來：“怎……怎麼了？”

周衍行出食指在上，輕輕一聲：“噓。”把懷里人圈得更。

姜唐依舊不明所以。

電梯門打開，里面下來兩人，一男一，有說有笑，聲音耳。

姜唐后知后覺，下意識往周衍行懷里拱，過他臂彎看到鄭天明和林之妍相擁離開。

“他們怎麼下來了？”姜唐啞聲問，有些急，生怕計劃落空。

周衍行搖頭，外肘撐在墻上，整的力量悉數在肘部，這樣的姿勢下，兩人咫尺距離。

姜唐呼吸紊，微微仰頭去看，眼里只落了他的結，隨他呼吸微微，氣息中帶著淡淡的煙香。

吞吞口水，喊了聲：“哥。”出口聲氣。

鄭天明和林之妍這時走出賓館大門。

周衍行方才松開圈在姜唐腰后的胳膊，“怎麼了？”

姜唐側開臉，抬起冰涼的手去給臉頰降溫，邊道：“沒什麼……那我們還上去嗎？”

周衍行笑著按了電梯，兩人去了603。

進房沒多久，走廊外便有靜。

姜唐將門開個，往外瞄，發現鄭天明摟著林之妍回來了，于是耳去聽。

外頭兩人路過時說說笑笑，鄭天明流氓似的：“等會兒進去好好疼你。”

啪！房門合上。

姜唐輕輕關上他們這間房門，躡手躡腳走進去：“他們回來了。”

周衍行疊坐在沙發上，隨手翻著桌上的一些說明書，見姜唐提著胳膊，活像是兔子提著前爪似的，呈現防備姿態，樣子稽，不由被逗笑了：“房間隔音沒這麼差，你不用這樣。”

姜唐尷尬“哦”了聲，輕輕嗓子，渾松懈下來：“那我們要怎麼拍？”

“你本來打算怎麼拍？”

姜唐嘖嘖半晌，在屋里視察一圈，最后落在臺上，抻著頭往隔壁看：“哥，你過來。”

周衍行走過去，順目往下看，猜到幾分，不由皺眉：“想爬過去？”

姜唐回頭，看著他：“行嗎？我個子小，你幫我一下，我從這里——”指著臺連接的隙，“鉆過去。”

“不要命了？”周衍行輕呵一聲，“再說，即便是真被你拍到了，這個角度，他只要讓人查，很容易查到我們上，引火燒，不劃算。”

“那你說怎麼辦？”

“靜觀其變。”周衍行笑了，“過來歇會兒。”

姜唐悻悻一“哦”，屁顛屁顛跟在周衍行后面。

大約十多分鐘，隔壁有了靜。

姜唐臉上興難掩：“你聽，他們開始了。”

周衍行抿：“你好歹是個孩子，矜持點。”

姜唐瞪他一眼，開始在房里四巡視，走到衛生間時，發覺隔壁聲音清晰不，于是墻一周，最終探出淋浴頭左側的墻壁竟然是中空的，心頭一喜，跑出去拿聽診。

周衍行這時靠在床上閉目養神，手里把玩著聽診的橡膠帶，不知在想什麼。

姜唐一把扯過他手中東西：“我聽聽去。”

周衍行眼皮抬了下，微微一笑，繼續闔眼休息。

姜唐把聽診在墻上，那邊聲音便更明顯……

姜唐聽得耳熱，正打算撤，耳忽而跳了兩個字。

姜唐立馬跑出去，站在床邊，興之余又帶點：“喂，你知道林之妍鄭天明什麼嗎？”

周衍行眼皮沒抬，心中大概有個猜想。

姜唐湊過來：“他……”

那兩字還未出口。

周衍行見狀睜眼，看部微微一：“爸爸。”

“有些話懂了就行，能不說出來就別說出來。”周衍行擰著眉，聲呵斥一句。

姜唐才不理會，鄙夷似的瞧著衛生間方向：“林之妍也太不要臉了吧？你怎麼會看上的？”

“我什麼時候看上了？”

“你沒看上還讓你……”話未說盡，朝他小腹昂下頭。

“我只是想探探鄭天明有什麼心思。”

“真的？”姜唐斜眼過去，“你真不喜歡？”

“真的。”

“這個人太不要臉。”姜唐“呸”了下，大約靜了幾分鐘，突然問：“哥，你說為什麼林之妍要鄭天明爸爸？”

“不過是一種變態的調方式而已。”

姜唐“哦”了聲，又頓了會兒：“你以前的朋友也會這樣你嗎？”

周衍行渾一懔，看著眼下的孩，正把玩著手里的聽診，有意無意抬抬眼，瞧他半晌不回話，定睛去看他。

這不是兄妹之間應該談及的話題，他想。

可又見眼里似乎只好奇，至于其他緒，應該毫未摻雜，他判斷。

其實，家人之間偶爾談談這些私話題也無關要，或者，是他這些年孤獨慣了，把自己的心瑣的太，才會下意識往某種不該設想的方向去想。

譬如今晚，在街上，捧著他的臉，以至于了他的心，其實是完全曲解了作的含義。

這樣想來，他覺臉頰不由放松下來，化為一抹溫的笑，道：“不會，我更希兩之間是平等的，事實上，我認為這種詞匯雖是調，但在某種意義上對帶了一些形的歧視，我并不喜歡。”

“可能沒人過你，沒準你就喜歡呢？”姜唐壞壞笑著，但言語僅是玩笑的分，指著周衍行，“不過你不許喜歡林之妍，聽見沒？”

周衍行握住的手指，無奈笑道：“聽你的。”

隔壁顛鸞倒，聲音不時傳來。

周衍行靠在床上，姜唐趴在他邊，無聊翹著：“那我們到底要怎麼做呢？”

周衍行抬眸掃了眼桌上的表，還早，于是道：“看你想不想鬧大。”

“當然想。”姜唐子咕蛹過去，“多大都行。”

“最簡單的，打電話報警，告訴他們這里有人pc。鄭天明和他老婆在公司持上是相互制衡的，這也是為什麼他不敢明目張膽地找人，所以為了避免聲張，他會主協助警察調查，再者，他們本就是利益關系，說pc也不為過，等警察把人帶去調查，再找記者去拍，到時候事敗，對他公司多多會有影響。”

“他要是不讓記者發怎麼辦呀？”姜唐托腮嘟著，“他都敢找人綁架我們，好像厲害的。”

“事發突然，他的公關能力還不至于到這種地步。”周衍行笑著，“況且，警察一旦參與進來，這事平息起來可沒那麼容易了。”

姜唐點點頭，“那我現在就報警。”

周衍行笑笑：“急什麼，讓他們再逍遙一會兒。”

姜唐連連點頭，末了，突然意識到什麼，臉蛋一紅，指著周衍行：“哥，你好壞呀？”

“這不是給你找點樂了？”

姜唐眉一挑，去拿手機：“還是現在就報警，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