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8 晚安

◎沒有LuckyKiss嗎？◎

六月七日、八日全國高考, 作為考點的學校需要提前布置考場，五日下午時學校宣布放假一天，高三的準考生可以離校回家休息, 也可以選擇在宿舍休息，勞逸結合, 適當地放松一下繃的神經。

盡管室友們再好相, 但在宿舍總會有避免不了的噪音。

倪音睡眠不好，也無心社, 放假當天, 打包整理完教室的所有書籍和雜，和應尋以及室友們分別說了聲，便直接回家了。

到家後，倪音把從學校帶回來的所有東西, 都堆在臥室門口的走廊上，懶得洗澡, 了熱湊上前的懶懶後, 服都沒換, 整個人埋進綿的大床, 直接睡覺了。

倪音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數, 周程遠仍定時幫更換幹淨的床用品。

每次回家, 都能到床鋪被褥被太曬得松, 還散發著一剛洗過的淡淡的木質香, 很溫暖，和周程遠如出一轍的味道。

嗅著這悉的味道, 倪音很快墜夢境, 睡得昏天暗地,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起床。

周程遠知道倪音即將高考, 他這幾日都請了假，特意留在家中。

聽到浴室傳出的靜，他等了會兒，從書房出來，倪音正歪著頭用巾頭發，漉漉，發梢還掛著水珠，臉頰被熱氣熏得微紅。

周程遠詢問：“今天有什麽安排嗎？”

倪音作微頓，搖搖頭：“沒有。”

周程遠：“那繼續休息？”

過面前的鏡子，倪音窺到浴室之外，周程遠的影，沒應聲，思索了兩秒，提出要求：“我想吃小蛋糕。”

對于這種順手為之的小事，周程遠很拒絕：“可以，還是那家蛋糕店的嗎？我給你買回來，還是你想和我一起去？”

“不是。”

“我想吃周叔叔做的小蛋糕。”

倪音著他，眼眸清亮。

周程遠微怔，他廚藝是還不錯，但僅限于中餐，西餐類略有涉獵，但也只是幾道菜而已，對于甜品烘焙這種他一點都沒有研究過。

周程遠如實：“我沒有做過小蛋糕，應該不會好吃。”

倪音把重點放到周程遠從未想過的地方：“那這麽說，周叔叔將是第一次做小蛋糕咯，那我也將是第一次吃到周叔叔第一次做的小蛋糕，都是第一次。”

繞口令一般總結完畢，倪音眨眨眼，滿含期待：“試試嘛，正餐和甜點都屬于餐飲範疇，你廚藝都那麽好了，萬一也很有烘焙天賦呢。”

倪音語氣輕快：“周叔叔，我相信你哦。”

過完年之後，倪音已經很久沒有朝他撒過了。

周程遠無法拒絕，他說：“可以試試。”

倪音沒有過多的要求，但為了防止失敗，周程遠并沒有高估自己，他在網上找了幾個初學者使用的教程，最後選擇制作紙杯蛋糕。

等外賣采購的原料和送到以後，他進廚房，開始手嘗試。

倪音站在廚房門口。

周程遠穿著白的居家服，套著淺藍的圍，手臂線條流暢，他攪拌蛋時，骨節分明的手掌攥，作之間，手背青筋微凸，窗外金燦燦的斜灑在他發梢和肩頭，隨著吞咽上下輕滾的結也被裹暈之中，他神專注，更添。

倪音倏然想起，第一次對周程遠産生綺念，好像就是在鄭時羽和洗腦“圍人夫”之後，當時恨不得把那些齷齪的記憶碎片清除出腦海。

如今再看，這確實是很值得欣賞的景觀。

但是，這個男人為什麽不能是的呢？

單純的欣賞了會兒，倪音心頭微微躁，忽然問：“周叔叔，你會游泳嗎？”

周程遠不明所以，點了點頭：“會。”

倪音沒再說話，心更了，被暫時鎖進匣子的不甘與砰砰撞擊著。

倪音想，別說是這三個月，六個月，十二個月了，便是兩年三年七八年，任由時間如何積澱，想都還是喜歡，也想要周程遠。

畢竟是第一次做烘焙，周程遠沒有過多的經驗，紙杯小蛋糕不算很功，而且他不想倪音吃太多甜的，看到食譜中要加那麽多白砂糖，便臨時改了配方，非常克制。

最終的品小蛋糕微糊，不夠松，也不夠甜，味道和口一點都不好。

但倪音很喜歡，全都吃掉了。

六月七日，高考第一天，周程遠送倪音到考點。

考點外面人山人海，都是提前到達并耐心等候的考生們，盛夏的晨曦堪比午間烈日，強照耀，炙熱而刺眼，樹梢新生的芽都有點蔫的模樣。

但考生們都激洋溢，熱火朝天，爭分奪秒地背著書，翻閱著複習重點。

倪音沒有帶任何複習資料，沒準備借著進考場前這一小段時間來臨時抱佛腳，平時該做的都做到了，對自己足夠自信。

“再檢查一遍，份證、準考證都帶了嗎？”

“鉛筆、橡皮、塗卡筆、黑簽字筆，……，這些呢？”

出門時已經檢查過一遍，但周程遠不放心，趁著這會兒空檔，他再次幫倪音檢查證件和考試用品。

“都帶了。”

倪音隔著筆袋了一遍。

周程遠直接拿出，拉開拉鏈後，一個個的清點。

車開著冷氣，溫度涼爽適宜，倪音又休息了會兒，電子時鐘的數字不停跳著，時間不早，倪音必須下車。

有些心不在焉，背上書包，拉開車門。

“倪音。”

周程遠忽然喊住。

倪音回頭，眉眼低垂，碎發拂在臉側，有幾撮翹，很乖的模樣。

周程遠笑得溫：“考試順利。”

燥熱的空氣順著隙鑽進車廂，倪音恰在隙，瞬間被裹挾，冷與熱在皮彙聚，心頭那點躁被輕易點燃，倪音的一條已經邁了出去，著周程遠，猶豫了幾秒，抿著又坐回來，重新拉上車門。

手指絞著書包帶，用力到發白，倪音微仰著頭，以信徒的姿態，虔誠詢問：“周叔叔，我記得你是瑤城的理科狀元。”

周程遠不解，平靜地注視著這一突發狀況。

他好笑道：“是，但也已經是很多年之前的事了，理科狀元早就過氣了。”

倪音糾正：“就算過氣，那也是理科狀元。”

說：“所以理科狀元周叔叔，要不要賦予我一點學神的祝福？”

周程遠疑看：“嗯？”

倪音直白：“沒有Lucky Kiss嗎？”

笑意懸在邊，漸漸斂起，周程遠目直視，低沉的聲音染上一層冷淡，他婉拒：“倪音，你有男朋友。”

倪音笑得天真，悄聲蠱：“不讓他知道，不就好了。”

還扯出些歪理：“況且我們是家人之間的清清白白的不含任何旖旎綺念的祝福之吻，和我與我男朋友的吻又不一樣，他能理解。還是說，周叔叔你對我藏有其他心思？”

周程遠眸一凜，他冷笑：“倪音，誰教你這樣？”

倪音無所畏懼：“那肯定是在周叔叔這兒到的啓發咯。”

周程遠頗為頭疼，煩躁地了眉心。

他不語，倪音也不吭聲，只靜靜地看著他，好似得不到這個祝福之吻便不會下車，不會進考場，也不會去參加考試。

許久，門衛站在校門口吹響口哨，閉的校門被打開，焦灼等待的考生們陸續進考點，停留的人群漸漸變，一度過樹梢蟬鳴的聒噪喧鬧聲也靜了下來。

周程遠收回視線，再次看著倪音笑，無奈又寵溺。

他每次以為這就是倪音時，倪音總能推翻他的既定印象，重新畫上張揚一筆，以為安靜乖順，其實是囂張乖戾，以為老實下來，其實有更大的驚喜等著他。

而他總是拿倪音沒轍，更多的是，他不敢去賭。

倪音微仰頭，這會兒很乖，收斂起張牙舞爪的氣勢，眸底清澈如久居叢林中的小，直勾勾盯著他，周程遠輕嘆了口氣，擡手遮過眼睛。

視野被遮擋，周遭也靜悄悄，周程遠好像在看，一未。

倪音不安分地眨著眼，纖長濃的黑睫似小扇，掃過周程遠掌心，微，又不止是那皮，蔓延至更深。

在倪音要手抓開他手掌之際，周程遠反握住手腕，明明是浮了一層冷氣的溫，連溫熱都算不上，周程遠莫名有種被燙到的覺。

他沉聲警告：“別。”

聽罷，倪音閉上眼睛，乖乖坐好，手臂垂下，兩只手在皮質座椅的側面。

下一秒，嗅到清爽的佛手柑和薄荷的味道，越來越濃，還有一種空曠到仄到無可逃的覺，清晰到前那堵炙熱而強壯的軀，周程遠靠近了。

倪音張到停下呼吸，心跳如擂鼓，“撲通”“撲通”，仿佛要躍出嚨。

黑暗之中，倪音以意識執筆，勾勒出此刻的畫面。

現在周程遠應是俯下，他袖口過發梢，倪音覺到了。

就在倪音思考周程遠的下一步作，會吻在他遮眸的手背，會吻在臉頰，亦或是虛虛湊前敷衍了事，當然，更想周程遠吻在瓣——

這一念頭剛浮現，溫熱的呼吸從臉頰過，微涼的薄印在眉心。

不帶一旖旎，只為了贈予祝福，一即離，是來不及回味的迅速。

倪音不再裝乖，手，用力抱住即將離開的周程遠，慌之間，磕到周程遠的下頜骨，痛意蔓延，刺激著的神經，無所顧忌地擁，埋進周程遠的頸窩，如溺水之人用力呼吸。

這是五個多月以來，倪音再一次擁抱周程遠，再一次的親行為。

不舍得放手，也害怕是眨眼間便破碎的幻境。

與周程遠截然相反的的，像是一團白雲，獨屬于的馨香縈繞在鼻息，呼吸之間，愈發甜。

周程遠如同雕塑，一不，任由倪音。

許久，校門外只剩下零星幾人，周程遠手掌在倪音的後腦勺，輕輕了兩下，提醒道：“時間已經很晚了，你該進考場了。”

倪音悶悶地應了聲，知道輕重，也知道周程遠給予這個祝福之吻後該付出的價值，仿佛一只窩在貓薄荷叢中的小貓，倪音最後沉溺了幾秒鐘。

倪音拎起掉落膝頭的書包，推門下車。

車門重新合上之際，車窗在後降下。

倪音回頭，周程遠注視著，倪音揚了揚眉梢，晨曦之中，驕傲而明，說：“周程遠，等我的好績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