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蘇云霧的視線沒離開過賀明煦的胳膊，他用左手著傷口，好像已經沒有再流出來，只是原本涌出來的把新買的棕大染紅了一片。

上車后他一直閉著眼，臉蒼白，心慌，但是不敢和他多說話，怕他疼得厲害。

離“樂巢”最近的是市人民醫院，但是往外看了一眼，路線不對，心有疑，傾向前問司機。

“李垣，現在去哪個醫院？”

李垣目視前方，穩穩控方向盤，回：“去信醫院，呂醫生已經在等著了。”

信是私立醫院，蘇云霧沒去過，但是聽父親提過，里面醫生和設備均一流，環境又好，是南城呂家開辦的，除了貴沒病。

賀明煦去那邊合合理，就是距離上稍微遠一點點。

不過既然是他慣去的醫院，蘇云霧也不會多說，只是在他睜眼的時候往他邊挪了一下。

“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剛才說話已經降低音量，李垣也是如此，但好像還是擾了他休息。

早知道就由著司機開車，問來做什麼。

聞言，賀明煦偏頭看過來，扯了下角：“不是，反正閉著眼睛也睡不著，干脆就睜開了。”

“再閉一會兒，要是真睡著就不疼了。”

蘇云霧多希他現在睡過去，睡了就覺不到疼痛。

以前每次不舒服或者點傷都是很努力去睡覺的，睡醒了就會覺得好一些。

想要他好一些。

“好，那我再閉一會眼睛。”

他在看到眼底的擔憂和愧疚時，心有不忍，便照著說的去做，希能讓心里也舒服一些。

車子過了兩個十字路口，向右拐，蘇云霧看著前方紅的“信醫院”幾個大字時，心稍稍安定一些。

進停車場，停好車，李垣下來開門，將賀明煦扶下去。

蘇云霧為了節省時間，自己從另一邊下，再繞過來扶他的另一邊手。

“嗯，你們這樣我不好走路，不用扶。”

他說完，等到兩人都松手才繼續往前走。

一樓，電梯門一開，門外站著個醫生，雙手抱，靠著墻，見到他們角挑了一下：“喲，見了，誰膽子這麼大？”

“呂衡，你很高興？”

賀明煦睨他一眼，想要扯下他上揚的角。

礙眼。

“不是高興，是興，你終于也有落我手上的一天，我早就想著哪天你遇到點破事，流了來找我，我麻藥都不給你打，直接上手，看看你是不是還是這張死人臉。”

煩死了，認識賀明煦三十年，每次見他都是這種鬼表，倒也不是臉臭，就是一點活人氣都沒有，見著就討厭。

他的話耳，蘇云霧兩步站到賀明煦前面來：“走，不在他家看。”

“呀，這是你的新婚妻子啊，賀明煦你好福氣，妻子這麼漂亮。”

呂衡剛回國，一回來就聽說他娶妻，好奇的，剛才電梯門開的一瞬，見到蘇云霧更好奇了，剛才那些話是故意說的，想要看看有什麼反應。

嘿，還有個。

聞聲，蘇云霧轉，看著他那張刺眼的笑臉，氣不打一來：“他有福氣嗎？傷這樣了你不擔心，還要說那些話來，現在還笑，你是他朋友嗎？”

要是南南見傷，肯定不會這樣，賀明煦的朋友怎麼是這樣的？

罵又不好罵，說完只能瞪著他。

呂衡見人真的急了，斂住笑道歉：“對不起，我不開玩笑了，跟我進來吧。”

見狀，蘇云霧氣消了些，扭頭看了賀明煦一眼，見他抬腳了自己才跟著往治療室走。

晚上急診還有病人，不過可能因為私立比較貴，人并不多，三兩個抱著孩子的坐著等。

賀明煦一行人跟著呂衡進到治療室后，李垣幫著他把外套下來，扯到袖子的時候，咬了一下牙。

“坐著來吧。”

呂衡指了一下里面那張床，賀明煦聞聲坐下。

蘇云霧看到旁邊小推車上那些治療工和藥品，又張起來，臉發白，想說些什麼又說不出來，只能抿著看著。

“你這服我得給你剪了。”

呂衡拿著剪刀，小心地從破損剪開，出服下面的傷口。

自此，蘇云霧才看到胳膊上那條長長的傷口，雖不流了，但是比想象中要深。

“賀明煦……”

都怪，要是沒有轉頭，肯定能自己避開那簪子，又或者是不激怒沈青頤，可能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他的傷都是因為。

才了他的名字，就哽咽了，眼眶也紅了，眼睛里泛著水。

賀明煦看了心疼，低聲吩咐李垣：“李垣，帶太太出去，順便給找點水喝。”

“是。”

李垣走到蘇云霧邊，微微欠：“太太，先出去吧。”

蘇云霧不想出去，想在里面陪著賀明煦，但又知道自己容易一驚一乍，待著一定會影響醫生治療，所以只多看了他兩眼就跟著李垣出去了。

門外，李垣給蘇云霧接了一杯溫水，遞過去。

“謝謝。”

的手還在抖著，必須兩只手捧著水杯才能拿穩。

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會不會很疼？

滿腦子都是這個，只抿了一口水就喝不下去了。

門。

呂衡正給傷口消毒，作輕。

“明煦，怎麼突然結婚了？”

藥水接到傷口，帶來刺痛，賀明煦垂下眼眸，繃下顎。

“老爺子急了，我年齡也到了。”

“為什麼是？”

“最合適。”

呂衡掃了一眼門口，想到蘇云霧的臉，笑了笑，的確是合適，那張臉完全符合以前他提起過的妻子形象標準。

傷口消毒后，仔細檢查，他道：“嗯。你這傷有點深，但還不需要，我理一下就行。”

賀明煦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胳膊，沒吭聲，點頭。