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樓下有蹦蹦床，要不要下來玩……

明珠還以為和鞏思雨見一面能聊很久, 結果只是吃頓飯的時間就結束了會面。

鞏思雨跟說“再見”的時候還有點依依不舍，不太想和對方分開。

正好鞋帶散了，就跟鞏思雨說了一聲, 蹲在電梯門口慢吞吞地系鞋帶。

鞏思雨是這家酒店的會員，了延遲退房的禮遇, 但依然要早點拿上行李退房, 于是先行告辭：“我本來十二點就該退房的, 讓酒店延遲了兩個小時, 現在又過了一個小時, 不能再拖了。我先走了，你們乘下一趟吧。”

實際上也是設法讓他們獨。

黎驥程紳士地和握了一下手：“下次見。”

沒了給提神的人，明珠分明剛才還神抖擻, 現在轉眼困意來襲，瞬間耷拉下了眼皮。

轉回頭，怯生生地看向黎驥程, 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我要是說我不去游樂場了你會不會不高興。”

這會兒實在困得不行了, 兩個眼皮直打架，顧不上再將在咖啡店裏瞻前顧後的那些想法在大腦裏再轉一遍。

大不了和地球一起毀滅，雷也打不現在想回酒店休息的決心。

只要看黎驥程的眼神夠真誠, 他一定舍不得怪的。

一定。

明珠這樣想著，用清澈的眼神一瞬不瞬地著黎驥程。

黎驥程果然容，別過臉雲淡風輕道：“不去就不去了，如果你覺得太累了的話, 就在房間裏養蓄銳。今天的房費我已經付過了，明天也是要上班的，你自己考慮清楚就行。”

好端端的，他為什麽要提上班啊！

明珠想了想, 還是擔心自己爽約惹得黎驥程不高興，扯著他的袖子，不放心地說：“你要是想去，我睡醒以後陪你去。”

黎驥程笑：“你陪我？”

明珠撇撇，盯著他的表小聲問：“你太會藏緒了，我不確定你是不是真的生氣了，畢竟是我說要去的，現在又說不去了，我知道你不喜歡計劃被打的覺，突然爽約我還是很愧疚的。”

黎驥程著說：“沒關系，正好我也有點乏了。”

明珠松了口氣，又重新揚起笑容，興高采烈地問起他房號：“房間是幾零幾哇。”

“8806。”

黎驥程把房卡給，等電梯到了八樓以後，他又手徑直按了一樓的鍵。

明珠訝然問：“你不回房間嗎？”

黎驥程說：“我再去前臺開一間。”

“不用呀。”明珠聞言一腳踩在電梯門間的夾上，另一腳杵在原地，就近抱住黎驥程的胳膊將他往電梯外拽，“你訂的不是標間嗎？有兩張床。我睡覺穿著服你怕什麽，我又不會輕薄你。”

反客為主的技藝爐火純青。

這樣在電梯裏拉拉扯扯實在是不安全，不知道別的樓層有沒有房客在等。

黎驥程順勢被拉出電梯，繼而任由挽著他的胳膊將他帶到房間門口。

明珠拿房卡刷鎖時，像怕他跑了一樣，仍保持著環住他的姿勢，隨後以極不順手的角度按下把手，推開了房間的門，一把將他拽了進去。

黎驥程都不知道小的軀哪裏來的這麽大的力氣。

明珠如願以償地將他關進房間裏，“咔噠”一聲落了鎖，將門卡當取電卡在牆上，搶先占據主導權，如回家般輕松地對他說道：“你隨意，不用跟我客氣！”

黎驥程：“……”

明珠挑了張床撲上去，靈活地打了個滾，把兩個枕頭枕一個，抱一個，像一只蜷的貓咪一樣，躺在床上歪著頭，目瀲滟地看著他：“我先睡了。”

“睡吧。”黎驥程心地為拉上窗簾，遮住了室外刺眼的日。

他有很長一段日子都在國外生活，早已習慣了中午不午休。明珠則從兒園起就被中國的教育制度培養出了午休的習慣，中午不睡，下午崩潰。

前一秒還支撐著意識，想看他在幹什麽，下一秒已經呼吸均勻地陷了酣睡。

顯然對他毫不設防，極度信任。

明珠這一睡就夢到了從前和他在一起的時。

那天正好，泛著新綠的枝椏越過窗欞，在微風中輕輕搖晃。

黎驥程戴著墜著金鏈的金框眼鏡坐在落地窗前看業的權威著作，紙張每被他修長的手指翻過一頁，就發出“嘩”的一聲細碎聲響。

在他家的別墅裏踢皮球，頻頻發出擾人心神的靜，只聞其聲不見其人，隔著老遠就沖他喊：“黎叔叔，你給我買的新球鞋在哪裏？”

“在鞋櫃裏，打開櫃門就能看見了。”

過了一會兒，穿著新鞋“蹬蹬蹬”跑過來，滋滋地在他面前蹦了兩下，問他：“好看嗎？”

黎驥程只看了一眼，就又將視線移回了書本上：“不是在店裏試過了？好看。但是穿著合腳更重要。”

見他手裏的書似乎比有吸引力，放下皮球跑到他邊摘他的眼鏡。

黎驥程下意識一躲，偏頭捉住了的手，肅聲警告：“別調皮。”

嘟跺腳，兩手叉腰：“書有什麽好看的，就不能陪我玩一會兒球嗎？”

黎驥程說：“上午已經陪你玩過兩個小時了，現在是我的閱讀時間，你乖一點，自己把球收起來。玩喪志，你也應該多讀書，前陣子給你買的博和旅行雜志還有社科書，都看了嗎？”

蹙著兩彎娟秀的眉說：“我不喜歡讀書，讀書很乏味，我讀再多課外書也不能讓我考試的時候多考幾分。而且我的學習績已經很優秀了。昨天胡老師還誇我呢，說要在家長會上表揚我，你能參加我們班的家長會嗎？”

黎驥程聞言突然放下書，看向：“你的學科績只能代表你的學習能力。那些課本上的知識依然有局限，沒有辦法改變你的思維方式和看待問題的角度，從而拓展你的思想深度。將來你面臨與挑戰，還是會只著眼于眼前的利益。如果我去參加家長會只能看到你們老師一味地稱頌你的學習能力，不注重你綜合素質的培養，那麽我沒有必要去參加。”

他說了這麽多，就聽到了他不會去的言下之意，當即跟他鬧了起來，把他的書奪過來狠狠摔在地上踩了兩腳。

黎驥程的臉眼可見的變得沉起來，摘下鼻梁上的眼鏡妥帖擱在桌面上，目雖然沒有看向，但已經面向了。

“書撿起來給我。”

渾一抖，卻執拗的沒有照做。

下一秒就到一陣天旋地轉，瞬間被黎驥程按在了他溫熱結實的大上，寬大遒勁的手掌很快也放在了戰栗的上。

在惶恐之餘興起來，到一沒來由的壯志豪莫名在腔裏激，便高昂著天鵝般白皙纖長的脖頸，桀驁地挑釁：“書，我是不會撿，更不會讀的！有種你就打死我，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要絕食抗議！”

最後怎麽樣了？

貌似是以號啕著妥協告終的。

黎驥程的規矩是不許哭，不許躲，不許擋，不許撒，不許求饒。

可惜一樣也沒遵守，短短五分鐘就丟盔卸甲，將這些忌犯了個遍。

沒心服口服，他強的捶楚和鎮就沒有止境。

的五指卻被黎驥程幹燥溫暖的大掌不容抗拒地牽著，十指相扣，引得纖瘦的手臂自然彎折，被摁在玲瓏有致的腰上彈不得。

掙紮起伏的軀和婉轉的泣音非但沒有博得黎驥程的憐惜，反而得到了他冷靜的鼓勵。

“你這麽饞都能狠下心來絕食，想必是下定決心了，神可嘉。人生在世不能沒有骨氣，我很欽佩你寧折不彎的勇氣，所以保持住，自己趴好別，別讓我再看見你的翹起來，否則接下來我會把你綁起來。”

時隔良久，他的開腔意味著新的轉機，自然不肯放過這唯一下臺階的機會，揣著明白裝糊塗，帶著哭腔嗒嗒地問：“包吃住？我們等會兒吃什麽？我了，我現在想活了，我要吃東西。”

黎驥程揚著尾調“嗯”了一聲，蓄意勾起的恥心：“炒不好吃嗎？”

機靈地討巧道：“小那麽可，我不要吃了，也不要吃南瓜和荷蘭豆。”

黎驥程換了種形式挑逗：“既然你點菜了，那我們今晚晚餐就吃南瓜和荷蘭豆。”

頓時怨自己給他出主意，皺著苦瓜臉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只可惜黎驥程居高臨下看不見的神態，氣定神閑地將從自己上攆下去，著的後脖頸拎到牆角面壁思過。

也不知道那天黎驥程過了多久才來吃飯，只記得他回來時正看見不老實地將手放在熱的後，又狠心給補了幾掌，然後抱坐他大上給喂飯，在飯桌上又提了一次讀書的事。

他這樣勸，哪還敢不學？

後來真的被黎驥程督促著讀了好多書，期間各種工流上，有時候好多天不見他人影，等他回來的時候家裏又多了好多令一見到就想逃的重型裝備。

那時候才知道，那天黎驥程是晚上要去見一個大客戶，懶得跟計較，之後的每一次教育都比那天要求嚴苛且有儀式。

他要是想整治，有一萬種法子讓就範。

時至今日是真心謝黎驥程苦心孤詣將的閱讀習慣培養了起來，因為每當遇到他人的刁難時，都能引經據典順利破局，變了和他一樣博聞強識的人。

但更懷念的還是黎驥程溫的一面。

那晚他將擁在懷裏跟分他讀的那本書，教怎麽做標注，如何挑重點摘錄。

問了他一連串問題他都沒有不耐煩。

重要的是他出席了邀他去的那場家長會，奪了老師的位置，在講臺上做了一場演講，是教導學生如何對待孤兒的。

原來他一直都知道，之所以那麽在乎卷面績，是因為考差了就得不到老師的關注和同學們的崇拜，會遭到欺淩。

他只是希學生時代好的學習生涯可以自發屏蔽這些惡意的幹擾，恣意又野蠻地生長。

長大以後終于明白了黎驥程的良苦用心。

要是黎驥程沒有讓讀那麽多書，不會聰明早慧，更不會在這個年紀就醒悟，與一群拾人牙慧的鬣狗糾纏沒有意義。

呼籲和強調害者無罪是無用的，強權之下才有尊重。

全心投到盈自己這件事上，加冕之時自會鬣狗盡散，萬來朝。

興許在夢裏緒過于激，明珠醒來時眼角竟掛了眼淚。

黎驥程不在房間裏，心裏空落落的。

他和一樣忙碌了半天，不是也乏了嗎？

怎麽為了避嫌，索不睡了？

明珠正要拿手機給他打電話問他在哪裏，黎驥程給發來了一條消息：[樓下有蹦蹦床，要不要下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