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宇桉算了算文冉的年紀，聲音中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抖，「我們是不是同一屆的校友。」

房間裡一片寂靜，只剩下張宇桉沉重的呼吸聲。文冉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我是你隔壁班的同學。」

房間依舊瀰漫著沉重的氣息，兩人都在自己的思緒中掙扎。張宇桉翻過，目無神地盯著天花板，輕聲道：「隔壁班呀。」

「睡吧。」文冉的聲音終於打破了房間裡的沉寂，並不想讓他發現自己緒。

燈一滅，張宇桉翻了個，將文冉抱在自己懷裡，好像這樣就能將自己的寶貝鎖在自己邊。他不敢去想其他，他怕自己會憾後悔。

也不知道這個夜晚有幾人未能睡得安穩。

「不是，你們晚上都沒有睡覺的嗎，怎麼一個個都這麼沒神？」池淼瞅了瞅張宇桉，又看了看孟宇，嘖嘖了好幾聲，「黑眼圈這麼重，我還以為你們一夜未睡。」

文冉也隨著池淼的視線看去，發現張宇桉和孟宇都將頭偏向一邊，就是不敢與對視。黑眼圈明顯得讓人一眼就能看見，在他們俊俏的臉上尤為突兀。

還不待文冉說話，孟宇率先發聲：「我們今天是要去爬山嗎？什麼時候去，我想多拍一些照片。」

話題很快就被轉變，畢竟他們過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多拍一拍自然風，讓自己枯竭的靈池補充到新鮮的靈。

一路上張宇桉都盡職盡責地充當一個助手的角，他將文冉所有的拍攝工都背在了自己上，時不時地在文冉需要的地方充當最堅實的後盾。

山間的清晨帶著幾分涼意，過高大的樹木上的樹葉間隙灑落，形了斑駁的影，在山林間營造了一個絕佳的拍攝環境。

孟宇和文冉四尋找拍攝點，忍不住拿起手中的相機盡地將這一幕記錄下來。

連不拍照的張宇桉都沒能忍住，用自己的手機拍下了眼前的一幕：

文冉正專注地拿著相機對準了樹林下的一棵野蘭，地端著自己的相機隨時調整角度，捕捉這些稍縱即逝的好。

並沒有發現遠的張宇桉正將這一幕定格在自己的手機中，永久保留。

池淼就跟在他們後，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忍不住暗暗發笑。也不知道這個傻乎乎的閨什麼時候能夠發現他的真心，才不會參與他們之間的事，畢竟那樣就不好玩了。

爬了一段山路後，四人找了一塊平坦的地方稍作休息。張宇桉從背包里拿出水和食，遞給大家。

「雖然累，但是風景倒是還不錯。」池淼氣吁吁地對著文冉說，爬上這段山路的確是不太容易。

文冉也接過張宇桉遞過來的水，大口地喝了好幾口，然後長舒了一口氣：「的確是很，這次的旅途很有意義。」

休息片刻後，四人繼續往山頂進發。隨著海拔的升高，風景也越來越壯觀。當他們終於站上山頂，俯瞰著腳下的風景時，一種就油然而生。

這一刻，所有的幸苦都是值得的。他們不止拍攝了很多照片，也獲得了滿足，這次的短期旅途大家都很滿意。

下山的路顯然輕鬆了許多，他們一路上有說有笑，很快就到達了酒店。他們回到自己房間，整理好自己的行李，是時候該啟程回家了。

第33章 他超

「張醫生，早。」

張宇桉紳士地點了點頭，對著大家笑了笑，禮貌回應：「早。」

從進醫院大門開始，張宇桉就在不停地和自己的同事們打招呼，直至回到科室。

「張老師，我。」小曾面慘白，眼瞼帶著濃郁的黑，正一臉張地著他。

張宇桉看著自己手下的學生，忍不住暗暗嘆了口氣，他當然知道這幾天小曾過得並不好。

不是他不想安他，作為一個醫生，如果連這點挫折都承不住，他以後只會更加地崩潰。

「小曾，你和我來。」張宇桉說完，轉頭朝著走廊走去。

「老師。小曾不是故意的，您不要……」一直站在小曾邊的小朱想要替他求，忽然，自己的手臂卻被拉住。下意識抬頭看去，只見小袁扯了扯的手臂，搖了搖頭。

他們幾個從進這所醫院直到現在，已經跟過無數個帶教老師，張醫生是他們遇到的最盡職、最關心他們的老師。不管是生活上，還是學業上，都是最讓人信賴的師長。

小袁相信張老師一定會理好這件事，他們只要耐心等待即可。

小曾拖著疲憊的跟在張宇桉後，護士站的小護士們心地給他們留了一個安靜的地方，並不前去打擾。

「老師，我。」小曾剛說了幾個字就停了下來，他不知道該怎麼將心裡設想過無數次的話說出口，只能沮喪地低下了頭。

明明自己已經在宿舍模擬過無數個場景，甚至連自己說話的語氣都演練過無數次，可是他偏偏在這個時候膽怯了。

他其實並不想放棄自己最心的事業，從他進大學開始，每一天都在為為一名優秀的醫生而努力。不管是他，還是他的父母，都在為他能為一名醫生而自豪。

但是從事發生過後的每一個夜晚，他都有夢到豆豆的父母抖著用自己的手指指向他，說他是殺人兇手。

他想反駁、想辯解、想請求原諒，但是夢中的他即便用了自己全的力氣都無法說出口，只能站在原地，任由鋪天蓋地的絕籠罩著他。

或許，他本就不適合這個職業，這件事能讓他更早醒悟，也許，也許……

他已經找不到其他藉口說服自己放棄他熱的事業，如果他能求得老師和豆豆家長的諒解，是不是就能原諒他。

張宇桉看著這樣子的小曾有一的心疼，從他接手他們幾個實習生開始，他是真的將這些學生當作自己的後輩們，用心地將自己所學教給他們，就像他的老師們曾經對他的照顧一般。

自從他們來到他手底下開始，張宇桉就有看到他們幾人的認真和努力，不管是在學業上還是工作中，盡了自己最大的力量。有時候他下晚班的時候，甚至還能在辦公室看到他們認真學習的影。

他也是這麼一步一步從醫學生的份走在如今，也曾有過這樣的歲月。一天天的大夜熬著，一個個的病例都爛於心，一本一本的醫學著作都背誦得滾瓜爛。

苦是真的苦，但是這是他們的堅持，自從選擇了醫生這條路，基本上離不開這樣的生活。

張宇桉即便再心疼自己的學生，面上還是不聲。這件突發的意外對於小曾來說或許是一個坎，熬過去了，接下來的日子就會輕鬆很多，如果不能，將會對他是個致命的打擊。

這只能靠他自己，誰也無法幫他。

「小曾，你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嗎？」

小曾抬起頭，眼角帶著潤，語氣哽咽：「老師，我不應該被豆豆聽到他的病，也不應該沒能照看好他，讓他地跑了出去。我……」小曾已經說不出任何話語，他覺得其他的語言都變得蒼白。

「對，這件事是你做錯了。當你在告訴病人家屬病人的病時，應該更小心謹慎。」張宇桉停頓了一下，還是繼續說，「但是你最大的問題不是這個，而是你在逃避。」

「我相信當你準備為一名醫生時，你就已經做好了準備，死亡與新生將會伴隨著你的整個職業生涯。在你進學校時，你的老師也教過你；在你進醫院時，你也會親眼見證這一切，甚至於從你手上經過。」

張宇桉低下頭著到打擊的小曾，還是沒有忍住自己，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一名醫生，你以後也會進手室，為一把手進行主刀，你得想清楚。」

「在醫院，你會遇到各種複雜的病症，也會遇到難纏的家屬，甚至更多的是遇到自己無能為力的事。如果你以後一遇到事就像現在這般打退堂鼓，那麼，我建議你現在立馬改行。」

語氣可能有些重，但是張宇桉一點都不後悔。如果現在不能想清楚，以後遇到事他還會繼續退，還不如現在就徹底放棄。

雖然有點殘酷，但是醫院不是他家，他們沒有時間陪他在這玩過家家遊戲。小曾是個年人，他應該有自己的選擇。

張宇桉的聲音很冷靜，暗藏著年人的冷酷。

只是看著跟在自己邊一年多的小曾，還是沒有忍住自己，放緩了語氣：「豆豆的父母都是通達理的家屬，豆豆失蹤時，他們正在氣頭上，說了很多不好的話，現在應該冷靜了很多。

小曾，你去認真地和他們道個歉，他們會接的。」

「老師，我。」小曾激地看著張宇桉，心充滿了激。他知道張老師都是為他們好，可惜他笨，說不出什麼漂亮話。

「好了，早點解決問題，好好睡個好覺。你看看你的黑眼圈，比我們科室的熬夜大王小吳都重了。」張宇桉調侃道，示意他快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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