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我怕你第一天就不住。……

如果黎驥程只是單純的管教引導, 那麽今後有朝一日他們必須得分開，明珠也就認了。

在這個信息資源高速流通的時代，甚至能指機人來輔助自己, 讓自己變得無所不能。

可黎驥程這個人，不單是和一起走在路上時會把安全的那側留給, 天冷了會把自己的外套下來給罩上, 有潔癖也仍然允許把水果裏的籽吐在他掌心, 在試圖把的隨品裝進假兜裏時順手揣進真兜裏, 出去談業務看到喜歡的小點心時順便給帶回來。

這些廉價的優待任何一個想要跟親近的男人都能做到。

為了奪取與生俱來的/資源和生育能力, 裝也能裝得像那麽回事。

總有些東西，靠裝，是裝不出來的。

比如說, 只有黎驥程會為了解決挑食的問題，特意把苦瓜、胡蘿蔔、蔥姜蒜、做得失去食本的原味，僅僅保留其營養價值。

換作別人, 最多打著為好的旗號勸生生咽下去, 還要在跟別人聊起時說刁。

同理，他從不接三觀以外的思想觀念，從不接納認知範圍以外的事, 從不養迎合主流的習慣。

以前總覺得黎驥程記好，能把做過的事記得特別清楚，空就來找算賬。

後來才知道，他自己的事都是書在替他記, 他卻會把關于的那些重要事項手寫下來，拍了照片設為手機屏保。

足以見得他有多在乎，一直都有把放在心上。

和他認識這麽多年，能夠清楚地觀察到, 他邊來來往往的朋友很多，能長期保持聯系的很，本質上他依然是個孤家寡人。

一度以為這是黎驥程心冷所致的，直到在他不幹涉友的況下，自己在外面自由際，才發現人與人的往真是門大學問。

再要好的親人、朋友，只要沒有共同的目標、作息，不在同一時間線和空間系裏産生集，都會像沸水冷卻一樣迅速疏遠。

其中像他們八年前那樣斷崖式的分別最難熬，給帶來了痛徹心扉、深骨髓的苦悶與惆悵，戒斷反應相當強烈，以至于近乎敏。

現在他要再說要和分開，都不會難得痛不生了。

今晚借著氛圍好，明珠試著理地跟他探討這個問題，臭屁地問他：“為什麽我在你心裏與衆不同，麗大方、冰雪聰明、明俏、活潑可、機智勇敢、純良無害，你還要冷酷無地把我推開？好像在暗示我你總有一天還會離開一樣。你從事的又不是金融一類容易跳樓的工作，也不是臥底那樣隨時會犧牲的工種，手裏面大大小小的産業都是實業，你在擔心什麽？”

還有話沒有說出來。

——你為什麽不娶我，用婚姻的方式對我的一輩子負責。

鑒于之前把事業拋在一邊狂拉進度，被黎驥程教育了一番，沒敢把話說得太直白，生怕他又覺得腦發作沒了事業心。

黎驥程用完餐，慢條斯理地了，本來作優雅的，神也很淡漠，卻被誇自己時發出的詞彙量逗笑，忍俊不。

問的這個問題是他過去考慮過無數次，無數次心起念，卻又無數次因為顧慮打消的。

他沒有一點點瞞或是作僞，開誠布公地告訴原因。

“因為不確定，所以沒法對你做出承諾。一方面是你我之間的年齡差帶來了不穩定因素。”

他話沒說完，明珠立刻道：“是因為擔心比我年長這麽多歲被人詬病嗎？”

黎驥程搖頭：“我從不在乎別人說什麽，要是認定了你，就是你，不會因為流言蜚語就放棄你的權利。但是會擔心你只是一時興起，對我失去興趣的同時喜歡上同齡人，不但變心還哭哭啼啼求我諒解。要是發生這樣的事，我是無法容忍的。”

明珠對天發誓：“蒼天可鑒！我不是這樣的人！除了你我不可能再喜歡上別人。”

“但是你會心、會收集、會比較，你從小就有喜新厭舊的病。”黎驥程用犀利的目著，不容編造任何謊言，“就不說卡片、郵票和各種紀念品了，你喜歡的明星、你自己選擇的同桌、教你的任課老師都是變了又變。你所謂的專就是同一段時期1v1，換起來比誰都勤。你確實沒有談過男朋友，但那是因為你的挑剔，他們在和你聊天的第一階段就因為沒有獲得你的好被你pass掉了，可接下來要是出現比我更適合結婚的同齡人，你還會把我放在眼裏嗎？”

明珠沉默了片刻，著他凝肅的神，一針見地說：“黎叔叔，你自卑了。”

“是。”黎驥程承認得很爽快，“那天你給張源睿打電話時的表現就不正常。他的聲音好聽吧？他的形象出衆吧？他的氣場能hold住你吧？他的工作能力和資産水平都令你滿意吧？他跟我很不一樣吧？或許還比我年輕、比我溫、比我善解人意。”

明珠一時間竟猶豫了：“我……”

他這麽一說，忽然意識到了對張源睿潛意識裏的好從何而來。

不是因為有多喜歡張源睿，而是因為他符合一般擇偶的標準。

如黎驥程所說，是一個很挑剔的人，一個人要是有一點做得不合心意，就會敬而遠之。

正是因為看不慣張源睿對的算計，才對張源睿不冒。

不然——通過短暫的接，覺得張源睿應該和誰都合拍的，確實很適合談對象。

不過誰知道呢？

之前還覺得顧天翼好呢，誰能想到顧天翼會那麽坑。

在對對方了解不深的況下，看誰都是好人。

但在深了解以後，依然想要靠近的，只有黎驥程一個。

黎驥程問的問題是從前沒有想過的，聞言花了點時間思考，便被他當作了承認。

他眉宇間瞬間籠罩了一層雲：“你其實沒必要三番五次躲著他，之前之所以對他避而不見，是因為你在害怕你和他接久了會喜歡上他是嗎？”

哪跟哪啊，簡直是無稽之談！

老男人吃起飛醋來真是太可怕了。

明珠的太xue突突地跳：“你能不能不要這樣疑神疑鬼？你該不會以為我看你這樣胡吃醋會高興吧？你這分明是對我單純毫無據的揣測和對我真心的踐踏。你要是覺得我會以事業為由跟張源睿搞在一起，就不要大度地跟我說張源睿可用。我跟你不一樣，我比你重多了，就算大局再重要也沒有你重要。你要是不高興，我馬上就不考慮他了，用不著你忍氣吞聲看我跟他卿卿我我。”

黎驥程冷靜地看著說：“你不要帶著緒跟我說氣話，這樣看起來很像被我說中了惱怒。我不需要你用侮辱自己的方式對我表忠心，也不需要你自證清白。”

他明確告訴：“我不是在吃醋，只是在客觀陳述他自優渥的條件，以及你被他吸引的可能。我不會平白無故地冤枉你，一定是因為你在他面前的言行舉止反常，我才會這麽說。不是你跟我坦白了你們私下在往，你就對他沒有私心。”

明珠一口咬定：“就是沒有！”

黎驥程面無波瀾道：“你可能沒有意識到你潛意識裏對他的信任。就拿你打網約車打到他這件事來說，你知不知道，你上了他的車，繼續坐他的車，相信他不會把你的說出去，又聽他說了一路話，最後向我引薦他，這一系列行為意味著什麽？如果他是個同事，你是不是會再三叮囑他不要說出去，答應請他吃飯或者幹脆給他一筆封口費，再多花點力和他好關系？可你在跟我說這件事的時候，說得輕描淡寫，明顯就沒有去做這些補救工作。不是沒有做好，是本沒有。你現在跟我說你和他一點貓膩都沒有，我該信嗎？”

明珠聞言不啞口無言。

雖然沒有喜歡上張源睿，但確實對他太放心了。

怎麽就沒有想過對他設防呢？

“哎。”不知道怎麽跟黎驥程解釋，無言以對，只能沮喪地用雙手托著下顎嘆氣。

有那麽一瞬間，靈機一，想過要狡辯說是張源睿有求于他們，說出去對他自己也沒有好。

可轉瞬便想到到時候買賣不，張源瑞也可能拿這件事敲詐。

不狡辯，黎驥程興許還覺得只是中了男計。

這麽一狡辯，即是聰明反被聰明誤，黎驥程怕是要讓為自己的愚蠢買單了。

既然想不出解釋的理由，倒不如按兵不，否則黎驥程是何等厲害，定能將的心思一眼看穿。

別搞得不蝕把米。

黎驥程現在說出來也不是為了興師問罪的，只是問起他總是不回應的原因，恰好說到了這裏。

就像剛才耍脾氣時說的，他要是想和計較，就不會跟說張源睿可用了。

黎驥程面不改地說道：“今天就是隨便閑聊，你不用張。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在你我確定關系之前，你對誰心都是你的自由，你的私生活我沒有資格管。但是一旦到了確定關系的那步，你和誰往都會限，我絕不會允許你和任何一個男人的距離近到這個份上。”

他說著用手指了桌面，看起來像是在指的下，卻被桌板隔絕：“還有你那方面也得由我掌控，不能再隨心所地隨時滿足，想要紓解必須經過我的同意。所以請你務必珍惜現在的自由，不要誤以為和我建立長期關系是件多好的事，我怕你第一天就不住，想逃也無逃。孩和人，終究是不一樣的。”

明珠嚇得不敢說話。

黎驥程也不想讓有太大力，匆匆略過這個原因，繼續說道：“還有一個原因和我的家庭有關。我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出軌了，和各種人。現在他即將過世，家裏有些瑣事要料理，我想等塵埃落定以後再考慮家的問題。”

明珠一愕。

這還是第一次從他口中獲悉他的家庭況，過去他都不願提及，每次都避重就輕。

原來是因為家庭不合，他對父親心存恨意，直到父親命不保才說起。

沒想到他看起來無比強大，心裏卻有這樣難以彌合的創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